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茏茂盛的林子时不时传出鸟雀清脆的叫声,叶随风摇摆,似乎在接待赶着马车到来的新人。
光透过细碎的间隙,撒下一片斑驳,晃动之间,才发现人世间的美好,竟潜藏在这些小家伙之中。
莫心言掀开帘子,闭上眼享受了一番林间清新的空气,她温婉的面容自成一道风物。
“哔——”打破宁静的是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提前埋伏着的山匪很快冒出,在马车周围围了一个圈。
他们凶神恶煞,一看架势就知来者不善。
原先驾车的——莫心言的丫鬟,此时紧张地环视四周,声音畏惧地有些变了形,但照旧悄悄对莫心言说,“小姐,我拖着他们,你看准时间跑。”
“小平,没用的。”莫心言从车厢里走出来,“他们恐怕是为了阻碍我回城的。”
正在看戏的仓人寿听闻此言,挑眉,看来另有新的转机?
想到此,她停下被催动的阵法,静待事情生长。
可惜杨书烟不在,不能看到这一出好戏。
莫心言盯着显然领头的那人,语气冷然,“我劝你想好,我可是明光城城主之女,要是真对我做出什么,你们可想事结果?”
周围的小匪各自看了眼,都有些犹豫,不外领头之人显然没受这番言论的影响,他哈哈大笑,指着马车道,“没有明光城专有的标识。”
他再指向云平,莫心言的小丫鬟,“城主的女儿,就一个丫鬟?”
“你可别骗兄弟我不长见识。”他抱胸,“城主之女能是没修炼过的普通人?”
他这一番话,取消了周围人的记挂,他们纷纷讥笑起这蚍蜉撼树的人来。
莫心言握紧拳头,他说的话都是实话,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反驳。
她到底该怎么办?
真的毫无措施了吗……
“你们……”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响起,给绝望的主仆二人带来了一丝生的希望,“这么多人欺负两个普通人,未免有些太过了。”
领头人满脸警惕,他身为三阶修士,却摸不透说话之人的来历,他暗道欠好,扬声道,“我们几个小辈不如前辈宅心仁厚,但还算有些良知,做强盗属实生活所迫,我们原也只计划劫些钱财,还望前辈高抬贵手。”
说完,他对虚空一作揖。
云平瞪了一眼适才还释放出杀气的领头人,嘟了嘟嘴,正预说些什么,被莫心言一个眼神取消了念头,乖乖在莫心言身后不说话。
仓人寿自然不是傻的,但她并不计划为莫心言出头,悄悄在领头人及其他人身上做了些手段之后,她嗤笑作声,“呵,你当我是瞎的不成?”
领头人心情严肃了些,又想狡辩,仓人寿目的到达,也不想再听他说漂亮话,“趁我现在心情好,快滚吧,不外——”
她拉长声音,“你再说下去,可就纷歧定了。”
话里潜藏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山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主仆二人松口气,莫心言维持镇定,谢谢不知名的前辈,“不知前辈姓甚名谁,我乃明光城城主之女,到达明光城后,定会……”
“好了好了。”仓人寿依旧没有现身,不欲与这人多纠缠,“无门无派贺护,一介散修,偶然路过,这会儿就要走了。”
“前辈——!”莫心言喊了声,没获得回应,看来是真走了,她喃喃自语,“无门无派贺护……”
云平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小姐,我们真幸运呢,遇到个美意人前辈援救。”
听到这话,莫心言叹口气,“刚出岛就遇到这事,我真能完成试炼吗?”
“小姐。”云平握紧莫心言的手,“我们一定会乐成的。”
实际上没走,还在树上等人的仓人寿,听到这话,不由得对这人发生好奇了,又是城主之女,又是试炼,这来历纷歧般啊。
“致歉,来晚了啊。”一双手搭在仓人寿肩上,仓人寿不用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她略微皱眉,“洗手了吗?”
那双手的主人立马冒充哭丧着脸,“虽然洗了,你不知道我为了找水跑了很久。”
仓人寿跟杨书烟提了一下适才发生的事情,只说山匪被她做了标志。
“那敢情好啊。”杨书烟眼前一亮,“咱们走。”
这事怎么让她这么兴奋?托她的福,仓人寿也觉得暗探匪巢有些意思了。
“真是晦气。”适才围杀莫心言的领头人随地啐了一口,他追念起自莫心言进山之后,这一路来追杀莫心言的历程——
要不就是有人吃坏肚子了,要不就是碰到硬碴折损人手了,好不容易凑齐人,没想到又冒出个神秘人助她。
这是老天在跟他们做对啊!领头人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车轮又开始碾泥路了,留下一个个印子。
见到好风物的心情却不似适才,莫心言看向手背,那里原有五瓣,此时却只有三瓣了。
一瓣抵一灾,花瓣用完,即试炼结束。
她连亲生父亲的脸都没见到,进山短短几天,就没了两瓣。
父亲……她看向前方,就像能透过帘子,一直看到那个幼时就分此外人。
这是你干的吗?
回应她的只有遥遥飘落的叶,叶落,少女心事却停不住。
“哈哈哈。”不知自己的女儿在忖量自己,城主止不住笑意看向这个说话滑稽的年轻人,“认真是个巧舌如簧的小子,这般能说会道。”
李亭瞳略一拱手,故作谦虚姿态,“城主谬赞了。”
他这潜伏傲气的小模样反倒让城主心悦,城主举杯,李亭瞳随着举杯。
宴会气氛很好,朱焕梦是个温润的人,但不代表他擅长应对这种场所,眼见两人相谈甚欢,他就自顾自地斟酒独食。
“这位蒲瞳小友啊,认真是是俊才。”城主对着站在身边服侍的手下说道,“去查查他的来历。”
“您的意思是……”城主一挥手,手下乖觉不再问,她朝在旁守卫的人使眼色,守卫的人会意,踏着小碎步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复又有一人快步从侧道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