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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当昏君

124常半仙

一裙反臣逼我当昏君 老猫钓鲨鱼 2037 2023-05-13 01:40:53

  而没心没肺的鲜卑少年,却乘隙跑到前头,抱着双膝蹲在地下,眼神认真的连端详死尸:

  “这种花色的蛇,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元无忧赶忙上前,将人拉起来,

  “哪儿见的?”

  比她还高一头的小石头,闻声回过身来,褐色的木质傩面底下,那双浅色瞳子轻眨,

  “忘记了。”

  元无忧:“……”

  众人的心思都注视在尸骨上,七嘴八舌的讨论一番,更怀疑是有人偷偷拿童男献祭女魃。

  就在这时,无人注意到前排的看客里、有一尾银鱼似的细条身形,倏然溜进围观的人堆里,向后隐去。

  索性大多数人看两眼就扭头走了,还得跺着脚望天儿念叨“过往神灵莫怪”、“阿弥陀佛”……

  也有来得晚的,好逸恶劳的该溜子才得消息,在人群后头挤不进来,便连推带挤,碎嘴子地嚷嚷:“让开!我的、是我的!给我留点儿!”

  随着那不客气的声音由远及近,离开人群,元无忧和高长恭也循声转头去看。

  好事人群自然乐意、把那家伙让到前头,而那位身形干瘦的村长,更是颔首拍着那人肩膀,“来吧,都给你。”

  被一巴掌拍到男尸面前的是个浑小子,前一刻还嘴眼歪斜、松了松碎布条子扎的裤腰带,下一刻瞧见那富厚的尸身,登时吓得瘫坐在地。

  因离得近,还引起了一条蛇的注意。见蛇转头冲他来,他连滚带爬地推开人群,跑了出去。

  这小子一转头、便撞在一小我私家身上,刚骂咧道“哪个瞎眼的不看路!”

  就听得一句“无量——天尊!”

  倒打一耙的浑小子,这才收住了骂。

  原来人群里,不知何时站了个白脸术士,现在翙翙其身穿的银灰色道袍,从中徐徐走出。

  术士那嗓音尖细,又毫无情绪起伏。自称叫“常半仙”,刚打劈面鲁山过来,鲁山半月前献祭了童男子,谎称作应龙嫁给女魃之后,近日已经求来了雨。

  而木兰山流水行尸,即是女魃讨新郎的警示。

  传说,上古黄帝战蚩尤时,为克蚩尤部下风伯雨师,黄帝命天神女魃出战,女魃所到之处河床干枯、寸草不生,由此逼退风伯雨师。

  怎知战后,女魃因熏染蚩尤的怨气,对应龙发生贪欲,但因水火相克而神性尽消堕落为魔,无法返回天庭,遂被众神抛弃,又被黄帝流放于极北蛮荒。

  女魃不愿离开逐鹿中原,而昔日的战友、爱人应龙便衔命将她杀于此地。民间多数认为应龙水性克女魃之火性,才有这新郎嫁女魃之说。

  这位常半仙还道:

  “献祭的日子,得是每月月朔或十五,将未经人事的童男,拿纯阳体嫁给女魃,送到鲁山脚下女魃庙献祭,便可保佑一方祈福降雨。明儿即是月朔,倘若你们还想自家男丁活命,便及早把新嫁郎送到木兰山外的鲁山脚下。

  贫道左眼能通阴阳,可代为引路,做礼官。”

  一群人大骇,相互推攘之间,又想捐钱买命。

  这北山四周只有个小村子,没几个年轻人,要害是,谁舍得让自家男娃去丧命啊?

  话又说回来,这种以身殉魃,保佑一方的事,应该是城中权重来主持,就算世家门阀清高,那几十年前的郑老太爷不就开了先例吗?

  虽说其时可能是献祭错了男女,惹恼了女魃,酿成郑太姥守寡多年的惨案,但初衷是好的。

  高长恭听罢后,顺面盔底下,闷声嗤出一句:

  “谬妄!本王从未见过鬼神,更未见过新郎出嫁,你这妖道果真在此妖言惑众,视规则理法何在?”

  原本乱糟糟、无头苍蝇一般的人群里,突然发作出一声喝斥,旋即挺身冲出来个鬼面男子。

  他穿着红袍窄袖,双手戴鱼鳞护腕,那身毫无花纹的粗粝布料并不名贵,但光凭他那优越独绝的个头儿,在人堆里即是冒尖儿的存在。

  高长恭那张标志性的鬼面,自洛阳之战后便遐迩所闻,在齐国是未见其人也知其名的水平。

  那位村长赶忙,携众人躬身作揖道:

  “草民参见兰陵王!”

  原本在瞧热闹的元无忧,现在也收敛容色,整肃衣冠站到四侄子身旁。

  郑表姑无需对他膜拜,而那位常半仙也没拜。

  也有围观者拜完他后,竟然劝他道,

  “兰陵王有所不知!此地真有妖孽住在溶洞,好几十年了,否则如何解释这些惨不忍睹的命案啊?”

  “倘若您不信,不如就把命案的凶手找出来,把妖孽的溶洞铲平!”

  听得后面这句带刺的赞同,鬼面男子黑曜石一般的瞳子倏地一转,“放肆!”

  元无忧也拂衣斥道:

  “适才是谁拱火的?给本姑姑站出来!”

  瞧见木兰城的郑姑姑挺身护侄子,原本七嘴八舌的众人,顷刻间便鸦雀无声。

  随后、只听见一声凄然喊痛,打破了静默!

  元无忧抬手制止众人后,冷眼看向了,刚放开鲜卑少年手腕的常半仙。

  她大步上前,一把将少年带到自己身后,英气的眉眼因目光斜睨,而颇显咄咄逼人。

  “道长这是作何?”

  常半仙瞥了眼郑女人身后,戴木制面具的小石头,道:

  “此人身带煞气,绝非当地人士,又缺了一魂一魄,少根灵窍筋,用他献祭最为合适。”

  这人上来就要害小石头,有什么深仇大恨?元无忧太熟悉这种感受了,他怕是要借刀杀人!

  元无忧一捋清思路,立即把矛头指向常半仙,

  “道长来者不善,背后究竟受何人指使?他是我的人,我看谁敢放肆?”

  元无忧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怀疑是僧人或中侍中等人的抨击。

  鲜卑少年此时瞪着灰蓝色的眸子,对要将他献祭的话毫无反映,跟听别人之事一般漠然,只直勾勾望着护住他的小女人。

  高长恭正在一旁抱着膀子,斜眼视察鲜卑少年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这小子不傻。

  那充满人欲的眼神,莫名的让他想起了某些时候的小表姑。

  这种目光,他恍然惊觉到,是他从前特别熟悉却又看不懂的……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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