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玉簪
“......20年前，我曾经来找过你的。”老伯被邀请进入二楼的私人生活区，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被这具有“年代感”的沙发——
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或许还以为自己给坐塌了。
朱小舟尴尬地笑笑，想解释这沙发一直就这样。
老伯却接着说，“可那个时候，你外婆指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说，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二十年前，这也难怪了。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的太爷爷临去世前，特意交接过我，要到邯郸的栖云当，来找一个叫周小猪的女人——”
老伯看上去，比朱小舟越发的局促不安。
唯恐朱小舟不相信他的话。
“......我知道。”
虽然没想到，该如何合理的解释这个——关系。
但事实上，这个关系里的时间误差，确实是朱小舟自己搞出来的。
老伯松了口气，也越发确定，眼前的年轻女孩正是他要找的人。
朱小舟心里暗爽，这样一来，这位老伯就是来送钱的了吧——
会给她几多呢？
只见老伯不慌不忙地，从身旁助手手里，接过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
朱小舟皱起了眉头，这锦盒看着眼熟啊，而且这么小的盒子，能放下几多钱呢？
可当老伯把盒子打开，放在了朱小舟面前——
朱小舟这次可看清楚了。
盒子里，是一支青玉簪！造型古朴简约，线条流畅，气势派头嘛——
看上去，不是近代之物。
“这是——”朱小舟疑惑，该不会这就是他们的谢礼了吧？
再怎么说，当初她可是给了一袋子的银元呢！
那可是，整整一百块的袁大头啊！
“我姓郑，我的太爷爷说......在他小的时候，家中一度落魄。他为了给病重的奶奶治病，偷了一个女人鼓鼓的钱袋子，被人家追到了住的地方，抓到了。”老伯说。
这是他太爷爷留下的原话。
说那个年轻的女人，在知道了他的情况后。
非但没有责怪他，还帮他安葬了他的奶奶。
之后，还将整整一袋子的银元，交给了他，勉励他勇敢振作，看好钱和妹妹。送他去了广东，寻找他的父亲......
这才有了他们家族厥后的许多事。
“......太爷爷说，临划分前，他问了那个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告诉他，她叫周小猪，在邯郸开了一家栖云当。”
郑老伯告诉朱小舟，他的太爷爷正是借着那笔钱，在广东找到了父亲。经过父子俩的努力打拼，才为子女的基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们郑家，在广东起家。
厥后，子孙子女把家族企业开到了全国各地。
“我太爷爷的父亲，曾想要把家里老人的坟，都迁到广东去。特意找人看了风水，可是请的几位道长都说，最好不要迁坟。因为葬下了我太爷爷的奶奶那个位置，是个极佳的风水宝地，也是因为那一块地有福茵庇佑，我们家族的子女子孙，才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是其时——朱小舟给他家选的风水宝地。
“可是，其时我与你太爷爷说好，那笔钱是我借给他的......”眼看对方迟迟不提还钱一事，朱小舟没了耐性，主动提起。
郑老伯稍稍一怔，继而模糊问道，“怎么，你外婆没有跟你说吗？”
“我外婆？”
朱小舟懵了，这事跟他外婆有什么关系啊？
“说什么？——”
郑老伯解释道，“噢，看样子，或许是忘了告诉你吧......”
随后提到，他的太爷爷经过年轻时候的打拼，成就一番家业后，曾在晚年到过邯郸，寻找栖云当。
只不外其时，栖云当的主人既不是朱小舟，也不是朱小舟的外婆。
而是朱小舟外婆的外婆——
只告诉了他一句，你来早了。
于是，他在临终之前把最疼爱的曾孙叫到跟前，嘱咐了一件事，就是让他再去寻栖云当的周小猪——
但当他长大后，忙于接手家族事业，一度忘记了太爷爷的嘱托。
等到中年回蚌埠老家祭祖的时候，突然想起了。
于是，找到了邯郸，也找到了栖云当。
而其时栖云当的主人，成了朱小舟的外婆。
谁知她竟然指着襁褓中一个女娃娃说——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朱小舟一时语塞。
就听见郑老伯又说，他其时向朱小舟的外婆说明来意后，朱小舟的外婆竟然也都信了。
“只是她说......栖云当因为经营不善，就快要倒闭了。既然我是来报恩的，报给谁都一样，最终她也是要靠着这个栖云当，养大你......”
所以——
“你，你把钱给她了？！”朱小舟心梗。
疼得一阵一阵抽搐，钱呐——
那可是，她用一袋子银元换回来的呀！
外婆，就、就这么全给昧下了？！
而且这件事，她从小就没有听外婆提起过！
要否则，她也不会把那一袋子银元送出去了。
只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她没有送出那一袋子的银元，也就不会有郑老伯回来报恩。她的外婆保不住栖云当，那还在襁褓里的她——
也未必能被养活。
可朱小舟现在顾不上理这些逻辑，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期待了那么久的巨款，没了！
一夜暴富的美梦，碎了——
如果心碎有回声，那一定是，「我的钱呐——」
遭受如此攻击，朱小舟努力振作，耳边如惊雷劈过，轰隆作响。
她用哆嗦地声音，不宁愿宁可地向郑老伯追问道，“那其时，您给了我外婆——几多钱？”
“三千万。”郑老伯很淡定。
纵然三千万对于其时的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可想到，要是没有一开始“周小猪”对他太爷爷的资助，那也就不会有郑家如今的飞黄腾达了。
虽然，另有另一个原因......
三千万——
朱小舟觉得，这一天之内挨的雷劈，把她这辈子在此之前做过的恶事，全报应完了。
那可是三千万呐！
“不外这三千万，也是赎当的钱。”郑老伯提起一件旧事。
随后，他的目光引着朱小舟看向了那件青玉簪。
这就是他其时赎的当品——
他当年心比天高，比起接手家业，更想要做一名画家。
三千万——他赎的，是自己的梦想。
“你外婆说，她不能白拿我的钱。便让我将那钱，用来赎当。”郑老伯无比怜惜地望着锦盒里的那支青玉簪，似乎，在看一位爱人......
他凭据朱小舟外婆的要求，赎走了这件青玉簪。
今后事业与梦想齐飞，不仅将家族企业做大做强。就连他的画作，也一度被认为逾越大师的水准，备受赞誉。
但世人不知，这一切皆要归功于这支——
青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