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放你走
从晏栖营帐离开后,月珏越想越觉得差池劲。
与青山怎么可能会有会医术的的猎人?
这里是皇家狩猎场,为了保障明帝的安危,没有准许旁人是不能靠近的。
更况且,猎户要是救走坠崖的月欢不行能一点痕迹不留。
他险些翻遍了与青山也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月珏徐徐转过身,黑沉的眸子微眯看着不远处月欢的营帐。
他的妹妹,有事瞒着他呢。
“皇兄!”
身后蓦然传来的声音让月珏微怔,他竟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月珏敛下神色转身看向来人:“月璟。”
自午后闹得不愉快,他就没在泛起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璟瞥了眼月欢的营帐,举了举手里的糕点笑看着他:“原来计划去看看月欢妹妹的。”
“皇兄是刚从月欢妹妹处出来吗?是月璟来迟了,皇妹应该歇下了吧。”
月珏看不出情绪的点了颔首,余光瞧见他手上的糕点:
“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启程回宫。”
月珏说完就要擦肩而过。
“皇兄,可否与月璟小酌一杯?”月璟蓦地伸手拉住月珏的袖袍,淡色的眸子里盛着不易察觉的乞求。
饮酒?
月珏沉沉的看着月璟,没说话。
“明日就要回宫,皇兄忍心辜负这般美景吗?”
皑皑白雪,灼灼篝火,煮酒对饮。
岂不妙哉。
月珏眼神动了,与青山的景确实卓绝,此次意外确实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
“也好。”连日来的紧绷小酌一杯倒也无妨。
“带路吧。”
月珏这算是允许了。
月璟脸上的笑意无限延伸,脚下的步子也随着轻快起来。
不知是不是早有预谋,月璟的营帐内婢女正蹲在火炉旁温着酒,手里拿着把蒲扇轻轻扇着炭火。
“你下去吧。”月璟挥手遣退行礼的婢女。
亲自领着月珏走到首位的软垫坐下,“皇兄请坐。”
月璟拿着酒杯斟满酒递给缄默沉静的月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灼灼地看着月珏:
“这杯酒,就当月璟向皇兄赔罪。”
月珏抬眼看他,不动声色。
“月璟白昼里失言自觉活该,还望皇兄宽宥不要生月璟的气。”
“这杯酒月璟先干为敬!”
月璟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月珏看着又恢复了往日里灵巧温润的皇弟,缄默沉静着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月璟见状,眼里都是晶亮的笑意:“喝了这杯酒,我就当皇兄原谅我了。”
月珏瞥了眼营帐外飘零而下的雪花,月璟白昼里的话确实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很小的时候就起过誓,会竭尽所能的掩护月欢。
哪怕是支付自己的生命。
就算是向来和他亲近的月璟,也不能对月欢出言不逊。
“你的伤,没事吧?”他白昼里下手有些重,他记得月璟吐血了。
月璟胸口处的肌肤瞬间变得灼热起来,他愣了一瞬笑道:“多谢皇兄记挂,月璟无碍!”
月珏给自己倒了杯酒,对他说道:“这杯酒就当是皇兄向你赔罪了。”
“皇兄……”月璟看着一饮而尽的月珏,眼尾微微泛红。
他这亲厚又心软的太子皇兄啊,很好哄的。
躺在床上的晏栖想着江岐的状况,怎么也不能安睡入眠。
营帐内静悄悄的,她微叹口气照旧从床上坐了起来。
也不知道江岐伤得怎么样,果真挑衅明帝诅咒月欢这不是欠打吗?
势单力薄的逞什么能啊。
晏栖认命的披上衣袍,往江岐营帐走去。
行至半路,她蓦地想到什么转道去了太医处。
她得去太医哪瞧瞧。
睡梦中的江岐猛地睁开眼睛,凝着冷光的眸子戒备的盯着帐外。
有人在靠近。
会是谁?
难道是上次的刺客?
那些守在帐外看守他的士兵又去了哪?
江岐悄悄的握紧放在手腕处的匕首,等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漆黑的营帐内视线看得并不远,营帐的帘子蓦地被掀起,纯白的雪反射出的光让江岐看清了来人。
是她!
江岐眸子微眯,放轻呼吸审察着来人。
眼里不禁划过一丝讥笑,果真是祸殃遗千年呢。
命真硬。
晏栖悄悄的放轻脚步,掏出火折子蹑手蹑脚地靠近床上躺着的一团。
她借着微弱的火光,瞧见江岐紧闭的眉眼,心下稍安。
刚放心的同时,心脏又提了起来。
他不会是重伤昏厥了吧?
想到江岐在月氏皇宫的待遇,晏栖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岐呼吸放平,佯装熟睡的模样。
他也想知道月欢这女人半夜闯进他的营帐是想做什么。
要不是没察觉到月欢的杀意,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这个女人靠近他半分。
倏地,一抹温热贴上了他的额头。
晏栖感受着江岐额头上的温度,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发烧。
她来之前特意去问过太医,江岐的伤虽然很重但月珏已经给太医下过令,务必好好医治。
只要好好的定时上药,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轻手轻脚的坐在床沿,看着昏睡的江岐微叹:
“你说你去招惹明帝做甚,现在皮开肉绽的又是何苦。”
装睡的江岐在心里暗嘲,皮开肉绽又是拜谁所赐?
月欢这女人莫不是脑子有病?有须要泰半夜跑来他这里讥笑与他么。
他现在不外就是月氏案板上的鱼,任由她切割。
自说自话的晏栖丝绝不知道男人的心理运动。
“我问过太医了,只要好好擦药、好好休养定能很快痊愈,以后可不能这么激动了。”
这个女人有够假惺惺的,他激动?
他若是激动,现在手里的匕首早就割破了她的喉咙。
晏栖陶醉在黑夜里,紧绷焦虑的心获得了一丝丝的释放,在这里她没有亲人朋友,心里的恐惧也不知道该与谁说。
她瞥了眼江岐,突然有些委屈:
“你知不知道胸口中剑真的很疼啊,坠崖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江岐冷嗤,你也知道疼?
你的肉身金贵,我也是一国太子,我身上的伤可全都是拜你所赐!
“我知道,我会中剑是你设计的。”
江岐心里猛地一惊,手里的匕首差一点就不受控制。
她知道些什么?
所以她泰半夜过来是为了报仇?
江岐试探着睁开眼睛,看向床边侧坐着的月欢。
他是直接杀了她,照旧挟持她比力有利?
就在他选择犯罪方式的时候,又听见月欢说:
“以后你不必再久有故意的谋划了,我会找时机放你走的。”
江岐剑眉微皱,死死的攥紧手里的匕首,这女人到底抽什么风?
愚弄他很好玩吗?
她若是肯放她走,又岂会把他困在月氏几年岁月,大周每年想接他回去过新春的请求都被拒绝?
“你再耐心等一等好欠好,我一定会送你回到大周的。”
这次刺杀,让晏栖明白江岐的恨意已经不行控。
是她天真了。
以为对他好,总有一天能冰释前嫌。
她现在懂了,伤在那又怎么可能被磨灭,早日放他离开才是上上策。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其实我并不是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