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被去了鱼尾的鲛人
苏棠确实是朵绿茶,可她面对龙傲天这样不择手段的人,照旧低了一个档次。
“我……脏……我……呜呜呜……”
“我不嫌弃你,你想想,你要能力没能力,要手段没手段,除了做这个,还能做什么?”
龙傲天只觉得浪费时间,可到底照旧同她好好说了这么一段话。
不嫌弃她?
“龙哥哥……我日后可以叫你龙哥哥吗?”
木已成舟,既然他不嫌弃自己,又瞧见她的价值,那日后岂不是会慢慢喜欢上她。
只要他喜欢上她,就能将云卿狠狠踩在脚下,这样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
“瞧瞧,都是新鲜的鱼儿。”
云卿提着桶子,邀功似地说道。
这群鲛人瞪着大大的眼睛,尤其是年幼的鲛人,光是闻到这个味道,都馋得不行。
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桶中活蹦乱跳的鱼,其中最小的鲛人拍打着鱼尾,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却盯着水缸里的少年。
这少年,怎么不吱声?
云卿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奔到水缸旁边,里面的恶臭实在是不是凡人能够忍受,这受伤的肉里边竟然还长出了一些小小的白蛆幼虫。
在里边爬来爬去,水缸里的水泛着陈黄色,一些不明的微生物在里边跳动。
“怎么回事?”
云卿从外袍上撕下一块布,堵住鼻子,接着伸手将这鱼儿给捞出来。
一位小鲛人举手回覆道:“哥哥睡着了仙尊,哥哥说他只要睡着,以后就不会痛了。”
这群畜牲!
现在云卿的心情要多灾看就有多灾看,她也不是圣母心,可凡人瞧见着一幕都市新生恻隐,恨不得将刚刚那三小我私家斩之尔后快。
她将少年鲛人从水里边捞出来,让街边的小二送上一个新的水缸,便将少年放进水缸里,替他清洗伤口。
藏楼在一旁用筷子将蛆一根一根地挑洁净,卜桑则上上下下去客栈的井口打新的凉水。
东门不周无所事事,也不愿意呆在有鱼腥味的客栈,在街头寻找有邪灵的人。
等到鲛人少年醒后,已经是深夜了,云卿坐在木桌旁,盘着腿在温习心法。
“咳咳——”
少年咳嗽了几声,云卿起身去扶他,毛笔戳进墨研里边,溅起点点墨汁。
“吃点鱼汤吧。”
这鱼汤可是特已放在凉水里边冷过了,云卿将它端起来,递给鲛人少年。
“那群人……”
鲛人少年抚摸背后的伤口,他眼眶中很快就被泪水充盈,终于不再是恶臭味,带着点点的草药的清香,冰冰凉凉地笼罩在伤口上。
藏楼见他的鱼尾有些缺水了,便从水缸里边舀起一勺水,柔柔地浇在他的尾巴上。
云卿摸摸藏楼的脑袋,“放心吧,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鲛人趴在水缸旁边,他用额头轻轻触碰云卿的手背,又将她的手翻过来,亲吻她的手心。
这或许是鲛人体现谢谢的一种方式吧,云卿是这样想的。
“有,我们鲛人的异类。”
“他为什么会成为你们中的异类?”
云卿听到这里眼睛像个电灯泡一样猛地亮起来。
“他的父亲,曾想让我们联合起来,一同反抗修真界,鲛人独立成派,在水中修建岛屿。”
鲛人少年将头靠在水缸上,眼中也是恼怒。
“我觉得好,这样在世人不人,鱼不鱼的,就该同他们鱼死网破算了。”
云卿靠在水缸旁边,背后一阵凉意侵袭而来,慢慢渗入骨髓。
“这事传到了诰门耳中,鲛人们就把他的父亲给杀掉了,是活活烧死的。”
一颗颗大豆般的眼泪从鲛人少年的眼中落下来,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哭腔。
“可诰门那帮人还觉得不够,便将他儿子的鱼尾给去掉了,抛弃在破庙里边。”
鲛人少年眼里都是怜惜,“我们就偷偷给他送吃的,后面他就疯了。”
只是听到这,云卿心中情绪庞大,但她再怎么有自己的想法,那些要领也仅仅是局外人提出来的想法。
但每一次的醒悟和每一场兴起勇气举起武器的反抗,往往都需要人祭旗,那象征着自由与荣辱的旗帜才气够高高飘扬。
“可以告诉我这破庙在哪里吗?”
……
破庙外——
这庙真的不是一般的破,外边简直是乞丐瞧见都不会想着去住一晚的地方。
屋顶上的瓦片摔得七零八碎,没有一片好瓦了,陈红色的砖头修建的墙壁早已破碎不堪,东边那一面还塌了,岌岌可危。
“你随着过来做什么?”
云卿瞟一眼用提着鱼嫌弃无比的东门不周,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都能够觉察到他现在有多咬牙切齿。
“我自然要来。”
深更半夜的,女孩子家家的,多危险,而且他家云卿还长得这么悦目。
云卿管不了他,她扭头摸摸藏楼的头。
“那你呢?”
“狡兔三窟。”
藏楼说话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走了。”
这两小我私家加起来绝对不凌驾三岁,云卿对于两人的嘴碎颇为无奈。
云卿走进去便瞧见一个瘦弱的身躯,将尾巴放在神明雕像的一层水湾里边,这尾巴末尾,没有薄如蝉翼的鱼尾。
只有在烛火摇晃下,嶙峋的伤口,泛着红色。
“你好?”
云卿只觉得来到这里似乎来到了黄泉,凄凉的悲风,被蛛网缠绕着的共工像。
她看的后背发凉,祭台上的红烛又在不停地摇曳,时而哆嗦一下,光影在墙上被拉得老长。
少年头发黏糊糊地沾在额头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这两人,琥珀蓝色的瞳孔深邃如钻石。
“吱吱,老鼠?”
少年突然癫狂地笑起来,云卿不知该作何心情,嘴角只是抽动一下。
“吃鱼吗?”
她接过木桶,慢悠悠地走已往,深怕惊动他。
她走到水池旁边,这水池深不见底,闪着幽蓝的微波。
少年歪头,尾巴从水中提出来,露出光秃秃的鱼尾巴。
“老鼠?”
云卿叹口气,她顺着他蹲下来,试探性所在点他的手背。
“不是老鼠,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