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校园埋尸(五)
不,差池!
褚黎很快就反映过来声音是从女鬼身上传出来的。
她桃花眼一眯,看向女鬼的眼中泛上一丝探寻,眼疾手快地甩出九螭想要禁锢女鬼的腰身。
却见女鬼突然消散开来和阴气化成一团,鞭子破开阴气却没抓到女鬼,紧接着她的身形在金光边缘显现出来。
女鬼双手插入金光和地面的接壤处,手臂用劲,黑筋凸起,直接在结界底边掀起了一道缝,随后逃也似的没到墙中消失了。
褚黎抬头看着结界。
“不是我放水,力量在帮她。”结界轻飘飘的飞下来,优雅地整理裙摆:“他们都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掀我的裙子了。”
结界从看见女鬼时就感受到了她身上一丝熟悉的气息,当女鬼掀开她布下结界规模时迸发出的气息,让她越发确定了女鬼身上有力量笺。
褚黎也听见了力量刚刚的说话声,她把奶娃娃召出来,把九螭上粘下来的皮肉清洗了一番后又把奶娃娃塞回去:“下次给你买条宁静裤。”
结界不是很想穿,但又怕走光,蹙着眉同意了。
她看着女鬼消失的偏向,喃喃道:“不是自诩惩恶扬善的侠客吗?怎么会——”
为鬼作伥。
褚黎把九螭缠回腰间,并不在意:“横竖都市抓回来。”
她手指抚摸着腰间,忏悔昨天晚上怎么没把它带上,否则就可以直接把那个吸血的神经病抽飞了。
结界颔首,绝不怀疑话中的真实性,回去前留下了一句:“现在欠我一条裙子和一条宁静裤。”
褚黎:“……嗯。”
***
这边女鬼在力量笺的资助下狼狈地逃离了宿舍,但她不能走远,只得蹲在湖边的围栏前,心疼地看着胳膊上深可见骨的鞭痕,眼泪和白嫩嫩肉嘟嘟的蛆虫一起往地上掉。
“我说了,她不是好惹的。”一个头戴斗笠,蓑衣客装扮似的少年抱着臂在她身边显现。
少年倚在栏杆旁,眼尾瞥到蛄蛹到脚底的白嫩嫩,不动声色地向边上移了一步。
“我没想到她突然醒了。”女鬼抽噎着说道,又吹了吹胳膊上的伤口。
“……我的。”少年稀有地脸色微僵,不自然道:“以前她都睡得很香,一觉到天亮。”
“哦。”女鬼冷漠脸,有点难受:“没把爸爸拿回来。”
“你们可以试着相信她。”少年看着舔舐伤口的女鬼,说道:“消除恶气后你们就可以转世投胎。”
“恶气?我没作恶!该祛除恶气的不是我!是那些人渣!”女鬼厉声道,随后看着黑夜中平静的湖面,声音缥缈几不行闻:“我只是想和爸爸一起过生日……我只是想上学……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我要报仇!”
她原本可以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念书,事情,找到心仪的人,如今却只能偷偷地享受早读的时光,每至夜深,想到自己的遭遇照旧忍不住哭声。
她一定要报仇!
“你可以相信她。”
“她打我。”女鬼周身的鬼气涌动起来,冷声道:“我不信她。”
“她以为你是贼。”力量说。
“她抓了我爸爸!还把他塞到珍珠里!”女鬼道,她眼圈红红地看着胳膊上的伤口,“那条鞭子什么来路,为什么可以在我身上留下伤口。”
她是灵体,寻常的武器并不能伤到她,一般的法器也只能一时地伤到她,伤口并不会留在身上太久。
可胳膊上这道伤口纷歧样,除去刚挨上那一下时犹如击打到灵魂上的剧烈疼痛之外,如今还在犯着抽疼,皮肉被撕裂开也没有要愈合的迹象。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觉醒的时间比力晚,那时九螭已经在她手上了。”少年也没有继续适才的话题,闻言有些不确定道,“听说是用龙骨做的。”
女鬼瞪大眼睛,随后笑起来:“怎么可能,龙是传说里才有的。”
少年目光淡然地看着她:“鬼不也是?”
“……”女鬼反驳不出,但也不信那条鞭子是龙骨做的。
“桀桀桀桀桀……”一阵缥缈的诡笑声传来。
一鬼一笺看向声音传来的偏向,那里突兀地泛起了一个佝偻怪人,他头上戴着骷髅冠,胳膊上和脖子上系着彩带,束着绿色的短裙,左手拿着一个鲜血淋漓的碗,右手持着一个骷髅杖,看上去奇特又诡异。
他一腿拖着另一腿,每走一步,脚尖就会在地上划拉出一道难听逆耳的声响。
但他速度并不慢,很快佝偻怪人就拖拉着走近。
力量上前一步把女鬼护在了身后,他看着面前佝偻怪,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道:“你有什么事儿?”
佝偻怪人闻言,微微抬起头看他一眼,“我不是来找你的。”
他的视线越过力量,看向被他掩护在身后的女鬼,嘶哑着声音开口:“池愿,十八岁,经济治理学院准大一新生。本可以渡过一段美好的校园时光,却在花季成为这片土壤肥沃的养料。”
池愿有些模糊,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叫过她的名字了,如今她也不是十八岁,距离那个看不见黎明的十八岁生日已经已往了一年。
她看着佝偻怪人,目露警惕,“你是什么人?”
佝偻怪人没有回覆,只是道:“不才奉吾主之命前来给池愿女人递个消息。”
池愿:“什么消息?”
佝偻怪人答:“自然是有罪之人前来赎罪。”
池愿没立刻明白,转而想到什么,面色痛苦,周身阴气涌动,脸上、身上也泛起了被尖锐金属划破的陈旧伤痕。
那是被人虐待致死的伤痕。
那些人回来了,池愿露出一抹狠厉的笑:“你看,都省得我让人找他们了。”
力量抬手,白皙穿过涌动的阴气轻轻放到池愿瘦削哆嗦的肩膀上,是无声的抚慰。
池愿逐渐冷静下来,陈旧的伤痕逐渐褪去,露出原本就不算平滑的皮肤。
佝偻怪人蹒跚着,碗中浮起一个翠绿色的一指长玻璃瓶,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一点儿心意,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服下,届时女人所愿自会告竣。”
池愿迟疑着上前接过,佝偻怪人身形一散就消失了。
她低头,荧绿色的液体在她手心里发光,在黑夜里如同伸着长信的毒蛇,如同她心中疯长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