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你是怎么遇到你师尊的？斩断红尘跑来修行，家中亲人可也舍得？”
两位长老没有御剑，也没有走瞬移阵法，就带着子书颜在主峰与平灵峰之间搭建的沧灵桥上不紧不慢的步行，似乎是出门游玩一般。
江洲月对这个小师弟的态度从晤面开始就很温和，一路上也是她一面向子书颜介绍沧渊派的组成一面又状似随意的询问子书颜的情况。
伏星逸则压根没说过话，一直与另外两人保持了十来步远的距离，似乎很是嫌弃。
子书颜走在江洲月身旁，有意落后半步，“我自幼四处流浪，只身一人，也不知身世如何。那时若非师尊脱手相助，约莫已经没命了。”
江洲月惊奇的看了他一眼，发现小少年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坦坦荡荡一片清明，毫无躲闪之意。于是心里不禁对这孩子又添了几分好感。她叹息道，“观你言辞举止，着实不像。”
子书颜的语气一直是礼貌而疏离的，此时却突然像是染上了些温度，“是师尊教我术法礼节。能遇到师尊，是我三生有幸。”
“呵。”
一直走在一边的伏星逸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冷笑。
子书颜面色稳定，只微微抬了下眼睫，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江洲月蹙了蹙眉，传音入密道，
“你且收敛些。小师叔收了这个徒弟，显然比从前生动多了，不像那般冷情冷心无牵无挂的样子。你又何苦对这孩子这么大恶意？”
幸好子书颜这孩子懂事，都装没听见的，少了几多尴尬。
江洲月警告完伏星逸，继续温和道，
“你师尊这人，在修行方面的悟性无人能及，你随着她未来定能有一番作为。
至于说从前的事情，英雄不问出处嘛。这修真界的修士又有几多是生来就在世家大族的呢？可一旦开始修行，人在凡间时候的身份倒也不重要了。
而且，我观你根骨资质极佳，寻常门生难有比得上的。你师尊当年接连破境的时候，有不少世家大族带着孩子慕名前来拜师，她都没理会。如今收了你，定是十分看重的。”
江洲月娓娓而谈，一番话中有劝诫也有赞美，俨然一副尊长的作态。
三人行至平灵峰，守峰的门生先迎了上来。
江洲月正要付托，转眼一看反倒惊奇了一下，
“凌岑？怎的是你在这儿？”
那少年一身沧渊门生服，只比子书颜大一点的样子，不外十四五岁，样貌俊朗，眉眼间带着些藏不住的傲气，看上去有些欠好亲近。
“回四长老，”顾凌岑简朴行了个礼，“门生听闻太上长老收了徒弟，特地慕名前来看看。所以才同守峰的门生商议，替他半日。”
“厮闹。”江洲月责备道，“谁都像你这样随意换岗那还了得？想见人早晚都能看见。”
“长老教训的是，门生不会再犯了。”
嘴上认错认得快，眼睛却一直盯着子书颜，显然没有把江洲月的话放在心上。
江洲月看的明白，微不行见的叹了口气，传音给子书颜道，
“顾凌岑当年被顾家家主带来拜师，奈何小师叔人都没见就给拒绝了。这孩子心气儿高，非要留在沧渊派，等入门大比的时候拜师。如今你师尊收了你，他几多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且多包容些，凌岑也并无什么坏心思，这股劲儿过了就好了。”
子书颜清楚，如果花挽照一直没有收徒就算了，可是她收了，所以顾凌岑才会更不宁愿宁可。
这才是世家娇养出来的令郎做派，觉得天底下自己想要的都该是自己的。
但是那又怎样呢？
总有些工具或人，命里注定没有就是没有。
入门大比的时候拜师？照旧做梦去吧。
子书颜这般想着，微微一笑，拱手礼貌道，
“在下子书颜，太上长老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