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季至好感40
找到之后,她松了口气,伸出满是血痕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发夹握在手中。
“为什么?”戴着金丝眼镜的少年,身影矜贵的像是哪家的小少爷,只是他的声音却是降低带着冷意的:“你不是说一定要活下去吗?现在怎么为了掩护这枚发夹,掉臂自己的性命了?”
沈玫气息微弱地反驳:“我没有。”
“哦。”他意味不明地冷笑。
沈玫悄悄看了他一眼,然后,掌心泛出白光,开始为自己治疗。
在这个历程中,季至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他的视线存在感实在太强了,沈玫治疗了一会,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扭头望他:“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
少年的视线下移,落在她恢复白皙的双腿上,眼神更冷了。
“你……干嘛?”沈玫总感受那眼神像是想把她的腿剁了。
季至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的裤子往上拉——那是医生治疗时,给她换的一套新的宽松的衣服,裤子只到了膝盖处。
“??”沈玫。
“你干什么?!”
“呵。”季至冷笑,“这就是你给自己的治疗?”
裤子拉上去一截后,露出了她的大腿——满是淤青和血痕。
她把治疗的重心放在了外人能看见的肌肤上!
那些无关紧要的伤都被她给治好了,反而被遮盖住的最严重的几处,因为异能耗尽,一点也没治疗到。
“你是猪吗?严重的伤你都不治疗,去治疗那些过两天就能好的?!爱美也要有个度!沈玫,你有病吧?!”
“……”沈玫原来就没有多鼎力大举气,这会儿更是丝毫力气都没有,她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只能低下头。
可是刚刚低下头,他的手就压在了她的下巴上,让她被迫仰头看着他。
“说话!你要是不回覆我,我就把你的发夹碾碎!”
“不行!”沈玫的眼睛里立刻露出了几分惊慌。
季至冷冷勾唇:“说不说?!”
“……”
几秒的缄默沉静事后,季至看见少女眼睛里聚集了泪水。
又哭了。
但季至可不会意软,他只是冷漠地看着。
“你……想要我说什么?”语气软软,满是委屈。
“说你有没有病。”
“……”少女。
她追念了他适才的话,小声道:“哥哥如果看见我身上有伤,会惆怅的。”
哥哥。
顷刻间,季至想起了沈玫刚刚加入队伍时,杨难安喊她“妹妹”,她不兴奋地反驳了:
“不要叫我妹妹,你又不是我哥。”
那时候只觉得她不识趣,现在想来,却是“哥哥”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你哥就是送你发夹的那小我私家?”
“……嗯。”少女张开手掌,语气轻柔,“是哥哥送的,他说我戴上这玫发夹很悦目,比他见过的所有女生都悦目。”
“他对我最好了。”
眼泪“啪嗒”掉到了发夹的珍珠上。
那白色发夹已经被血染红了,可是这滴眼泪,又洗去了些许鲜血,让她恢复了最初的颜色。
季至喉咙有些干涩。
这一刻,他突然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生脾气会那么差劲,与人说话总是理所虽然的语气,丝绝不知道末世的艰辛,爱哭又没本事……
因为,她是另一小我私家,小心翼翼地呵护、费尽心思去掩护的人。
他们嫌弃的巨细姐脾气,是那人不知用多大的价钱,才换来的天真快乐。
而在离开那人后,胆小爱哭的巨细姐,也会为了一样他送的工具,拼上自己的性命,忍着疼治疗最明显的伤口,只为了不让他担忧。
——那是怎样的在乎呢?
他与她,是家人啊。
季至没法对这种情感无动于衷。
因为,他自己的性命,就是家人以生命为价钱掩护下来的。
每个深夜,季至都市想起,他们在黑黑暗高喊:
“小至!快跑!”
“快跑!”
“不要转头!”
快跑。
不要转头。
一转头,就会发现,什么都没了。
因为是家人,所以愿意支付生命,只为换你平安无事。
活下去吧——
不管何等艰难,不管前路有无光线,都要活下去——
小至。
季至放开沈玫,声音沙哑,问了一个也许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你哥呢?现在在哪?”
沈玫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她看着他,似乎在看某一段回忆,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唇瓣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季至已经从她的心情中获得答案了。
明明是一个绝不相干的人的哥哥死了,他却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绝望和痛苦,深深的无力感在心底涌现。
“……歉仄。”他近乎无声。
沈玫基础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越哭越凶,“我很想他,说好了下次晤面会送我漂亮的裙子的,骗人……”
边哭,沈玫边和系统说话:“给我调一下季至的好感度。”
“?”系统:“系统没有这个功效和义务。”
“哦,那你给我记一下,季至现在好感度有40了,百分制的。”
“……”系统。
它为什么要记这种工具?
另有,宿主不是自己心里有数了吗?为什么还问它?
等等……什么好感度!它不是攻略系统吧?!
宿主的任务明明是干坏事啊!
“不是你说的,要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吗?”
系统:“……”
虽说如此,但总觉得这种取得信任的方式,不太对劲。
“别哭了,你哥哥肯定希望你振作起来,乐观的活下去。”季至不太会慰藉人,但是现在,共情了自己的怙恃,他也是真心地希望沈玫能振作起来,乐观的走下去。
“你又不是我哥!”少女的语气惆怅又委屈。
她哭的不能自己,伤心的气氛十分熏染人,季至脸上的酷寒已经散去了泰半,他垂眼看着她,淡声道:“我的爸爸妈妈都是为了掩护我才成为丧尸的,你猜,他们死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少女抬起雾蒙蒙的眼睛。
季至俯身,用一贯拿着武器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他和她靠的极近,黑眸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是希望我,失去了他们后,依旧有快乐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