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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姝无双

第二十六章 回归原点

娇姝无双 柒条鱼尾巴 2017 2023-02-28 11:31:25

  天子望过来时,裴姝眸中乍现狂喜,接着是痛恨,最后是错失良机的扼腕,情绪层层递进,尔后拜跪在地,

  “陛下不行!臣女何德何能,堪配与一国储君传道授业。”

  前面所有的铺垫只为这一刻,裴姝埋首伏地,呼吸都放缓了。

  萧尧眉宇微蹙,慢声道:“阿妤要抗旨?”

  帝王的威严不经意泄露稍许,慑人的压迫感便如泰山压顶。

  裴姝感受后脖颈冷飕飕地,即便明知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惹恼龙颜,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臣女蒙陛下抬举,不胜感念惊骇,欲竭忠心。然臣女志狂言浮,离经畔道,怎堪当大任。”

  萧尧徐徐转着扳指,目光凉凉落在她头顶,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启元受身份所限离宫不能,朕不外是让你得闲进宫来,同他多讲讲皇城之外的趣闻轶事,谈谈各地民风民情,增长见闻见识,以期他视远惟明,听德惟聪。”

  “阿妤何至于惊恐至此?”

  信你个鬼!裴姝半个字不信,天子这招不外是温水煮青蛙,既煮她也煮百官。

  来年秋天子龙体欠安,入冬病情蓦地急转直下,即置令裴府女君为太子少师,真授为东宫官,从二品。

  太子少师一职非经顾命不授,天子明晃晃是在托孤啊!

  少师卖力教授太子学问,在须要时候行辅佐之责,是太子左右最亲近的人,天然隶属太子阵营。

  而谢显是权臣。

  幼主与权臣之间的矛盾历来是不行和谐的。

  不会有例外,上一世就验证过了。

  她想活得舒坦一点,活的久一点,怎么就那么难!

  裴姝轻呼一口气,举首面圣,一副恨不得回到已往扇自己几耳光的痛惜心情,

  “陛下待臣女恩渥无比。臣女一介女流能为太子课本,实乃裴氏一族祖坟冒青烟的至上荣光,喜之求之不得,可错已铸成,悔不妥初晚矣。”

  萧尧惑然:“你犯了何错?”

  裴姝面露羞愧:“之前臣女流连采南院,也不知是谁拿着这事散播的满帝京都是。”

  “如今世人批判我不思进取沉湎风月,放浪形骸、膏粱纨袴的言论纷歧而足。臣女可以不在乎身外谰言,可若我之污点波及太子殿下,臣女万死难辞其咎。”

  “臣女已是声名狼藉,此时侍左课本,必遭来言官论劾。”

  “伏望圣明,收回成命。”裴姝再次深深拜了下去。

  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就这?”萧尧弯腰扶起她:“朕还当你犯了何等了不得的大罪,不外是些讹言惑众的诋毁而已。”

  天子无所畏惧的魄力,裴姝是佩服的,

  “陛下人言可畏啊!”

  萧尧:“朕九五之尊,何惧有之。”

  裴姝:“......”

  你不惧,我惧啊!

  你是不知致谢狗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况且她身后另有一个拖后腿,意欲谋反的爹啊!

  腹背受敌,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攸关小命,裴姝还想再挣扎一下:“臣女若坦然领受君恩,岂不成了那静言庸违,象恭滔天之辈。”

  “臣女惊骇啊!”

  萧尧向下扫她一眼:“你说你,垂髫之年便正式被立为女令郎,是朕金口玉言钦定的未来承袭人选,位同男子,竟对市井诋毁之言,畏之如虎。”

  “逛几回象姑馆而已,何罪有之?你怕言官论劾,然在朝文武百官有几人不是妻妾成群。”

  “他们可以同时家有三妻四妾,相机于外寻欢作乐,缘何你不行?倘有不长眼的胆敢口诛笔伐攻讦于你,朕倒要问问他们自身私德修至何境界,府中妻妾几何。”

  “有朕在前朝替你挡着,你怵甚?”帝王霸气尽显。

  裴姝:……竟无言反驳,另有点想拍手。

  说起来,她的真实想法还要惊世骇俗些。

  男子娶妻至花甲之年还往家里纳美,堂而皇之逛花楼,女子为何不行?

  看她缄默不语,萧尧概略也是耗尽了耐心:“朕意已决,你且试看如何。”

  话已到这份上,裴姝还能说什么,只能咣咣一顿谢恩呗,再推拒就真的不识好歹过头了。

  要不是仰仗着师父的面子,天子哪会耐烦听她啰里吧嗦半天,早拖下去问罪了。

  现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是宿命?

  苦心筹谋一场,不惜自毁名声,仍旧回到原点,裴姝不禁挫败地想,重生回来,真能改变什么吗?

  最后是不是照旧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不得善终。

  许是担忧她年轻经不起诱惑,过于沉湎男色,萧尧训诫道:“敖不行长,欲不行从,志不行满,乐不行极。凡事皆要有度。”

  裴姝垂下眼帘应是:“臣女谨遵圣训。”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于蓦然之间浮现脑海,令裴姝心底平添几分压抑、几分悲凉。

  悲凉中又夹杂着几许不甘。

  不甘重生回来依然逃脱不开宿命的纠缠。

  心电急转之下,裴姝生出一计,

  “陛下,臣女所知所学,供殿下陶冶情操尚可差足自喜,然政法尤为偏弱,思行善政课上师父曾点评我不够敏锐,看法稚嫩,且过于理想主义。”

  “太子殿下身份贵不行言,臣女万死不敢误人愚教,斗胆向陛下举荐一人。此人学识渊博,精通百家言,尤其于政一道论点独到。师父曾对他赞誉有加,恨不能收归门下。”

  萧尧挑了挑眉:“哦,何人?”

  裴姝:“中书省侍郎,谢显谢大人。”

  打不外就拉他入伙。

  “他啊......”萧尧回忆道:“朕记得,贞元十二年,其外祖父傅老将军在南夷一役中因贻误战机而开罪,他千里奔袭麓山,求得舜华信函一封,蕲求朕网开一面。你们即是那时相识的?”

  “正是,师父爱才心切,曾留他在麓山小住。”裴姝昧着良心一通瞎编:“臣女虽与他在某些看法上略有分歧,相谈不甚和气,却也钦佩他广博的学识和胸襟。”

  “臣女同他可比作君子之争,亦敌亦友。”

  生搬硬套也不行将相互的关系形容得多融洽,否则帝王的疑心病又该犯了。

柒条鱼尾巴

谢谢新老读者对本书的投喂,期待宝们踊跃讲话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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