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士兵正在给那些灾民逐一挂号。
祥瑞站在一旁,不解为什么先前还要离开走的令郎突然改了主意。
一旁,如意被大胡子少年一行围在中间:
“这位年老,咱也不知道你们身份,但咱们的命是你们救的,以后有需要,就来城南大街找咱们,只要不做混账事儿,概不推脱。”
如意被他们说的脸蛋通红,搔搔头闷声应了。
“殿下,一共三十五口,11户人家。”
唐锦贞坐在马车里,抬手指在边城舆图的其中一点:
“将他们安置在此处吧。”
“是。”
急遽赶来的县令抹着汗,接过图纸确定位置连连颔首,他看着那些灾民,又瞧瞧那几辆简朴至极的马车,斟酌道:
“殿下您不如暂居舍下?舍下虽然简陋……”
一直在一边儿听热闹的柳夭夭嘴里啧啧有声。
他是一地之王。
可帝国都里那位却只叫他自己带着几十人上路,更是连王府都没建,这是笃定他活不成吗?
柳夭夭眼中泛冷。
就是这些事,让她一刻都不敢停歇对这个时代的了解。
也是这些人,让她一刻不敢放松强大自己的那颗心。
“不必了,这些我的随从会处置惩罚的,此番,还得谢谢县令你出头接收灾民。”
唐锦贞照旧那副翩翩令郎的模样。
虽然一张脸上心情冷峻,但所言所行,已经可以算的上是亲和了。
那县令连道不敢,心中唏嘘不已。
他不外就是个小虾米,可不敢掺和进去这些人的党派之争去。
于是,县令付托人直接带着灾民和柳夭夭去了唐锦贞挑中的那个地方后,回去就装起了病,直接对外宣,卧床不起。
而此时的城门外,柳夭夭正提着自己的小包裹跟在那些灾民后面与唐锦贞离别。
白嬷嬷和祥瑞如意目光频频落在她身上,都被柳夭夭视而不见了。
“唐年老,我先种粮食去,你即知道我在哪儿落脚了,要是改变主意了,直接去找我就行。”
柳夭夭背着自己的小包裹。
身后还站着那村中老者一家。
明明柳夭夭声音脆如莺啼,他们却半点儿不意外的样子。
唐锦贞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已经不遮掩自己女儿身的小女人。
有些无奈,也有些不舍。
这是第一个在知道他的身世后没用异样眼光看他的人。
但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却是想跟他相助。
他知她聪慧,可自打他入了边城,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好,你好好照顾自己。”
……
等到马车走远,老者身边搀扶的年轻人另有些遗憾:
“夭夭,跟在这种朱紫身边你会过的更好,为什么要跟我们去村子呢,听说那里什么都没有。”
“哎……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眼下活下去对于柳夭夭来说是简朴的。
难的是如何把她的金手指合理化。
合理化后如何富厚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在这个朝代活的自由,
虽然如今的这个起点艰辛了些。
但比起之前逃出来的那个小山村已经是极好的了。
“我能活下去的。”
柳夭夭脆生生的说完,就拎着自己的小包裹直奔那个带他们去安置的衙差:
“差年老,我这儿有桶自己做的冰茶,您先喝着。”
柳夭夭那巴掌大的小脸儿写满了有事所求。
那个被她握在手中的竹筒都变的极重起来。
衙差咽了咽口水,苦笑了一声:
“小女人,你想问什么?”
柳夭夭随意摆了摆手,将竹筒往衙差的手里一塞,蹦蹦跶跶的跟在他的身边:
“很简朴的差年老,我就是想问问那个村子有人居住吗?”
“如果有的话有几多呢?好相处吗?四周的村子有几多?民风如何?”
衙差想捂头,就连冒烟的喉咙都凉了。
自发随着两人前进的灾民们也被柳夭夭这股子机敏劲儿惊到了。
不禁纷纷追念自己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事儿。
先前说话的年轻人则是被他身边的老者用烟袋锅子敲了敲脑袋,打趣道:
“看见没有,所以说,她这种人才气把日子越过越好,你嘛……哼哼……”
老者说完,也不管身边的年轻人是什么脸色,饶有兴致的看着柳夭夭跟那衙差套关系。
而此时的衙差却是耐不住竹筒上的凉意,将其打开喝了一口。
然后眼睛就睁大了:
“真的是冰!”
“虽然是冰了。”柳夭夭笑眯眯的应,将后腰上插的蒲扇抽出来给自己扇风:
“差年老你快说说吧,这冰茶你都喝了。”
那衙差也被她这副鬼精灵的样弄得头疼,小心将竹筒放好,这才回覆:
“那个地方暂时无人居住,也就是你们人少,这才气安置的下。”
知道柳夭夭的难缠。
也知道这群人是被封底之主亲自带来的。
衙差自是不会怠慢,一股脑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不外那地方不错,旁边有条河,土质也不错,还临山,想要吃点野食儿也方便。就是屋子得盖得结实点。”
“离最近的村子约莫一炷香吧,村风肯定是正的,究竟咱们这边儿的黎民大多都是退下来的将士。”
“唯一欠好的是,那村子有点偏,要来这大城,至少得走上两天,虽然了,要是路好走点,能快些……”
“那我们到了那儿没地儿住怎么办啊?”
柳夭夭这话让衙差面上有了难色,但照旧顶着柳夭夭灼热的目光小小声道:
“就只能先搭个草棚子拼集拼集了。”
柳夭夭还真没吃过露天席地这种苦,更别说她有金手指,如今照旧个正在发育的小孩儿了。
她顿住脚,转头看向了老者。
这个身体纤瘦,却始终都从容的老人会意的笑了笑:
“夭夭想说什么就说,阿翁也吃过你做的饭咧。”
柳夭夭也笑了,笑的十分辉煌光耀,她低头伸手在小肩负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对儿小的金镶玉手镯。
“这是嬷嬷给我的,我想用它来换银子盖屋子。”
“另有各人,各人是逃难出来的,身上的银钱可能也不够。”
“我寻思着,这镯子要是能换许多的钱的话,就借给各人一些,让各人都能盖上新屋子。”
小女人脆生生的话音犹在耳边,却让在场的这些人心绪难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