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精卫献祭
离别之时,哭得这般难受可不祥瑞——
云卿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一般,被东门不周抱回来后,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要同大长老一起去妖界领土。”
云卿浑浑噩噩醒来后脑子里边就只剩下这句话,既然她无法阻止他们不前往,那她就同他们生死与共。
“我们一起。”
东门不周属实是被她吓了一跳,从蓬莱仙岛回来后,他便明显感受的云卿的变化。
不再是那般明媚娇艳,反而整日提心吊胆,冥冥中总觉得她似乎在担忧什么。
云卿点颔首,翻身下床,藏楼端着一碗粥走进来,他拉着精卫的手。
“姐姐,我们也一起。”
藏楼长高了,长大了,精卫还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个怯生生的少年的模样,湛蓝色的眼睛总是清澈得如同一弯海水一般。
他盯着云卿身后这把剑,温温柔柔地喊道:“姐姐。”
云卿脸色凝重,“藏楼,你是我们中间最智慧的,之前父亲就同我说过,若不是你的阵法精妙,诰门宗主怕是没命站在这里,你得留下来守住阵法。”
藏楼将手里的粥放下,他用力握紧手中的案盘。
“姐姐,我知晓龙傲天同妖域的关系,此行凶险万分。”
精卫听到这,他想起云卿身后背着的剑。
“姐姐,剑。”
“这次大长老去妖域不是为了求和?”
藏楼真的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云卿总算是卸下肩上的担子。
“嗯,我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见告云之辞,这龙傲天似乎同妖域有关系,此次大长老前去是为了驻扎防止妖域偷袭。”
藏楼长高了,瘦了许多,整小我私家的身形都很高挺,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头一安。
云卿从空间里边取出礼物,一大桶仙鱼,另有一袋仙丹。
“这鱼是给我们的小精卫的,这仙丹是给你的。”
百家湖曾告诉她,蛊虫是最有腐蚀性的一种修行要领,没有药物加持,怕是过了三十岁后只能苟延残喘。
她不会炼药,缠着百家湖做了许多的药,这么一大袋,够藏楼吃的了。
“姐姐。”
藏楼接过丹药后,他就知晓,每次云卿出去都市给他们带工具回来。
如今的丹药早已在修仙界失传,符箓也是一样,继两大宗消逝之后,现在只有散修能够修炼低阶药品和符箓。
也只有她,会一直记着他们——
“姐姐,玩。”
精卫拉着云卿的手,不由分说地就要带她离开这里。
云卿有些疑惑,她想将精卫抱起来,东门不周先做了这件事,将他轻轻松松提起来。
“小精卫要做什么?”
三人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锻剑场,里面并没有云卿想象的火星四溢,很是寥寂,一个宗门门生都没有。
一根根石柱支撑着,空旷寥寂,没有一扇门,可以清晰看见里面有一弯火红的铸造池,墙壁上镌刻着数十柄剑,这是苍生宗剑道的
精卫没有长高,照旧和第一次见云卿时一模一样。
“我找到剑灵了。”
什么!
云卿看着精卫的眼睛,那么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不像是在说假话。
“精卫,里边热,你在外面等着。”
云卿不知晓这个怎么操作,如今因为大战在即,能调用的门生都被调走了,她示意东门不周去找统领这里的门生。
“姐姐,我想进去看看。”
精卫伸手环住云卿的脖颈,语气带着点点撒娇的意味。
云卿望着他的小卷毛,心里泛起一股柔软。
“精卫,对不起,我带你走了,却没让你在这里过得牢固。”
精卫听到这话,很郑重地摇头。
“姐姐,和其他人纷歧样,姐姐是特意来找我的,万千鲛人里边,姐姐记得我。
还记得那段时间,我很恨鲛人,也很讨厌自己的身份,父亲说的对,只要敢于反抗,鲛人就能够重新获得自由。
他一辈子都在为这件事奋斗,死得时候还在呼吁。
后面我装疯卖傻,独自一小我私家呆在那破庙之中,我找到一窝老鼠,它们和我一样,见不得天日。
我慢慢学着理解这一切,我觉察修仙界另有你们这样的人,善良真诚。
有反抗一定会有牺牲,沾染上人的血,鱼尾也会变得欠悦目。
这种想法太过于懦弱,也只有善良的人会反思,到头来也只有善良的人会被欺负。
姐姐,我是不是太善良了?”
云卿听着这些推心置腹的话,她用薄纱轻柔地将他裹起来,拉着他的手,走进这地方。
“精卫,那时候如果你要找诰门报仇,我绝对不会拒绝,只是我们的小精卫没有,你选择了一条越发难走的路,那就是释怀。
释怀比复仇更难,善意之人往往比作恶多端的人越发惆怅,他们会将心比心,他们会选择这条越发难走的路。
所以精卫,我其实希望你能够回到东海,你本就属于东海,何须上岸惹这么一身灰尘?”
“我喜欢和姐姐待在一起,也很谢谢姐姐带我走,姐姐同其他人纷歧样的,姐姐和我一样,有着一些言不由衷的秘密。”
秘密……
被他觉察到了,云卿抱着他走进这焚炉殿,她将头靠在这薄纱上,一双杏眼含着点点泪花。
“我喜欢姐姐,希望你有一天可以不要这样言不由衷地在世,你给我的鱼很好吃,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背负着这么极重的工具在世。”
“我也觉得很极重……”
云卿想要慰藉他,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姐姐,我想去摸摸那些雕塑。”
云卿将他放下来,“这里热,你小心点。”
精卫飞驰而去,冲着那火红色铸造池扑已往。
云卿呆愣住了,身后的清晏像是收到了感应,脱鞘而出,周身的饕餮纹立刻闪耀起来。
“精卫!”
她掉臂一切地扑已往,想要抓住他的手,可他却那般坠入炙热的火焰中,幻化成为一丝蓝色的青烟,融进清晏之中。
他明明那么怕疼!
他明明那么怕烫!
他才只有十四岁!
东门不周冲过来,用力抱住云卿的腰,她的手已经被烧上了,黑红色的灼烧伤口令人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