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表哥

　　罗夫人为难的说道：“孩子，上次去郑国民众别院吃席你也听说了，青州随处都是流民乱匪，又是红莲教闹事又是什么人魔杀人全家的，大男人都不敢去，况且你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你怙恃就只剩你这点骨血了，我可不能让你冒险！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怙恃在九泉之下可怎么瞑目啊！”

　　“你若是实在担忧那位女人，咱们找人先探询探询，看能不能探询出来什么消息。”罗丹霞也劝道，“这么贸然跑去青州不妥当，青州那么乱，说不定他们一家早搬走了！那小我私家魔将军就爱砍人脑袋，吓死人了！”

　　“好孩子，不是表姨不愿意费这个心帮你，实在是这世道乱的很呢！”罗夫人叹气，“隔邻住着一位先生，是青州过来遁迹的，说随处是流民和乱匪，黎民们流离失所，他名气大，各方人马都关注他，他实在没措施，才来了京城。他那样的名士都不宁静，况且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

　　见罗夫人阻挡，且毫无商量余地，章毓卿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是我想虽然了。”章毓卿轻声说道。

　　王春娘惊疑的看着章毓卿，没敢吭声。

　　“走，去我屋里玩，我最近新得了几样新鲜玩意儿，可好玩了！”罗丹霞热情的邀请章毓卿已往。

　　罗夫人笑道：“你们年轻人一处玩吧！”

　　去罗丹霞院子的路上，章毓卿指着院墙劈面，问道：“隔邻住的是谁啊？”

　　“是个很有名的大儒，才搬来没多久，听说学问做的可好了！我哥哥去他家造访过频频，请教过文章。”罗丹霞说道。

　　原来如此。

　　章毓卿心中了然了，陆惟必是去拜师求学，才来到了这里。守在门口的方墨便碰巧遇到了她们。

　　罗丹霞说的新鲜玩意儿是一套精巧的机关玩具，跟章毓卿说可欠好弄了！章毓卿拿在手里研究了一会儿，暗道这不就是个浅易版的魔方么，没费几多功夫就把打乱的魔方转回了最初的样子，看的罗丹霞目瞪口呆的。

　　“你是第一次玩吗？也太厉害了！”罗丹霞由衷的赞叹道，“就连我哥哥来玩，都要花很久功夫呢！”

　　“我们女人是第一次玩！”王春娘骄傲的说道，“我们女人可智慧了！”

　　章毓卿心道一声内疚，她前世玩过许多次魔方，要否则也不能这么快就露了一手。

　　罗丹霞从章毓卿手中接过玩具，摆弄了几下，叹气道：“我怎么都弄欠好！”

　　章毓卿笑了，耐心的给罗丹霞解释，“我看这是有诀窍的，你按我说的，再玩一遍试试。”

　　果真，按章毓卿教的法子，罗丹霞很快转回了原样，又惊又喜，抱着章毓卿开心不已，“毓卿，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章毓卿看着她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笑脸，也随着笑了，心中难免有些羡慕。

　　只有怙恃痛爱，兄长疼爱的家庭才气养出来罗丹霞这样的女人。

　　中午用饭的时候，罗丹扬也过来了。

　　罗丹霞跟他自得的炫耀，说已经找到了机关的诀窍所在，这个工具她已经玩溜了，让罗丹扬言出必践，给她买京里新出的胭脂水粉。

　　罗丹扬不信，让罗丹霞再给他展示一遍，没原理昨天还发愁弄不出来，第二天就玩的熟练了。

　　罗丹霞便重新给罗丹扬玩了一遍，期间频频忘了下一步该怎么走，忍不住抬头看了几眼章毓卿，按章毓卿的体现继续下一步，终于乐成完成了，自得骄傲的对罗丹扬说道：“怎么样？我骗你了吗？”

　　罗丹扬挑眉，惊讶的看着章毓卿，“章表妹以前玩过？”

　　他要看不出来是章毓卿教会了罗丹霞那就是傻子了。

　　“没有！毓卿是今天第一次见这个工具呢！”罗丹霞抢着说道。

　　罗丹扬想来也是，听说这个漂亮表妹从小被乡下农户收养，不太可能接触到这些精巧珍贵的机关玩具。

　　既然不是从小就玩熟的工具，那就是真的很智慧了。

　　“章表妹真是聪慧过人！”罗丹扬真心实意的夸奖道。

　　章毓卿有些脸红，她这可不算是头一次玩，赶忙摇头，“只是运气好，凑巧发现了诀窍。”

　　罗夫人看着孩子们一处玩，想起自己年少时也曾和安氏以及众兄弟姊妹一起玩闹，只可惜一场鹿儿卫之变，当年的兄弟姊妹死的不剩几个了，忍不住唏嘘。

　　“用饭吧！”罗夫人拉着章毓卿入席，给她夹菜，“家里的厨子是从吴郡带过来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章毓卿尝了一样菜后，说道：“挺好吃的，菜里面放了糖和酱油，应是吴郡那边的风味？”

