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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汴京开茶铺

第六十三章 怒气

我在汴京开茶铺 思归北鸿 4284 2023-03-18 17:05:25

  望着眼前的莫云潇,张迪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眼睛揉了又揉,始终是一副困惑、受惊的心情。一旁的成宇看着他,也十分不解他有如此奇怪的举止。

  不外他眼睛一转,又瞧见了站在莫云潇身旁的珊瑚。珊瑚也正望着他,而当两人四目相视时,珊瑚含着女子特有的娇羞急遽扭头避开了。成宇的心神同样为之一荡,悄悄想道:“不亏呀不亏,珊瑚比环儿还似更美些。”

  莫云潇虽颔首站着,但眼睛余光已能瞥见赵佶。然而赵佶继续摇着折扇,带着几分微笑望着她。

  “你叫玲珑?”赵佶问道。

  “是。”莫云潇回覆道。

  赵佶点了颔首,说:“果真是天姿国色,身世虽不高,品行倒也规则。好,难得我的十三弟如此看重你,你可要好生服侍。嫁入皇家慎言慎行,步步小心,不比你在民间自由。”

  “喏。奴家谨遵官家教诲。”莫云潇有些怏怏不乐的回应道。赵佶的话简直给她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她在悄悄想着:“若我真和赵似在一起,果真就如他的皇兄所言,一生都要被困在这里不得自由了。”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伤悲。

  赵佶说完便举起面前的酒盅,继续对她说:“日后你们结婚,你即是天眷。来,我敬你一杯,聊表心意。”

  ”多谢官家厚爱。“莫云潇也举起侍女早为她斟好酒的酒盅,两人对望一眼,双双将酒饮下。

  莫云潇举止得体,谈吐有序,赵似已是喜欢,再看赵佶,更觉得他虽坐上龙椅,却孑立寥寂,倒不如自己幸运。

  于是他对赵佶说:”皇兄,玲珑女人简直是弟的挚爱。我们结婚之后,便可不问世事,只过我二人的日子。到时还请皇兄重重的赏赐于我们才是。”

  赵佶嘴角挂着一丝隐隐的笑,说:“这是自然的。难得我十三弟不再心猿意马,愚兄定当厚赏。”

  赵似知道他话里别有所指,但也不再盘算了。他只觉得在这次的宴会上,自己已是最大的赢家了。

  于是他冲莫云潇一挥手,说:“爱妃,你也坐吧。”

  莫云潇有些怕羞,虽然她常在古装剧里看到“爱妃”这个称谓,但在这样的场所下被如此称谓,几多照旧有点难为情。但纵然如此,她也算是镇定,谢过之后也徐徐坐在了赵似身旁。

  她坐下之后才注意到满桌琳琅缤纷的美食,轻轻一嗅,香气扑鼻而来。

  她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色彩鲜艳的鱼羹。这鱼羹她是认识的,是樊楼宋五嫂的拿手佳肴。

  鱼羹旁仍是一道荤菜,看样子像是新疆的手抓羊肉,名为葱扒羊肉。

  但她也知道这绝不行能是西域美食。鱼羹和羊肉两侧则是名为“肌肤胜雪”的嫩白豆腐。另有一只香喷喷的鸭子端坐在盘中,这即是东京人常吃的酱鸭。另有一盘类似包子的工具。

  它简直与现代人吃的包子区别已不大,只是个头较小,类似上海的小笼包。

  在北宋东京城,虽然皇家与民间尊卑悬殊,但在饮食上差异已不大。皇家所吃的菜也是从市场上买来的,只是这些菜价钱昂贵,寻常黎民不易吃到。

  赵似将袖子一拢,夹起一个包子放到莫云潇的碗里,说:“咱们先来玩个酒令。爱妃来猜猜这包子是什么馅的。猜中了我喝酒,猜不中爱妃喝酒。”

  赵似和赵佶都浅笑望着自己,倒叫她难为情了。但她又不能推辞,只好轻轻将包子夹起来,咬了一小口。虽是一小口,但汁水四溢,肉香混着汤汁在莫云潇的口腔中爆炸开来,像极了影戏《食神》中的“撒尿牛丸”

  汤汁丰满,莫云潇有些始料不及。她立即将嘴巴合拢,没让汤汁溅出来,否则可就太出丑了。

  她轻轻的咀嚼着,感受这其中的肉的鲜美。但她又猜不出这是什么肉。

  “如何,爱妃?”赵似带着期待的语气问。

  她勉强将这一口包子咽下,然后诉苦了一句:“王爷害我。”

  “哦?这话可如何说起?”赵似笑问。

  “这包子定是大王命人特意准备的,肉馅是平日的三倍不止。就这么一小口,险些害奴家出丑。”

  赵似哈哈大笑,说:“这倒是我的错了。那你可知这是什么肉的馅吗?”

