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薛礼故意装怪,仓人寿将目光投下窗外。
凌枝静静陪着她,少室鸣和薛礼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这种状态并未维持太久,陆陆续续有菜上上了,而且因为点了太多了,桌子放不下,还要分轮次上。
饭菜一般,仓人寿如此评价,不外看凌枝很喜欢的样子。
吃到一半,有小二进来,体现有乐人希望演出才艺。
少室鸣询问几人意见,新奇的玩意自然不无不行,没理由差异意。
小二获得了回复,走出门和门外人嘱咐了几句,仓人寿听的明明白白,难免觉得有些可笑。
难道他们是什么吃人的恶鬼吗,居然这样战战兢兢。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老头领头进来,身后随着一男抱着二胡,一女抱着琵琶,穿着色彩斑斓,与凡人有异。
那老头面容质朴,一双眼睛一转,显出几分精光,他面上带笑,先给四人问好祝福,又介绍,或者说吹擂了一番后面两人,“现在让不才的小子小女为大人演奏。”,说完,他就站在角落一旁,脸上仍然带着笑。
两人不敢抬头,只是冲着几人先鞠了一躬。
那女子问:“不知大人,是想要听二胡,照旧琵琶,或是两人合奏。”
见都看向她,仓人寿作声:“那合奏吧。”
听到少女稍显稚嫩的声音,那女子和男子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两人又鞠了一躬,做好演奏的姿势,几人听着,仓人寿虽然不懂音律,可享受美的能力却是与生俱来的。
一曲结束,又接一曲。上曲清幽雅致,此曲热烈豪爽。
曲终,少室鸣大感兴趣,询问了一些关于曲子和乐器的知识。
老头等少室鸣问完,刚刚上前,少室鸣心情正好,给了不少赏钱,老头脸上笑容更浓了,三人连连致谢,说了不少祝福赞美的话,小心翼翼退下了。
门关上之后,三人又开始造访下一个包间,等忙完,已经是深夜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家的收获要等回家才说,而提到仓人寿四人,或许是一定的。
那一桌的客人,令他们印象深刻。
四人皆装扮简朴。一男子相貌严肃,不做心情时,即是漫不经心一瞥,说的俏皮一些,会忍不住让人怀疑有没有欠他钱。
一男子脸上带浅笑,看似温和,实则冷漠,看人准的老头子下了这个判断。
可却实在悦目,特别是那一双眼,无情却似深情。
另有一少年,眼中只有冷漠,审视着他们,毫无疑问,要是他们做出什么可疑的行动,他就会暴起。
而最中心那少女,一双凤眼微圆,眉间一点红,扎着稍过肩的麻花辫,虽年纪还小,却已足够精彩。
更可贵的是,他们阅人多了,怎么会看不出她心思澄澈,不带偏见,不有狂妄,或者说,将他们看成可交流的人。
真是难道遇到这样的人物啊。
……
话说回来,吃过饭,薛礼将他们带到了一片小湖上。
乘上预订好的船,仓人寿看着脚下浮动着的水,和微微颠簸的感受,真觉惊诧。
少室鸣也与她有同样的感受,“陵光属火,能看到那么多水真让我惊讶。”
薛礼解释道:“这是最近开凿,灌水搞出来的。”
“我真是闭关久了,以前从未想过会在陵光看到这副场景。”
站在船上,仓人寿看着岸越来越小,小时在楼里,不缺水,却也浪费不了。
养她长大的,那位妈妈,少有待在房间的时候。
她生出了意识,却没有可以聊天的人,不甘寥寂,她开始翻整个房间,翻到了书,她便看书,翻到了玩具,便玩个一下午。
书原本是看不懂的,妈妈偶尔兴致来了,会教她认字,慢了她不兴奋,快了也不兴奋。
大部门时间,照旧她一小我私家待着。
门外,楼外,很喧华,屋里却很平静。
她天天趴在窗边,透过窗,看那花开花落,人来人往,看过了春夏秋冬。
这样孤苦而宁静的日子,终止在普通的一天。
那时她看着天空,只能看着很小一块,天空作为她从小的玩伴,她对于它的亲近与日俱增,不甘于只能看到一角。
她推开窗,爬上窗框,在她泰半个身子都要伸出时,一声惊呼在下方响起,随即即是少女的焦急的招呼。
仓人寿低下头,与少女对视,她在为我着急,仓人寿敏锐察觉出这一点。
她慢慢退回房,心里很平静,直到那个少女敲响房门。
或许有了朋友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作寥寂。
她的作息徐徐纪律起来,在早上,仓人寿会偷偷注视着少女带着空篮去,满篮回。
她知道,再过一会儿,少女会敲响房门,给她讲许多的日常。
少女讲的,大多温馨而美好,而听到了这么评价,少女总会笑。
少女有时也会诉苦物价又涨了,虽然只是一两句,仓人寿仍然记在心里,于是她开始视察起路过的人手上会拿什么,身上会背什么。
而需求最多的,拥有最少的,是水。
见仓人寿呆愣看着远方,薛礼坏笑着戳她,“怎么?第一次坐船畏惧了?”
仓人寿回神,“没有,只是感受很神奇。”
“那薛礼是不是做了个好选择。”薛礼自豪的开始夸自己,少室鸣和她卖力捧场,凌枝卖力拍手。
泛舟湖上,少室鸣有些可惜,“我看过一些书,这时候应该配上一壶好茶,才更有意境。”
想到那个画面,仓人寿体现赞同。
薛礼不知道是茶,给他科普了半天,他挠头,潇洒一挥手,“嗨呀,薛礼知道了,下次就准备。”
说着,他眼睛一转,“那,这不是说,我们下一次的主题就定好了?”
“随你。”
“那就说定了!”
薛礼开心起来,下令让人拿来了棋盘,拉着几人下棋,仓人寿和薛礼下了一局,实在是碾压局,看着薛礼可怜巴巴的样子,仓人寿借口去吹吹风,让少室鸣和薛礼玩。
凌枝蹲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出来了,两人并肩站在船头。
这次是凌枝先提起话题,“适才,你在想什么?”
仓人寿缄默沉静片刻,“一些童年往事。”,不愿细说,她问凌枝:“你的童年是什么样的?”
凌枝慢慢开口,“训练,只有训练。”
仓人寿对上凌枝的眼睛,或许因为童年缺少教导,哪怕她如此聪慧,对于人的情感依旧分辨不清。
恰如现在,她能感知到凌枝对她散发出的善意,却不明白那双眼表达的情绪。
“是……这样。”仓人寿略带迟疑说。
凌枝在这时显得很温和,话也多了起来,“你和别人是纷歧样的。”
世人都有差异,她不外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仓人寿在心底里默默反驳。
凌枝看仓人寿缄默沉静不语,觉她不明白,有些无奈,又觉得理所虽然。
吹了会儿风,两人走进去,少室鸣正犹豫该如何下棋才不至于让薛礼输的太难看。
薛礼自己也无聊,见她来了,忙拉她来,让她和少室鸣下。
前几局不出意外,少室鸣赢了,不外仓人寿输一局总结一局经验,她本人融会领悟又极快,在改变思路后,乐成拿下一把。
少室鸣在下一局也转变思路,仓人寿见招拆招。
薛礼在旁边看着不明觉厉,凌枝普通水准,勉强跟上两人,越看越惊叹少室鸣老谋深算,仓人寿生长飞速。
薛礼索性不看了,爽性拉着凌枝交锋,不动用妖力,你追我赶,也别有一番乐趣。
谁也未曾预料到,这是四人最后一次相处的如此和谐,如此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