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卓提婆（五）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在城郊的一片密林，三声木仓响只惊起了一片飞鸟，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木仓响之后，整个密林中陷入诡异的寂静。
卓提婆见他们都躺在地上真死，无人回覆它的问题，咬牙切齿地向前走两步，准备挑选今天的午餐。
它血红的眸子略过躺下的众人，突然定在了正前方的一棵大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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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褚黎正在试图说服聆听。
小精灵抱着她的脖子摇，着急道：“老婆婆已经清场了，阿黎，到你进场的时候啦！”
她的碧眼睛布灵布灵的，只差说到你“Show Time”的时候了。
小精灵似乎对“卓提婆”三个字认知困难，很难叫出它完整的名字。
在褚黎强烈阻挡她叫“老婆”之后，小精灵勉为其难改了称谓，现在叫老婆婆了。
“我知道你想进场，但先别进场。”褚黎忍着笑意，“它手里有枪。”
“很——”厉害嘛？
小精灵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褚黎一手揽过，耳边风声咆哮，眨眼间两人已不在原位。
褚黎桃花眼微微眯起，看着她们原本待的那颗树，粗壮的树干上泛起一个黑黢黢的弹孔。
“很厉害的。”她语气随意，“看吧，被发现了。”
三十厘米的矮人猩红着双眼站在不远处，嘴角鲜血淋漓，手中的遂发手枪枪口还在冒着细烟。
描写的很酷，实际上辣眼睛的很，褚黎别过脸，随后照旧没忍住，叹息道：“真丑。”
小精灵颇为赞同所在颔首。
一人一笺的行动激怒了卓提婆，它大叫着：“人类！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伟大的贼神卓提婆！看看我身后这些人类——”
他指着早已死去多时的灵幽协会众人，“他们都是我的战利品！”
褚黎不以为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外是一群红橙品的低级天师而已，也值得你如此炫耀？”
卓提婆见自己的战利品被贬的一文不值，怒上心头，“那你是什么品？”
“我就纷歧样了。”褚黎勾唇一笑，“我没品。”
一语双关。
卓提婆从她潋滟的桃花眼中闪烁的微光知道事情并不简朴，还没反映过来，便觉察身上一轻，遂发手枪已经被偷偷绕后偷袭的小精灵给拿走了。
褚黎接过手枪，仔细端详，感伤道：“这就是人类的热武器。”
专治一切花里胡哨。
褚黎本就是故意激怒卓提婆，吸引注意，让聆听可以得手，当下便兴奋地击掌庆贺。
卓提婆没想到人类居然可以如此狡诈，气急在原地跳脚。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们无冤无仇——”
褚黎蹲下，用木仓口抵住卓提婆的脑壳，淡声道：“把神行交出来。”
卓提婆行动一顿，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你为福笺而来？”
褚黎听到福笺二字，立即明白过来它并不是为神行而来，只是单单为了福笺，看来它别有目的。
“好吧。”卓提婆一口允许，摸上了口袋。
“快点。”褚黎用木仓口戳了戳它，别磨磨唧唧地把灵幽协会的后续队伍等来了。
想什么来什么。
树林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褚黎侧头细听，另有隐隐的人声传来：“快，跟上！定位显示就在前面。”
就在这时，低头翻找的福笺的卓提婆突然暴起，一秒向后窜了十米远。
空气中残留着神行的气息。
“呵。”褚黎笑，这是算准了她不会开木仓？
十米开外的卓提婆捏着神行笺，咧着嘴看向这边，吊睛眼里满是挑衅。
它随意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若你可以在三天之内把福笺大师褚寂带到市第一人民医院，伟大的贼神自会将福笺作为酬金双手送上！”
褚黎转头，听着灵幽协会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带着聆听离开了。
等灵幽协会到达时，只见到了满树林的尸体。
＊＊＊
清晨，市第一人民医院。
褚黎懒散地靠在一楼大厅的墙上，看着来往的病患们。
他们大多步履急遽，面色着急，像褚黎这样面色沉静地靠在一旁的很少见，加之她精彩的外表，频频有人将视线放到这边。
小精灵泰半个身子躲在她口袋里，眼睛乱转，小声道：“阿黎，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吗？”
褚黎把手放进口袋里，摸了摸她的脑袋：“它会来找我们的。”
“阿行的力量所剩无几。”小精灵很是担忧，“得快点把它带回来。”
褚黎不置可否，昨天卓提婆使用神行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
事实上卓提婆已经来了，它化作小猫在褚黎面前晃了一下。
起先褚黎没注意它，倒是有护士先看到了。
“哪里来的流浪猫？快赶出去！”
“保安保安——”
“等等！阿欢，这只猫似乎是三楼孙小姐病房里的猫。”
“诶，还真是。那快去给孙小姐送回去吧。”
“好。”
“唉，说来也是，这孙小姐也挺可怜的，昏厥了这么多天还没查出病因……”
“嘘，病人的事情不要随便议论。”
“知道了，唠叨婆。”
两名护士说着便要弯腰来抱卓提婆，被它一扭屁股无视了，转而跳到了褚黎身上。
“你是——”护士直起身，看到了面前站着的褚黎。
褚黎是完全不想接住它的，尽管她看出来这是卓提婆变的。
小猫模样的卓提婆不是吊睛眼了，而是圆溜溜的碧蓝色的眼睛，还隐藏了獠牙，整只猫毛绒绒的，看起来十分灵巧。
但它红睛血口的模样一直在褚黎脑海中挥之不去。
褚黎抿唇，一脸嫌弃。
可这猫死死地扒着她，褚黎认命地搂住了它，护士过来想把它抱走时，却被赏了两个猫爪子。
小护士欠美意思地看向褚黎，问道：“小女人，你是来看病的吗？”
褚黎摇摇头，又点颔首，“已经看完了。”
“那可以麻烦你把这只猫送到楼上病房去吗？你看，这……它也不让我们抱。”
褚黎追念着两个小护士说的话，卓提婆也用爪垫拍她，明白过来那位昏厥的孙小姐可能就是卓提婆让她带褚寂过来的原因。
她点颔首，“可以。”
两个小护士原本要和她一起上去，可还没走两步便被护士长叫走了，只得告诉褚黎病房号让她自己抱猫上去。
电梯门徐徐合上。
褚黎刚进电梯便将卓提婆抛下去，卓提婆一落地便成了矮人的模样。
聆听从口袋里探出脑袋来，审察卓提婆的身高，嘀咕道：“三十厘米。”
“点四八！”卓提婆怪叫着，像个青春期量身高被人说矮一厘米的少年：“是三十点四八厘米！”
“嗯嗯嗯。”褚黎搪塞着颔首，“神行呢？”
“你们把褚寂带来了？”卓提婆不答反问。
“你偷工具之前没听见吗？他死了。”
灵幽协会可是特意打着拍卖褚寂遗物的旗号把神行摆到拍卖台上的。
“死了？”卓提婆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那你来干什么？我说了，人带来我便会把福笺作为酬金给你，如今人死了——”
“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褚黎打断它。
“就你？”矮人抬头看她，十分不屑，小丫头片子除了个子比我高另有什么地方比得过我？
褚黎居高临下睥睨着它：“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