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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姝无双

第四十章 成事,催婚

娇姝无双 柒条鱼尾巴 2143 2023-03-13 19:28:44

  一席话说完,给他留足思考时间,裴姝才继续往下替她家二叔申说道,

  “主考官刷他下来多以私德不修,难持公器为由。所谓不修私德,然不外是他所钟情之人恰巧出自烟花之地而已。”

  “他能反抗世俗的压力,超脱情况的影响,坚定不移地选择心中所爱,并许予她正妻之位,试问,有几人能做到?”

  严沼眼皮动了下,并没作声。

  裴姝瞧了他一眼,随后又道,

  “十数年已往,他恪守初心,信守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他的赤诚,他的坚定,他的言行一致,不恰恰佐证了他之品行吗?”

  严沼心中微生波涛。

  敏锐捕捉他的动摇,裴姝心头微松:“在蓄妾狎妓之风盛行的帝京,大人不觉得这样的人显得格外弥足珍贵么?”

  “在我看来,他之品德比那些个妻妾成群的仕宦要胜上一筹。”

  严沼垂眸思量几许,心头盘旋着疑惑:“何以选他?”

  裴家二郎的处境等同于被逐出家族的边缘人物,依照她的思路推演下去,显然是做好了把资源倾斜到他身上的筹备。

  老牌大世族,枝枝蔓蔓不行胜数,而资源是有限的,有人多得,一定就有人少得。

  裴姝回覆道:“因为他没有退路!”

  简短却包罗良多。

  通常没有退路的人,唯恐行差踏错,而慎始敬终,一旦抓住机缘就会全力以赴,背水一战。

  施恩的人若立身正,他便不敢歪。

  注视着劈面人清亮的眸子,这次严沼没缄默沉静太久:“可量才叙用。”

  以为还要长篇大论的裴姝眨了眨眼,这人清正却不迂腐,有点可爱。

  他说罢,也不去看裴姝是什么心情,起身就往外走。

  未料他走的如此爽性又突然,真是一句局面话没有,裴姝下意识身子一斜,伸手拽住他的官服袖袍:“等等。”

  严沼搭着眼帘,盯着落在他袖袍上细嫩纤长的手指,心头为之隐约一颤:“另有何事?”

  裴姝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连忙松开手,规则坐姿,扬了扬下颌点点食肮亓菜肴:“我一小我私家吃不完,浪费不是好习惯。”

  严沼垂目默然一瞬,重新坐了回去,手握长箸不紧不慢地吃起来。

  这人用饭和他处置惩罚政务时一模一样,端肃的一丝不苟,背脊笔直,细嚼慢咽,平静的没一点声儿。

  裴姝拾起公筷给他布菜,有清淡有油腻,他都吃了。

  “喝杯酒解解腻?”琥珀色的酒水从壶口流淌出来,顷刻满室飘香,是一种很特此外柑橘酒香。

  严沼冷淡压压手:“我不沾酒。”

  裴姝手肘撑在食案上托着腮,笑颜堪称蛊惑:“果子酒,不醉人,不迷智。”

  严沼视线斜睨已往:“果子酒也是酒。”

  “严大人还真是自律的犹如苦行僧。”懒洋洋揶揄一句,裴姝不再劝,自斟自饮一杯,惬意地眯了眯眼。

  果子酒甘甜清爽,带着丝丝酸味,很是开胃。

  裴姝一口气吃了三个羊肉卷饼,擦手时扫到案上无人问津的芜菁,一双水眸闪过狡黠,一筷子夹走半盘,转瞬落进他碗里。

  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苦菜,严沼蹙了蹙眉,脸上隐隐划过一抹难色,却也吃得干洁净净。

  裴姝满意了,闷笑几声,又抿了一口果子酒,舔了舔舌尖残留的香甜酸味:“说起来我还没谢你呢,他日......”

  他容色清冷,神情寡淡:“不需要。”

  裴姝:“......”

  一顿饭吃下来,裴姝对他最深的印象就是缄默沉静寡言,端得是无趣也有趣。

  是夜。

  严沼回府就看到他家老娘正端坐在前厅守株待兔。

  “阿娘,这么晚了还未歇息?”

  “你也知道晚啦?”郭氏没好气拉他坐下,不由分说把一堆人像画推他面前:“来瞅瞅,有没有合眼缘的。”

  严沼浅浅一瞥:“不合适。”

  “看都没看怎么就不合适了?”郭氏伸手拧他一把,絮絮道,

  “儿啊,你年岁不小了,往常你总托口忙忙忙,如今你迈过了政界上最难的那道槛,述了实职,该停下来徐徐,考虑终生大事了。”

  “看了,牵扯太深,门第偏高,攀附不起。”严沼端起茶刚抿一口,感受芜菁的苦味似乎又漫了上来,遂沾沾唇放下了:“父亲也不会同意。”

  “别跟我提他。”郭氏恼火:“老工具几月几月见不着人影儿,老娘跟守活寡没甚区别,你也不是个好的,整天早出晚归,要见你们父子一面比登天还难。”

  严沼无奈掐眉:“阿娘,注意说话。”

  郭氏眼睛一瞪:“怎么,嫌我说话粗鄙?当年要不是我美意把你爹捡回去,老工具早冻死街头了,还能有你?”

  “没嫌弃。”严沼叹气:“父亲任职工部,公务冗杂,国之土木、水利兴建诸多事务缠身。”

  郭氏不耐烦摆摆手:“别跟你老娘我扯大原理,听着心烦。”

  严父是寒门考上来的进士,郭氏身世于屠户家,性情豪爽泼辣。

  虽说做官太太这些年也学会了糊上一层假面应酬,但没外人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露出原形。

  严沼无言。

  瞅着儿子一闷棍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死样子,郭氏更来气了,咣咣拍桌子:“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信儿,你到底计划拖到啥时候才结婚?”

  严沼捏了下眉心,疲倦道:“有合适的再说。”

  “你用这句话乱来了我几多年,啊!”郭氏气极反笑:“你上辈子莫不是僧人托生到我肚里的吧,清心寡欲不似人。”

  严沼:“......”

  郭氏上上下下审察着儿子:“外头的传言该不会是真的吧?”

  严沼面无心情:“阿娘,蜚语不行信。”

  这样一句话显然对郭氏不具有说服力,她抹着泪忆往昔,

  “早年为了供你爹念书,我啊把世间的苦吃了个遍,早早就亏了身子,生你那会也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老工具还算讲情义,这些年也没纳个妾,咱家就你一根苗,我要是能生三个四个,你爱干啥干啥去,我才不稀得拦你。”

  “上门女婿,咱家的情况是不成的,娘死了有何颜面去见严家的列祖列宗!”

  严沼软了神色:“子虚乌有的事。”

  “行,我且信你,那你挑一个。”郭氏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头又兴冲冲捧着画像往他跟前凑了凑。

  严沼坚持己见:“这里的真不行。”

  郭氏好悬一个倒仰:“滔滔滚。”

  母子俩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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