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无所谓我杀红了眼
等这少年将细碎地糕点吐出来时,他嘴边细细的绒毛上边粘着白色的细粉,云卿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宫宴——
……
丝竹管弦,美人云鬓,膏香袅袅,媚眼如丝。
云卿好巧不巧,正坐在四公主旁边,她瞥一眼四公主,便凭白无故地收到一个白眼。
而这位居高位天子,云卿只觉得毛骨悚然,他形如枯枝,一双眼睛里的眼白似乎早已干枯,只剩下玄色的眼珠子在骨碌碌地转着。
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同这香膏的味道纠缠在一起,让人作呕。
“两位仙尊,远道而来,皇城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五公主照旧同以前一样,低眉顺眼,说还时轻声细语。
“在国师府邸,应有尽有,不算怠慢。”
云卿赶忙起身,她端起桌上的酒盏,这酒倒得慢,冷不防撒了几滴出来。
五公主听完这话,她将右手放在长袖处,撩起袖子。
冷光从云卿的眼中闪过,她往退却几步,抬脚便将放在前边的案台踢飞,这案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四公主的脸上。
“动手!”
这命令一下,那屏风下攒动的人影如雷贯耳,“砰”的一声便将这屏风推到,里面本该是准备像天子献舞的少年们,出来简直实甲胄冷光。
士兵们将这里团团围住,卜桑拔出长剑,绝不犹豫地捅进国师的心脏之中,与此同时,过来敬酒的秦九陔从袖中拔出淬毒的的匕首,一匕首捅在国师的右肺上。
国师的口中有鲜血溢出来,他眼中的眼白瞬间被玄色充满,嘴唇微微蠕动,似乎还想嘟囔什么,一口血从他的口里边吐出来。
他握住这柄刺穿胸口的银剑,剑眉在用力地往上挑,似乎还在望向停留在这世间。
云卿拔出金乌盖住从旁边飞来的长鞭,原来做成进攻攻势的皇室成员们,似乎获得了解放一般,眼中从麻木的神色变换成惊奇的心情。
“父皇?”
长公主坐在黄帝老儿的旁边,她现在被吓得瞳孔都缩紧,原来安坐在龙椅上的老人,瞬间酿成了干枯的骨头。
这密布黑斑的骨头,最下边爬出一只玄色的虫子,摇着触角,没一会儿就死了,四脚八叉地仰着。
看来这秦九陔所言不假,只要杀了这蛊虫,一切便都市迎刃而解,云卿暗松一口气。
“多谢两位仙尊资助。”
秦九陔面露喜色,这即是他们三人商量的“擒贼先擒王”,他漫步向云卿走去。
“列位殿下,今日之事,臣会慢慢同你们说清楚的。”
卜桑蹙眉,他看着地上还没湿透的国师,嘴里似乎还在嘟囔些什么,他爽性蹲下来,仔细用耳朵听着。
“我……不是……”
“噗嗤——”
云卿吃疼,她用剑鞘别住秦九陔手中的匕首,刺得不深,只是入了皮肤。
利索扬起剑,换了一个姿势,硬生生将秦九陔的右手从胳膊处砍下来。
“咳咳。”
说不疼是假的,现在她一举一动都能够牵扯到伤口,只觉得一股子呕吐感往上边提,忍不住干呕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除掉国师这下蛊的人,这皇城的蛊灾就能平息下来吗?
难不成下蛊之人另有其人?
鲜血从指尖溢出来,金乌闻到血腥味,铮铮作响。
一道惊雷披在这皇宫中殿,卜桑瞧见自己的小姐受伤了,一双眼睛都染上猩红,他挥舞手中的寒冰,只听得房梁吱呀作响,琉璃瓦破碎,这屋子撑不了多久了。
“走。”
云卿抱住杀红眼的卜桑,脚下的金乌飞得极快,她嘴唇泛白,说句话都得缓一下。
果真两人飞离这后,这气势恢宏的宫殿坍塌了,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子焦味,木屑飞扬起来,像一层薄雾。
黏糊糊的,满眼望去都是红色,随后数只玄色的小虫子哆嗦着触角,慢慢从里边爬出来。
在接触到空气之时,又没了呼吸。
琉璃瓦落下,砸在这白玉做的地板之上,发出如山中小溪一般的叮咚悦耳之声。
“你知不知道修仙者杀人会遭天谴的!”
小姐虽然腰上疼,可照旧气呼呼地用小拳头招呼在卜桑身上。
“你受伤了。”
卜桑像一只小狗一样,耷拉下脑袋。
云卿用鼻孔蹦出一个音,急切地说道:“只是屋子塌了,先下去救人。”
人可是很脆弱的,一点点小伤也是致命的。
这皇城的风浪也太大了,确实不是她能够平得了的。
“眼见他高楼起,又见他高楼塌,仙尊是何等感受?”
这声音……
果真,藏楼坐在轿撵上,他将腿架在扶手上边,这中殿周围,黑压压的都是人。
有冷光甲胄,也有青衣司马,更有白袍平民,浩浩汤汤,形成了人山人海。
这群人海,在地面上叫嚣着,像是惊涛拍岸,挑衅天上的两位仙尊。
“是你。”
云卿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演技也太好了,她从见到这藏楼第一面开始,就认定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年。
好一个单纯的少年——
藏楼衣服看好戏的心情,“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仙尊,苗族之人,除了能够控制蛊虫外,关于他们的听说另有许多。
在这皇城的听说,是最为骇人的,他们认为苗族之人的血能够延长寿命。
一个苗族小孩被一小我私家拐卖到这里,那小我私家也依靠着这个原因上位,成了国师。
男孩慢慢在阴暗的地下室里长大,成了少年,每日每夜除了来取血的那个女孩,便再也没有人同他说话。
他每一顿吃的都是猪肝、牛肉另有红枣。
他不堪忍受这样的生活,便祈求那个女孩放了他,她允许了。最后这少年被这皇城的普通黎民又抓了回来邀赏,那女孩也被他们乱棍打死。”
人市井?确实活该!
“你淋过雨就得把别人的伞扬了吗,黎民们是无辜的。”
云卿在听完故事后,从手中掏出腰牌,那陈红色的腰牌之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兵”字。
“无辜,我难道就不无辜吗?”少年慢悠悠地站起来,“我无所谓了,横竖杀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