  莫云潇摇摇头,说:“不知。”

  “哈哈哈,猜不出便要罚酒了!”赵似一边说一边为莫云潇倒上了酒。

  莫云潇也是一笑,将酒喝了,说:“那请大王揭晓谜底吧。”

  赵似摇摇头,说:“你再吃一口,再猜。若你猜中了,我喝酒,猜不中,你喝酒。”

  莫云潇有些窘迫了,但望着兴致勃发的赵似,也只好再吃了一口。这次她倍加小心,汤汁虽然照旧许多,但却没有很适才的猛烈。她嚼了又嚼,只觉得肉很鲜美,不像牛羊也不像鱼虾,这可让她有点忙乱。她又摇了摇头,说:“奴家照旧不知。”

  “罚酒!罚酒!”赵似自得之情溢于言表。莫云潇已有些不悦,但照旧将这杯酒喝了。

  “再吃,再猜。”赵似以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说着。

  莫云潇犹豫了一下,终究照旧吃了,但仍没猜中。赵似爽朗的笑声不停,第三次倒了酒,说:“罚酒!罚酒!”

  “啪”地一声,莫云潇已将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一双含着怒火的眼睛直视赵似。

  莫云潇原本是有几分傲气的,只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收了起来。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改了自己的性子。她这一拍,赵似也愣住了。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赵佶是了解她的性格的,这个女子可不简朴,逼急了是敢把天子踹翻在地的。现在莫云潇对赵似怒目而视,就如一座活火山正在剧烈的运动,随时都又喷发的可能。

  老实说,赵佶真有点怕她的发作。纵然这怒火不是冲自己而发,他也希望能尽量制止。

  于是他连忙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他嚼了半晌,才徐徐说道:“嗯,简直是费思量。十三弟是有心的。这肉馅是用鹌鹑裹着羊腿肉,还在鲜鱼汤里一起煨了半个时辰。如此错综庞大,难怪弟妹猜不到了。”

  他说完这番话也在暗自思量,自己为什么要帮这个可恶的十三弟圆场,但话已出口,便也不能收回了。

  不外,莫云潇仍是一脸恼怒的望着赵似。赵似的气焰压不外她,便有些心虚了。他的眼神略一闪烁,莫云潇便端起面前的酒盅,“咕咚”一口饮下,然后起身就走,随着她的珊瑚一愣,只好也跟了上去。

  站在后面的成宇看得是瞠目结舌。他从没见过如此斗胆的女子。而当他惊异的眼神飘向了张迪时,后者不外是报以轻蔑的一笑,似乎在说:“这有什么稀奇。”

  莫云潇的决然而去,也将赵似的美意情完全松弛了。他呆坐在那里,冷笑一声,说:“粗鄙女子,不懂规则。日后本王要好好教训才是。”

  “哼!只怕雄鹰不似家雀。”赵佶不无讥笑的说了一句。

  赵似面色一端,冷冷问道:“皇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十三弟,看来你对你这位桀骜不驯的王妃还不甚了解。”赵佶笑着说:“日后你可有苦头吃了。”

  “难道皇兄与她是旧日的相识?”赵似板着脸问。

  赵佶没有回覆,只是笑着站起身来,说:“十三弟常享艳福,女子召之即来,辉之即去,自然不知如何读懂女子的心事。智慧的人要领会这一点,何须旧日相识。”

  他说完便将折扇一展,招呼着张迪便走了。

  赵佶这一番讥笑让赵似怒火中烧。他原以为自己已俘获了莫云潇的心,可谁知赵佶只是见她一面便已能看出她的个性,而自己还茫然无知。他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受。

  成宇见他气得哆嗦,便迎上来问:“大王,接着应当如何?”

  赵似突然发一声喊,将满桌的珍馐菜肴尽数扫落到了地上,杯盘碰撞,叮看成响。众侍女和成宇也吓了一跳,不禁是一阵惊呼。

  ”活该的工具!“他一脚便将成宇踹倒,还不解恨,便继续踹他,骂道:”腌臜泼才!王八龟儿!你也来瞧我的笑话是不是!“

  成宇坐卧不宁,急遽告饶:“大王饶命,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他猛踹了成宇一阵,才气喘吁吁的付托仆人:“来人!把这腌臜货给我拖出去打!打够一百鞭子!”

