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告竣共识
晏荣此时站在放榜跟前,望着那个显眼的第一名,她乐呵呵的笑了,云川皓也为她兴奋,但这次中会试,她不能留在云宅庆祝了,云婉柔捎信来说,晏老夫人因为晏二郎的猝死病危了。
晏宅,大冷天。
逸庭苑内,晏老夫人躺在床上,身子骨弱得不行了,脸上全是病态的白色,她看着云婉柔,声音很微弱,“婉柔啊,荣儿呢?”
“阿娘您别急,荣儿她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云婉柔扶起晏老夫人,轻抚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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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荣在马车上却是心不在焉地,想得却不是晏家的事,而是荣安王说的条件。
回到三个时辰之前,晏荣在云宅门口被燕橪截胡约走了。
“你是荣...安王?”晏荣现在结巴没那么严重了,咬字也清晰了不少。
“是。”燕橪颔首。
“你是想拉...拢我吗?”晏荣眉头微挑,斗胆推测。
燕橪没有否认,笑容可掬,他看了晏荣一眼,很有自信地说,“不是想,是须要。”
他抬了抬眉眼,增补道,“你是女子。”
晏荣一怔,“你怎么...知道?”
燕橪没有直接回覆她的问题,而是问,“那你同意加盟不?”
加盟?与他为伍?只是他要她做什么呢?
晏荣想了想,“你需要...我做什么?”
“成为本王的左膀右臂,为本王探听朝堂政事。”燕橪直言不讳。
晏荣低垂眸子深思,燕橪继续点醒她,“你想想,倘若你被天子发现你是女儿身科考,你说,你要肩负什么样的罪责?”
说白了燕橪在挖秀士,这么说,他的爪子会不会伸向谢盛?
“我可以...考虑几天吗?”晏荣斟酌后问道。
燕橪微微一笑,“虽然可以,不外本王只能给你五天的时间。”
回忆完毕,她徐徐叹了口气,马夫微微侧身问,“令郎年纪轻轻的怎么叹起气来了?”
“没事儿。”
马车行驶得快,很快抵达晏宅。
她急切往逸庭苑跑去。
“祖母。”她跪在晏老夫人的床前,云婉柔转头,眼眶湿润润的。
“阿娘~”
“是荣儿吗?”老夫人的声音沙哑又苍老。
“祖母,荣儿...不孝,荣儿来...晚了。”晏荣颔首。
“好孩子,起...来吧。”晏老夫人想要起身,却满身无力,只能语言表达出来。
晏荣在晏老夫人身侧伺候了两天,她的心思还在荣安王说的交易上。
若她允许了燕橪,那就证明她是天晟朝谋篡反贼帮凶之一;若她不允许燕橪,燕橪有的是手段让天子知道她是女儿身身份,届时,死的就不止她一小我私家了,另有整个晏家,严重的还会祸及云家。
云婉柔瞅出她心里有事,找了个时间找她聊了聊。
“荣儿,见你这两天你心神模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娘,我只是…在担忧祖…母的身子。”
晏荣撒谎了,她只是想让母亲放心。
静止五秒,晏荣突然问,“阿娘,那个男人…为何猝死?祖母…又为何卧…床?”
提到这事儿,云婉柔就来气。
晏二郎那混球把青楼十多个女鸨带回家,那些女鸨都被搞有身了,一个个的都挺着个大肚子。
他扬言要帮她们全都赎身,纳为妾室,把老夫人气晕了,最后这事闹的外头人尽皆知。
晏二郎一出门就被人丢鸡蛋,结果倒好,他自个非但不反省,倒是把外头那些嚼舌根,让他名誉受损这事都赖在云婉柔身上。
也不知为何,在晏二郎坚持要纳那十几个青楼女鸨为妾室的第二天突然暴毙而亡了,七窍流血,眼珠子被抠出来,连命根子都被拔出来了呢。
晏荣听完母亲的讲述,觉得肯定是有人把人给杀了。
晏二郎罪有应得,却不至死这么难看啊。
“别怕,你父亲的尸体已经下葬了,只不外这几天不能吃肉,为你父亲诵经几天。”云婉柔讲完叹息一声,“原本守孝期是三年,你祖母觉得没有须要,三天已经是给他足够的安息,剩下的,他九泉之下好好反省吧。”
“阿娘,您怨恨他吗?”