　　“是呢！”罗夫人笑道，“吴郡那边这道菜叫腌笃鲜。按说应该用新笋来炒，只可惜京城没有，只买到了干笋，泡发后入菜。”

　　罗丹霞说道：“京城这边许多人都不知道竹笋是可以吃的呢！还说我们吴郡人奇怪，是不是饿疯了，连竹子都吃！”

　　章毓卿莞尔一笑，“无竹使人俗，无肉使人瘦，竹笋炒肉，有竹有肉，不是完美？下次再有人这么说，你就这么回他！”

　　“对，对，就这么回他！”罗丹霞默念着“无竹使人俗，无肉使人瘦”，觉得十分精妙。

　　罗丹扬看着微笑灵动，笑起来色泽照人的章毓卿，突然脸一红，低头借用饭掩饰自己的失态。

　　罗夫人笑道：“我初嫁到扬州的时候，十分吃不惯他们那里的菜，总觉得奇怪，这菜里怎么少盐多糖的？厥后吃了二十年扬州饭，再回京城，反倒吃不惯京城的菜了！来来，喜欢就多吃点！”

　　几小我私家其乐融融的吃过饭，罗丹霞就敦促着赶忙出发，去看马球赛，免得去晚了，抢不到好位置。

　　罗夫人不喜欢太喧华的地方，说不去了，只让罗丹扬带着两个妹妹去看。

　　王春娘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怕面巾掉下来，让别人看到她脸上貌寝的疤，想先回章府。

　　罗夫人拉着她，说马球赛最多一个时辰就结束了，等章毓卿回来，她派人送两小我私家回章府。

　　王春娘见罗夫人说的真心实意，也怕自己一小我私家在京城迷了路，便谢过了罗夫人的美意，留在罗家等章毓卿回来。

　　等罗丹扬带着两个女人走了，罗夫人招呼王春娘品茗，直截了当的问道：“毓卿为何要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待，去青州找儿时的玩伴？”

　　王春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覆，罗夫人瞪着眼问道：“是不是章家人对她欠好？”

　　否则一个十来岁的小女人怎么会不想在家待着？跑到千里之外找什么儿时玩伴？

　　王春娘红了眼圈，想到章毓卿身世可怜，孤苦伶仃，难得有位夫人对章毓卿仁善，便没忍住，把章夫人想把章毓卿送给一个黄土埋脖子的老头当妾的事说了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罗夫人震怒不已，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的茶盅随着跳，“太不要脸了！”

　　王春娘惆怅的说道：“虽说章家老夫人这次没允许，可那下次换个四十岁的呢？是不是就会允许了？或者是个吃喝嫖赌俱全的，是不是也会允许了？全家上下，没一个心疼敬服我们女人的！”

　　罗夫人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罗府的牛车上，罗丹霞激动的喳喳说个不停。

　　过不多久，她就要回吴郡嫁人了，到时候上要侍奉公婆，下要侍奉相公，可没有闺中这么舒心的日子了，按她的话，她得在京城玩够了。

　　章毓卿托腮坐着，笑眯眯的听着她讲京城里的马球赛这一盛事，侧颜宁谧静好。

　　罗丹扬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了眼劈面两个妹妹，一生动一沉稳，忍不住摇头，“你啊，一路说个不停，章表妹比你还小一岁呢，可比你稳重多了！”

　　罗丹霞冲亲哥扮了个鬼脸，跟章毓卿诉苦道：“我哥就是个书呆子，都出来玩了，还在看书！”

　　章毓卿看着面容温和清朗的罗丹扬，问道：“表哥都喜欢看什么书？”

　　“我看的书挺杂的，天文气象算学形学都爱看。”罗丹扬说道。

　　罗丹霞诉苦道：“他自己看便而已，居然还出题考我！上次他问我，说鸡兔同笼，共十五首，四十六足，鸡几只？兔几只？你说说……”

　　章毓卿笑道：“鸡七只，兔八只。”

　　罗丹霞震惊的看着章毓卿，再去看罗丹扬，从亲哥的心情上看出来章毓卿算对了，震惊之下，把“怎么可能算的出来”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罗丹扬内心的震惊不亚于罗丹霞，问道：“鸡兔共二十三首，七十足呢？”

　　“鸡十一，兔十二。”章毓卿说道。

　　罗丹扬又问道：“鸡兔共三十七首，一百足。”

　　章毓卿从容应对，“鸡二十四，兔十三。”

　　“表妹实在聪慧！”罗丹扬拱手赞叹敬佩，如果说第一次答对了可能是猜的，后面连着两次险些是毫无停顿的答出，只能说明章毓卿是真的思维敏捷了。

　　章毓卿来了兴趣，说道：“表哥过奖了，该我给表哥出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