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刚刚你昏厥时,那老鸨来过了。”
谢忱率先岔开话题,“那老鸨谁是要等你醒了还要再去泡泡药浴。
“药浴?”
她猛然想起自己晕倒前,衣裳都是湿的,这才注意到衣服换了,低头看着身上穿着桃色古香的衣裳,疑惑的抬眸看向谢忱。
“这与本令郎无关啊,”谢忱离她远了些,细看还能看见耳朵红了,“定是那老鸨命人换的,你的衣服都淋雨淋湿了,换了也好。”
李容佩面上更疑惑了,自己有说是他换的吗?心中却是,原来当年那说起甜言蜜语不要颜面的谢将军,少时这般纯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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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可好些了?”
二人各怀心事间,门‘吱呀’一声响起,花妈妈正一步一摇曳的走来,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多谢妈妈。”李容佩致谢,下意识朝她笑,上一世,她能为兄长谋得官位,三分靠她的银子资助,七分靠他的勤奋,倒也不负有心人。
只是生意人,哪有见人不带三分笑的?
“女人道什么谢啊?”花妈妈一袭紫色流苏遮盖的衣衫,微漏了些锁骨,此时卸了红妆,及腰青丝成发髻一缕挂于身前,倒是清雅了些许。
“容女人,医生说要在您醒来后还要再泡药浴,治身上的伤,只是药浴可能会有些痛。”
花妈妈下意识唤了心中的那个姓氏,赶忙看了一眼李容佩,见她神色无异权当她没在意。
只是在给这女人易服裳的时候,抽抽噎噎的小丫鬟说的可真真是令人心疼,
无一利益。
谢忱这时笑意收敛了些,眸色勾着冷意的看着花妈妈,道:“花妈妈,人交你手里可要完整的出来,若是出了什么...”
“怎会啊,”花妈妈急遽打断他,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家小主子供起来还怕酥温姑姑不满,“令郎放心就是了。”
“嗯,”谢忱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小丫头,你别怕,你不是说要卖身救父吗?”
“是、是啊。”李容佩懵懵无措的看着他,下意识接了话茬。
“等过会儿啊,”谢忱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有些无措的眸子,“本令郎带你回家可好?”
“我...”李容佩有些没反映过来,慢着慢着,这、她爹爹还健在呢!!!
“谢令郎啊,您先回去,奴家让人再给您屋里添几个美人~”明面上抢自家少主,管你是哪家令郎。
天子老儿来了也没用。
“而已,你且先考虑下就是了。”谢忱见她有些犹豫,摇着扇走了出去,门边的侍女关上了门。
李容佩眸子里得冷静格外渗人,花妈妈额头上竟是渗出汗来,这怎么和林娘说的纷歧样呢,说好的温婉贤淑、为人随和呢?
“女人,奴家先让人给您治伤可好?。”花妈妈垂眸,此时少了些在人前的烟火气,倒是能看出来是个美人美人。
“嗯、好。”李容佩声音里还带着警惕,没有一丝起伏。
不用片刻,门外走进来两个青衣女子,青九是会医术的,她将药箱放到桌上,回眸看见了李容佩,只觉得眼眶酸涩起来。
像、真像,特别是一双眸子,柔情可似水,眸底却又潜伏杀机。若是李容佩知晓了,简陋会说,她只是有些累了,懒得再装温润可人的模样而已。
十年了,自家主上已经走了十年了...
她下意识就要行礼,被身侧的青六揽住胳膊,眼神示意她冷静下来,当年主子交接过,如若是少主知晓了,万不行隐瞒,如今少主没问,那她们就不应多嘴。
青九给她备了药浴上前问道:“女人,可需要唤几个侍女资助?”
李容佩眸子里染上了柔和,“多谢,我自己来即是。”
她手又没受伤。
“是,属下告退。”说罢两人就出去了,李容佩将衣物褪下,身上遍是大块大块的淤青,说不疼都是假话。
虽说是涂了药膏,却照旧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十岁的身体,细皮嫩肉的摔一下都要疼很久,更况且这呢?
李容佩轻轻碰了下额头上那结了层薄痂的伤口,马上疼的泪水直流,她徐徐走进浴桶,只觉得满身伤口都带着丝丝疼痛,实在难挨。
徐徐的,她眉头松了松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少了许多,她将头也沉了进去,窒息感来临,她却只觉得一阵放松。
...
推门声响起,她猛的睁开眼从水浮出来,水花微微溅起,清苦味儿的药香席卷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