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塞北重镇
两人的恩怨情仇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启胜朝领土辽阔,北临北郢、南隔涣水与南镐相望,占尽中原富足地。
位于启胜朝最北端的虎牢关,素有铜墙铁壁之称,由夜北军镇守。
关塞城墙高耸,防御森严。北郢曾为攻克虎牢关发动大巨细小二十场战役。也只落得望关兴叹,勒马而归。
尤其在满月战役后,北郢被杀的险些灭国,签订条约二十年不敢踏马中原。
只有新任狼君继位后,于三年前撕毁条约挑动大战,最终也是与与夜北军精锐同归于尽。
北郢终究是消停了。
常年征战,让这座边关重镇连空气中都透露着肃杀之气。镇上男女老少自幼习刀枪棍棒,擅长骑马,可以说全民皆兵,民风剽悍。
自三年前夜北军精锐全军淹没后,曾经虎牢关的滔天气焰似乎也随之而去,只剩新任的塞北军和夜北军旁系旧部苦苦支撑。
幸亏北郢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力再挥兵南下。
离满月条约期满也另有三年。
虎牢关位于塞北苦寒地,此时不外刚刚进入九月份,已经隐隐飘起雪花。
这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寒风砭骨,将守门士兵的手冻的通红,他只能死死裹紧寒衣。
不时传来的怪风声,令他高度紧张,一刻不敢放松。
这时,风雪声中,似乎隐隐听到有马蹄、嘶鸣声,可再仔细听,却又听不明白。
守门将士忍住心中怒骂,强撑着冻僵的双腿爬上城楼去眺望。
远处白茫茫一片,一阵狂风卷地,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骂骂咧咧的爬下城楼,守门士兵那冻的硬邦邦的烧饼还没啃一口,就听到砸门声,一声比一声响。
“来者何人?”不甘不愿的放下烧饼,他提高警惕,扯着他那破锣锅嗓喊道。
可风声太大了,砸城门声还在继续。
守门将士警觉起来,三年太平岁月,莫不是北郢又来侵犯。
残存的军人热血一扫他满身酷寒,他猛地抓起鼓槌。
时隔三年,“咚咚咚”地战鼓声又一次响彻虎牢关。
振奋人心的声响刚刚响起,坐落在城门不远处的夜北军府大门突地开启。
当年顾君闻的爷爷顾开疆初次在虎牢关建府时说过,夜北军府必须建在离城门最近的位置。
若不幸使敌人攻破城池,除非夜北军全军皆战死,决不能让敌人深入城内,伤黎民一人。
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一队队铁甲护身,手执长枪的士兵涌出夜北军府,直奔城门。
夜北军虽然精锐已灭,但军魂仍存、军旗尚在,只要还剩一人,就决不允许外敌踏入启胜一步。
军旗随风飘扬,夜字迎风招展。
“沈副将。”守门将士小跑过来,冲着队伍最前方的将领一鞠躬。
“什么情况。”沈副将手执长枪,威风凛凛,满身杀伐气。
“回副将,城门外有人砸门。这个季节,末将恐怕是北郢来犯,所以,”
“荒唐!”沈副将沈泽脾气暴,一脚将那士兵踹翻在地,“成什么样子!未探明军情就敲响军鼓,你可知罪。”
“副将!”早有爬上城楼检察消息的小兵跑来禀报。
“城门外有一千戎马,人人尽裹棉袍大衣,不似北郢装束。”
沈泽闻言狠狠瞪了守门将士一眼:“可有问清来者身份。”
“自称南王叶南一,协圣旨而来,奉旨带走一人。”那小兵一五一十重复。
“叶南一,圣旨。”沈泽眸色微暗,朗声道,“开城门!”
“吱呀”声响起,厚重的城门徐徐敞开。
透过风雪,一位骑在有踏雪飞驰美誉的踏雪马上的男人泛起在众人眼中。
他身披朱红色水纹棉质披风,穿一身雨丝锦袍。似是江南贵令郎出游,无半点军旅生活留下的痕迹。
这就是夜北军拼死守护下,养出的江南京都的富贵令郎。
南王叶南一。
马上的叶南一勒住缰绳,掏出黄布卷轴,徐徐启唇,声音磁性降低:“圣旨在此,顾君闻何在?”
沈泽率众士兵单膝跪下时,猛地想起,今晨鼓响之时,就未见过少将军顾君闻的身影。
他心知欠好。
塞北谁都知道,夜北军少将军顾君闻天生属于沙场,小小年纪已经一战成名,行兵布阵如有鬼神相助。
只可惜三年前被拼死救回后,顾君闻整小我私家变得抑郁消沉、闭门不出,还多了一个怪毛病:怕冷。
生长在塞北苦寒地,身为顾家铁血男儿,顾君闻怕冷这事传出去难免叫人笑话。
其实这可不怪顾君闻,她穿书前本就生活在江南秀丽地,连零星雪粒都级少见。哪里见过这三天起风,两天下雪的塞北苦寒地。
更况且,咸鱼是没有多大梦想的,她只想在太平岁月混吃等死。
只要不是北郢进犯,亡国灭族的危难关头,她是绝不想跨出夜北将府半步的。
“果真如听说一般,”骑在马上的叶南一轻声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本王亲自登门请顾小将军接旨好了。驾!”
那天虎牢关的黎民都记得,一匹白色骏马载着一位俊朗男子直闯到夜北军府。
不多时,那人就拽着被捆住手脚的顾君闻疾步而出,顺势扔入随行马车中。
那咚的一声,听着就疼。
“顾家不幸。”街头大妈不住摇头叹息,只是想到近日听说,又缩了回去。
“奉圣上圣旨,急招顾家顾君闻入京都,不得有误。”传旨府兵展开卷轴高声宣读后,躬身施礼,调转马头返回队伍。
“末将领旨。”沈泽等夜北军旧部,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君闻被绑入马车中,消失在风雪里。
沈泽静静地看着京都的偏向,他对那座城里的人是又爱又恨。
少将军,只盼你能在京都虎狼地保住性命。也不愧你三年绸缪了。
如若顾君闻听到沈泽所思所想,又要气到跳脚了。
再强调一遍,她顾君闻只是咸鱼,没有野心。
特喵的,为什么一个个非要无端臆测她呢?每天吃吃喝喝不香吗?
“张兴!”沈泽站起身。
“属下在!”一个高峻的男人朗声应答。
“去告诉安安,少将军要入京都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