云婉柔缄默沉静了片刻,苦笑道,“怨不怨恨又有什么用呢?”
说完她起身,走了。
晏荣闭上眼,不久睁开眼,一个熟悉的面孔泛起在她跟前,她没有惊讶,而是淡淡开口,“王爷,时间…还没到。”
“本王知道。”他主动为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你心痛你父亲了?”他问。
“心痛?”晏荣讥笑一笑,狠厉道,“一个伤害我母亲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我去心痛他?”
“那你恨他不?”他又问。
“王爷,您是罪…臣,您的痛想必比我还…要深吧?”晏荣知道燕橪在挑起她的恼恨欲,她反将一军。
他勾唇,笑容有些凉薄,随后他放下茶盏,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双手背负,看着窗外的景色,冷冷吐出一个字,“是。”
晏荣抬头望向他,笑着站起身,“王爷,您该走…了。”
燕橪伫立在窗前,转过身来与她对视,“若无恼恨,本王遇见你,定要娶你回家。”
晏荣不解,傻愣直勾勾地看向他。
燕橪哈哈大笑,跃向从窗户跑了。
晏荣在晏府待着这些天,晏大娘子并没有过来为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晏大娘子这天上吐下泻的,还在自己院落怒骂云婉柔,现在不怎么治理后宅工人的月俸。
来到晏荣与燕橪约定好的时间,晏大娘子却突奇地失了声,云婉柔没多想,许是她作恶多端迎来的报应。
晏老夫人身体在晏荣的照料下也有了好转。
晏荣这次不计划那么快走了,留多几天陪陪祖母。
“荣儿,后院的厨子是新来的,我去送点吃食给你大伯母。”云婉柔特地找了个理由先走了。
晏荣也没多怀疑,点颔首,趴在晏老夫人床头守着。
半夜寒风砭骨,晏荣被冻醒的。
她算算时间,到了回复荣安王的日期了。
她好奇今天燕橪怎么没主动来找她,敛了敛衣服,顶着冻出了门。
“来了?”燕橪坐在屋檐下俯视她。
她抬头,“我适才…还纳闷,王爷到时间…怎么没来,原来是在…屋顶上等着。”
燕橪二话不说把晏荣抱了起来,像拎小鸡一样把人带离了晏宅。
找了个茶室,丢给小二一锭银子,说道,“要间平静点的包间。”
“得嘞。”小二边咬着银子边走了。
晏荣稳放心神仔细一看,燕橪带了一铁面具,遮住了上边脸。
小二端着茶水领着人往二楼雅间去了,给他们倒了杯水,关上房门出去了。
“说说你的答案,本王很是迫不及待了呢。”燕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王爷,您应当…知道,若我帮了…你,即是天盛朝…的叛徒,反贼…之一。”晏荣悦目的眸子落在他放下茶杯的手上。
“这么说,你不愿与本王相助了?”燕橪转着桌上的茶杯,淡淡地开口。
“王爷,我想…知道,事成…之后,可有我…云家的立…足之地?”
“晏荣,你这是在…求本王?”
“王爷,晏某…这是在跟…您谈条件。”
话音截止,燕橪扯唇一笑,走到晏荣身后,手抚摸她的脸颊,低柔地问,“本王好奇,你为何不为晏家求情?你可是姓晏。”
“一个姓…而已。”
“好,本王允许你。”燕橪直起腰身,走回原来的位置。
“届时,还请…王爷莫…要食言。”晏荣起身拱手作揖,从容不迫的走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燕橪笑了,嘀咕一句,“晏荣,你可欠了本王一个大人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