  两个仆人很快便将成宇拖了下去,尽管成宇连连告饶也于事无补。侍女们也是噤若寒蝉,聚在一起哭哭啼啼。

  “你们哭什么?”赵似状若癫狂地高声吼叫着。侍女们吓得跪倒一地,连连叩首,说:“小的活该,求王爷饶命……”

  这时候,珊瑚迈着小碎步而来,对赵似耳语道:“玲珑女人叫小的来传话儿。女人……女人……”她似乎有些不敢说。

  “你尽管说,再放肆的话也不关你的事。”赵似发泄事后,怒火已徐徐平息。

  “女人说,若是大王如此打骂奴婢,她就永远不见大王了。”珊瑚尽量将话语说得缓和,纵然是重重的一拳打出去,也该是温柔的一拳。

  赵似照旧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吓得珊瑚急遽低下了头。“好,你去吧。”赵似颇为不甘的说了一句。

  珊瑚行了一礼,就急遽退出去了。她从后门出去,来到回廊时已是手心冒汗。而正在这里等她的莫云潇急遽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珊瑚摇了摇头,说:“没有。不外,最后那句叫大王好生反省的话,小的可没敢说。”

  “唉。”莫云潇叹了一口气,不住的摇头,说:“终究是纨绔令郎,怎么好托付终身。”

  “其实,大王不外是一时激怒,平息下来也就好了。”珊瑚替赵似开脱。

  “难道在宴席上戏耍我,叫我出丑也是一时激怒?”莫云潇反驳了一句,珊瑚无话可说,只好低下头不说话了。

  莫云潇望着周围的绿荫花树,不禁叹道:“这王府里美是很美的,只是有时景物太美了,也叫人气闷。珊瑚,你陪我四处走走吧。”

  因为这样一场并不愉快的饭局,让莫云潇对赵似的好感险些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终于明白,在这个尊卑秩序森严的平行宇宙中,现代人憧憬的美好的恋爱是不行能生长出来的。

  因为恋爱的基础源于相互的尊重和欣赏,两人的休戚与共和同气连枝。可在这个时代,女人不外是男人的附庸,是王侯将相们互赠的礼物,是公子哥儿任意戏耍的傀儡。

  想到这些,莫云潇只感应脊梁骨一阵发冷。她对这个时代的所有的美好的愿望险些全都落空了。“这个时代,是不许女子出头的。”这个结论就这样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但她也并不孑立,纵然在这深邃的王府中,她仍然有一个好朋友,那就是环儿。她想立刻就到环儿的身边去,有她的陪伴,心也就可以暖一些。

  她是知道环儿的所在的,就在上次晤面的假山南面的一个小院中。那里有几排小屋,每间屋子都有一张大通铺,足以睡五六小我私家。不外像珊瑚这样的高级的女是不住这里的,她们有单独的房间,

  珊瑚随着莫云潇一路走来,眼见她似乎是奔着院子去的,便想要劝止她:“女人,这儿可不是您来的地儿,咱们照旧回去吧。”

  莫云潇轻轻摇头,说:“不碍事,这里有我的一个好朋友。”

  珊瑚笑了笑,说:“女人来自民间,倒是可以和我们下人做朋友的。不外,这里的人……只怕女人……”

  莫云潇一愣,随即问道:“怎样?”

  珊瑚咧嘴摇摇头,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工具不敢说出口似的。莫云潇心头一紧,不禁加速了脚步,

  院门前有两个扼守的仆人,见莫云潇过来就上前阻拦,说:“玲珑女人,这里您不行以来,请您回去吧。”

  “我来找人。”莫云潇说。

  两个仆人也是对望一眼,似乎不明白莫云潇为什么要亲自跑来找一个下人。于是其中一个仆人说:“您要找什么人,小的可去传唤。”

  “不用,我自己去。”她说着就要闯。但仆人却将身子一横,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她和珊瑚的面前。

  珊瑚急遽扯动莫云潇的衣袖,劝她不要惹事。但她却以为环儿遭遇了什么危险,正好,她也正在气头上,于是提起一足,连续两脚将这两个仆人踹倒在地。

  “啊!”珊瑚大惊失色,忍不住捂住嘴连连退却。她可从来没见过谁家的女人如此的骄横,再看那两个仆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却怎么也起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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