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苑的屋外冷,屋内也冷气四溢。
一头不仅及腰的黑亮长发湿答答地披散着,身上披着厚厚的被褥,内着白色寝衣,墨小允许,对,今天只能是墨小允许的墨辛十分灵巧地坐在梳妆台前,多余的话不敢说,多余的事不敢做。
“咿呀~”房门被打开。
墨小允许动了动眼珠子,从铜镜中偷偷瞥了几眼。
大薄荷抱来一盆炭,倒进了炉子,打开了差池着床的一半窗户。
大薄荷出去了,门关了。
屋子里暖和起来了。
大薄荷去而复返,拿来洁净的干布放在一旁备用。
咿呀咿呀,门开了有关,关了又开。
哗啦啦的。
大薄荷出出进进进进出出从澡盆里拎走了几桶已经快凉了的热水。
大薄荷擦干了湿答答地地板。
大薄荷又走了。
墨小允许,不敢乱动。
大薄荷端着托盘进来,一股浓郁的姜汤味传来。
墨小允许耸了耸鼻尖,脸一皱,又瞅了一眼一脸和善的大薄荷,皱巴巴的脸又若无其事的熨平了。
大薄荷端来的姜汤往墨小允许背后的餐桌一放,发出轻微的砰声。
在某个心虚的人眼里,就显得这声音颇为震耳欲聋。
“咳咳。”墨小允许扭了扭不自在的屁股,冒充咳了两声。
大薄荷抿着嘴,手照旧伸向汤碗,端起递到墨小允许面前。
姜汤还冒着烟,烟熏到墨小允许的眼前,大薄荷的脸在她面前模糊起来,明明就在眼前,却总觉得大薄荷离她远了十万八千里,气压低的她头抬不起来。
“小主,请喝姜汤。”大薄荷又往前递了一下。
“嗯嗯。”墨小允许十分听话的端起往日死都不碰的姜汤碗,一口面不改色的直灌下肚。
汤的温度刚恰好,一点不烫嘴,且热度很够暖身。
大薄荷收回汤碗放好,取过备好的干布,为墨小允许认真擦拭湿发。
过了不久,大薄荷很有礼貌的行了礼,说了声:“请小主早点歇息。”
然后转身又给墨小允许铺好床,就要走。
墨小允许急急地揪住她的裙摆,微微晃了晃,糯糯的说:“我都乖乖喝完了。”
偷偷的瞧大薄荷,哎哟,难搞,还黑着。
大薄荷阴测测的假笑说:“小主真棒呢!”
墨小允许顺势求饶撒娇:“你别生气了,我允许你以后一定不乱跑。”
大薄荷“惊骇”,不为所动:“小主说笑了,小主想去哪里是小主的自由,奴婢万万是不敢干预干与的。”
墨小允许气气,恼她:“你别这样。”
大薄荷装傻:“奴婢哪样?可是惹小主不愉快了,还请小主恕罪。”
墨小允许受不了她冒充疏远的模样,气道:“你做甚这般阴阳怪气,我不想你这样!”
大薄荷低头不说话。
热热的水滴打在了墨小允许的手背上,烫的心都疼了。
墨小允许着急遽慌地哄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吼你,哦哦哦,抱抱抱抱,不哭不哭。”
“小主不应致歉。”大薄荷沙哑着声音说。
“奴婢不应生气。”
“小主是小主,奴婢是奴婢,奴婢没有资格生小主的气。”
“乱说,该生,该气!我活该!我可气死小我私家了!”
大薄荷泪珠一颗接一颗,哭的抽抽哒哒的,话都说不清。
“奴婢……不应僭越的,奴……奴婢只……只做好奴……奴婢该做的就好。”
“是……是奴婢心大了,奴婢管太多了。”
“没有,没有!我对天立誓!你管得我心甚好,我很好!”墨小允许急得一张巧嘴都不知如何辩解才好。
“都怪我跑出宫,都怪我讲故事讲得忘了时辰,误了宫门下钥的点,进不了门还吹冷风,都怪我不敬服身体,老是让你费心,还给你添麻烦!都怪我让你找了我俩时辰,还去求了人找我,都怪我……”
说到最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气,越想越惆怅,最后只好哇的一声哭出来,哭的比大薄荷还高声!
声声歇斯底里喊着:“你不管我谁管我,你不管我,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不要不管我啊啊啊~~~”
哇~~~!!!
!
大薄荷整一个被震住了。
眼泪眼眶里倒是另有,就是流不下去了。
???
被自家小主哭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