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校园埋尸(八)
施工园地内,阴气浓重,飞沙走石,
池愿看着眼前气势冷冽的俊美男人,泛白的眼眶直冲冲地对着男人,周身的阴气化作刀剑劈向他。
池愿原本已经把罪魁罪魁抓了,可是那几人说这一整支施工小队都收了他们的封口费,她怒上心头,准备将所有人都抓起来。
可她刚来,这个男人就泛起了:“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男人并未回覆,眉眼淡漠,刀削斧刻的脸折射出凌厉的弧度,丝绝不畏惧女鬼的攻击,周身的气息看起来比女鬼的煞气还足。
褚黎一愣,以为自己花了眼。
她揉了揉眼睛,桃花眼周都红了一圈,也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为什么这个咬她的神经病会在这里?
女鬼猛烈的攻势在男人眼里化作黑白剪影,他绝不畏惧,凛冽的杀气在掌心凝聚成团,便向女鬼袭去。
褚黎心口一跳,知道女鬼难以接下此招,甚至可能会灰飞烟灭,顾不得心中疑问,便飞身上去反抗,与男人缠斗起来。
男人见她,短暂地停顿后,徒手盖住迎面劈甩而来的九节鞭。
只见原先将女鬼抽的皮开肉绽的九螭并没有对男人造成伤害。
褚黎挑眉,有意思。
那厢女鬼见二人打架起来,便想逃之夭夭,却被从天而降的金光盖住了去路。
被褚黎分心甩出来的结界将女鬼困住,歪头温柔道:“不要乱跑,乖乖等着。”
女鬼见是她,便窜向结界边缘,从拾旧法用蛮力掀开,她双手黑筋爆起,却再也无法撼动金色结界半分。
力量笺从她口袋中掉出,侠客少年有些惊疑地看向结界。
结界绝不惜啬地解答:“阿黎翻到了一条还未拆封的宁静裤,现在的我已经不怕你们掀裙子了。”
她看着女鬼,却又似在同力量说,“你走不掉了。”
“阿力阿力!”聆听扑棱着小翅膀围着力量转圈圈,娇声赞同道:“不要乱跑哦,乖乖等着阿黎哦~”
这边褚黎和男人缠斗着,却见男人随处躲避,并不提倡攻势,连带着泼天的杀气也不知何时消散了洁净。
褚黎握住九螭,桃花眼泛着微光,冷声问道:“为何不动手?”
她的声音带着那晚无辜被咬的恼怒和男人不接招的气愤。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后道:“那夜无端伤及女人实属无奈之举,已是愧疚万分,自是不敢再与女人动手。”
一口一个女人文绉绉的,褚黎听的头皮发麻,便甩着九螭已往把人捆住。
男人没有反抗。
褚黎哼道:“一会儿再来跟你算账。”
她向女鬼走去,身后原本紧紧捆住男人的九螭突然松散下来,虚虚地绕着。
男人看着褚黎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褚黎走到结界旁,透过金光看着女鬼,随后瞥向她身旁的少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力量清俊的脸庞微凝,池愿上前一步盖住他,看着褚黎说:“我和你做笔交易。”
褚黎看着这个头发散乱,蛆虫乱掉的女鬼,别过脸道:“变回你原本的样子再跟我谈条件。”
鬼的形象和生前死法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现在的模样只会让她想象这女人死前的惨状,无法理性判断。
池愿一怔,随后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模样,犹豫着用一团阴气包裹住自己后,再散开便成了她原本的样子。
十八岁的年纪,清秀的脸庞,死在了如花一般的年纪。
池愿有些扭捏,究竟很久没有以这个模样见人了,她略有羞涩说道:“……我……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褚黎理性道:“不做。”
池愿:“……”
所以你让我换一副模样是为了更好地拒绝我吗?!
褚黎指着不远处的男人道:“我刚刚从他手底下救了你,才免得你被打的六神无主。你应该谢谢我,而不是在这跟我谈条件。”
“……”男人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
褚黎接着道:“现在你思考一下该如何酬金我的救命之恩吧。”
“……”池愿不明白她怎么一转眼便背上了人情债,她怒声道:“你抓我不就是为了那三条命?我用他们换我父亲,而且允许你今后洗心革面,远离这里,不再生事!”
“你父亲?”褚黎不解。
“对!他被你收到珍珠里去了。”
褚黎名顿开,原来先前那团鬼是这女鬼的父亲,她捏着珍珠:“三换一,听起来我实在是占了大自制。”
女鬼见褚黎脸色有所松动,刚想说话就被褚黎打断了。
“你说不再生事,可你忘了,你含冤而死,积怨颇深,从而成了地缚灵,离不开这周遭十里。人鬼殊途,只要你还在一天,怨气作恶只是早晚的事。”
褚黎看着池愿:“更别说你现在照旧粘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
池愿捏紧衣角,被褚黎说中了心思。
褚黎:“你若信我——”
池愿闻言,眸色一松,眼前褚黎的话与力量所言重合:“你可以相信她——”
她喃喃着:“我真的可以相信吗?”
褚黎:“说不说在你,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才气决定帮不帮你。虽然,有诉求你也可以提。”
池愿缄默沉静良久,道:“我叫池愿,是个孤儿……”
池愿原本不是孤儿,妈妈没有结婚便有了她,家里重男轻女严重,奶奶带小池愿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说要给她买糖吃让她在这里等着后,便再也没回来。
从那以后她便成了孤儿。
小池愿不懂为什么奶奶不回来,日日站在桥头,饿了就捡破烂吃,困了就住在桥洞里。
村里人都很穷,但很善良,见她可怜,便经常在饭点送饭到桥洞里,不至于让她饿死。
就这样磕磕绊绊长到十岁时,村里发了洪水,把小池愿的小家冲垮了。
政府派遣修桥队,其中有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叫池国繁,见到了营养不良的小池愿,便提出要收养她。
其时周围的人都劝他。
“想收养也得找个年纪小的,不记事。”
“这娃都十岁了,老池啊,你养不熟的。”
……
但是无论别人怎么说,池国繁都乐呵呵地摸着啤酒肚,说着:“不碍事儿,养的熟。”
池国繁给小女人取名池愿,不求豪富大贵,只愿平安顺遂。
池愿的温饱有了着落,池国繁还供她上学。
池国繁也很争气,十八岁那年考上了N大金融系。
“那厥后呢?”聆听问。
池愿吞了吞口水,道:“厥后……”
之前为了能更好地照顾池愿备考,池国繁在她高三时便辞去了原先施工队的事情。
在她步入大学前夕,N大修建宿舍楼特聘池国繁为修建照料。
池国繁每日早出晚归,池愿也为了赚学费就在奶茶店找了个兼职。
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像是有了时间差,很难打上照面。
就这样到了池愿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用人为买了巧克力慕斯蛋糕,想跟池国繁庆祝,可等了很久也不见人回来,便捧了蛋糕动身去找他。
“那是我一生最忏悔的决定。”池愿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