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馋上了天师的身子
齐伯徐徐转头，捆魂绫快速飞入皓凤手中。
转动转动脖子，咔哧咔哧，骨头已然重新长好。
皓凤：“你是谁？齐伯呢？你把齐伯怎么样了？”
齐伯没有回覆她，仰天长舒一口道：“灵魂完整的感受真好。”说完看着她笑，笑的她心里发毛。
语气和善道：“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皓凤本能所在颔首，尔后又拨浪鼓似的摇摇头。
齐伯伸脱手来，想要跟她亲近些，皓凤立即退却一步，眼神警惕地看着他。
齐伯笑着缩回手，道：“褚飞说你名唤皓凤，是青龙山上的捉鬼天师，我……可以唤你凤儿吗？”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虽然不行！”
“凤儿”二字已经听得她起一身鸡皮疙瘩，心里一阵恶寒，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是天师，你是鬼，甭在这跟本天师套近乎，你到底是谁？交出齐伯，饶你不死！”
齐伯嘿嘿一笑，道：“我就是齐伯，齐伯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若不是你师傅将我二人灵魂打散，又怎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闻言，皓凤一愣，“师傅？”他老人家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齐伯笑道：“看来你师傅什么也没跟你说，十几年不见，他倒变了不少。”
师傅这些年确实变得有些纷歧样，连师傅自己都说，想当年！他可是杀伐坚决、英俊潇洒、从不为凡尘俗世所羁绊的一代天骄。自从捡了她回来！洗衣、做饭、挑水、砍柴，堂堂一青龙观观主，硬生生将自己逼成了老妈子……
罗里吧嗦，唠唠叨叨，时不时就要在她面前絮叨来絮叨去，尽说些没有用的车轱辘话。
皓凤实在受不了，加之她早就想下山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便主动要求下山历练。
算算师傅确实有十几年没出过山了。
现在齐伯这番言语，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欠好的事，被师傅打散了灵魂。
一般来说，被天师打散了灵魂的鬼，不久便会自动消散。
没想到眼前的这位齐伯，执念竟如此强大，被打散了之后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分化出一善一恶两缕残魂。
如今两缕残魂又合二为一，重新组合到一起，不行不畏是世间一奇。
皓凤震惊不已。
齐伯不急不躁，饶有兴致地跟她说起了当年的事。
果真！
正如她所想那般，师傅一剑劈散齐伯的灵魂。
起因是齐伯的女儿失踪后不久，恰好城隍庙闹鬼，师傅受邀前去捉鬼，于是齐伯便托付他这位天师资助找一找女儿。在齐伯看来，天师不仅可以抓鬼，还可以测算阴阳八字、分金定穴，本事大着呐！资助找小我私家而已，对天师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岂料！
师傅第二天便指着供桌上的香炉，说齐伯的女儿在香炉里与鬼私通。
凡间间的闲言碎语最是伤人不外。
齐伯受不了刺激，醉酒后不小心掐死了自己的女儿。
师傅虽将苗苗从火海中抱出来，却没能挽救回她的命。
齐伯死厥后找师傅，求他资助找一找女儿。
苗苗不见了。
师傅于心不忍，开坛做法，纵是如此，也照旧招不来苗苗的灵魂。
由此可见是苗苗不愿意见齐伯。
师傅纵是天师也左右不了鬼的意愿。
齐伯怀疑是香炉里的鬼女婿把女儿藏了起来。
那是齐伯第一次吃鬼。
鬼吃鬼，可以提升修为，但有违天道，是为恶。
倘若师傅知道他那一剑非但没能将齐伯杀死，反而令其邪念恶上加恶，霍乱世间，哪怕师傅已经捡了她，也会扔下她，下山将其劈个片甲不留。
那日月域虚境，她与黑袍神秘人交手，窟山鬼海，裹挟万千恶鬼，说是称霸一方的邪恶鬼王也不足为过。
眼前的齐伯虽没有真正的齐伯那般慈善，却也不似黑袍神秘人那般邪恶。
很难想象，到底是多至纯的善，才会对斩杀自己的天师道：“捉鬼是天师的职责，青龙山以斩鬼证道，手段虽然狠厉了些，也是情有可原。”
又是多至恶的邪念，忍心吃掉月魄里的所有善鬼，只因善鬼们不知苗苗是谁，去往何方，藏于那边。
连师傅都不忍心杀的善鬼，却被齐伯的邪念一口口吞进了肚里。
皓凤是青龙山门生，是青龙观观主亲力亲为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才拉扯大的亲传门生。
齐伯见了她非但不敌视，反而……笑脸相迎。
不正常。
皓凤：“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本天师对你们这些恩怨旧事，不感兴趣！想干什么，放马过来！总之今日本天师是为小书生的齐伯而来，既然齐伯已经不存在了，那本天师也就没有什么好记挂的了。”
说完，皓凤就要动手。
却见那头的齐伯突然伸脱手来阻止，“且慢！”
皓凤：“有完没完，要打就打，废什么话！”罗里吧嗦，磨磨唧唧，莫不是人老了都这个品德？
齐伯：“本尊有一事不明。”
“说！”
“凤儿……”
“是皓凤！”
“凤儿……”
“你再唤一次试试看！”
“皓凤天师。”
“这还差不多。到底什么事？快说！”说完另有架要打呐。
齐伯眼神微眯，盯着她的身子，目不转睛道：“皓凤天师一具鬼身，如何修得人心？”
皓凤：“……”怎么……又一个将本天师认作了鬼的？本天师就……不能是小我私家？！不是，这齐伯到底怎么回事？糊涂时误将她认作鬼，不糊涂时更糟糕！
什么叫她一具鬼身，如何修的人心，她是天师，专门捉鬼的天师，捉鬼天师怎么可能是鬼，再说了，她一个天师会分不清自己是人照旧鬼？
她的身体里可长着一颗生动乱跳的心脏！只有人的身体才会长心脏，鬼没有。
总之，她是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堂堂正正的人！绝不行能是齐伯口中的什么“鬼”。
皓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听好了，本天师跟你这种丧尽天良的恶鬼势不两立，今日不将你绞杀，本天师誓不为人！”
齐伯诡笑道：“如此这般，正合我意。本尊吃了成千上万只鬼，还从未吃过你这般的，本尊这些天一直在想，如何才气拿下你这具身子，收为己用。本尊在这月魄之中躲潜藏藏，永无天日，如今有你这般射身子，便可踏出月魄，征战天下！本尊今日便要沐浴重生，受死吧！”
皓凤：“……”情感是馋上了本天师的身子，你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