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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了无痕

第二章 玉瑾小姐

云淡风轻了无痕 红尘一喵 3455 2022-12-18 11:20:03

  “师兄,你为什么拉我回来?你说什么!瑾儿连你都不记得了!不行,我要去看看”。夫人一阵激动。

  “可不是吗?我是她平时最爱欺负的人…”小老头难得的温柔,还没说完,得来夫人的一记眼光,“虽然她也是我最爱欺负的…师妹你别急啊,我让月儿丫头在那儿伺候着,我马上回山去找大师兄。”

  “不行,我得去看看……”说着,夫人又要冲出去,可一看到师兄古意的脸,“哎,照旧我修书一封给大师兄吧,预计大师兄连你的面也不想见!”夫人叹了口气,身边的丫头赶忙忙着准备笔墨,“唉唉,师妹,师兄怎么就不愿意见我了,我看他是想我想得…”还没来及说完,就被夫人一句话吓住了。“崔秉就要回来了。”

  “你说崔秉要…要回来了?那不行,我得赶忙躲…”说着就往门口走,“你最好是把瑾儿治好了再走更好,免得崔秉让你脱一层皮…”夫人的话又让小老头打住了,小老头忙堆着笑:“师妹,你就帮我求求情嘛,好师妹……”“我得赶忙去看看瑾儿……”

  而我在假寐后醒来发现,我照旧在这里,我的脑子依然处于一片茫然中,慢慢爬起来靠坐在床头,严格来说是床榻头,月儿瞪着大眼睛看我醒来,深怕我又醒不外来了,扶我坐好,看我不语,气氛也冷冰冰的,小月赶忙故作兴奋地唠叨:“小姐,你看看这套你最喜欢的茶具,小月每天都给您擦得可洁净了,你看看,再看看这个,这是您最喜欢的吟月剑,我每天都擦…”看着小月手中的剑,我毫无兴趣,不是我的工具我无意拥有。

  “小月,小姐刚醒,别舞刀弄剑的。”就见夫人在一紫色婢女的陪同下进了房间,另有一婢女手里端着食盘,紫色婢女直冲着小月打眼色,小月忙收好剑,灵巧地行礼“夫人!”

  贵妇人坐在我的身边,拉起我的手,还没开口眼圈就红了,“瑾儿,你醒了就好,娘等得好苦…”说完就要来捋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地撇开我的脸,我不是瑾儿,不想骗了别人的眼泪,我也不喜欢别人碰我,我下意识的抗拒显然让她伤心了,“娘知道,你都不认得娘了,可是娘一定让人想法子让你想起来,你会好起来的…”我不想看见她的失落,也不想去回味那种失落的感受,任何的喜怒哀乐我都不要再尝…

  但贵妇人也不是一般人,一失落间又回了神,又拍了拍我的手,“你放心,有娘在,娘不会让你再受苦了,我叫人给你弄了些益气、养血的药膳,你几多吃点。”说完就从婢女手里接过了一碗药粥,吹凉了就要喂我,我下意识地缩起身子,我最不爱的就是这个药味,最要害地是我这一辈子或者说上辈子从来没人喂过我工具,我连忙把头缩进怀里体现抗拒。

  “小姐照旧和以前一样,每次吃药都让夫人哄,要是缙令郎看见了,又该打趣小姐了。”小月在旁边偷乐插嘴道,却收到几人警告的目光,显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小月连忙闭嘴。

  “小姐您几多吃点吧,这都是夫人亲手熬的,您都不知道您醒了,夫人有多兴奋!这两年来,夫人天天看着您流泪,我们…”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小紫,你话越来越多了…”贵妇人,就是瑾儿的娘,摸了摸我的手臂,温柔地说:“不管娘怎么样,现在你醒了,娘就是开心的…如果不爱吃,娘再让人做些清淡的粥来,你喝点…”夫人的手摸着我酷寒的手臂,一阵阵暖意传来,只是可惜,我不是瑾儿,不是她的女儿,只是时空里的一缕孤魂而已。

  “我知道,你不记得娘了,不认得娘了,那都没关系,只要你在世就好,娘能天天看着你,跟你说说话,娘就很开心了,缙儿已经不在了,娘不能没有你了…”说到伤心处,瑾儿的娘再也忍不住眼泪,再坚强的人,面对失去孩子的痛,也难抑制伤心之情,看着她,我慢慢恢复了意识,我不禁想起我的妈妈,那个为了家为了孩子支付一辈子的传统女人,小的时候她总是很忙,从没有时间多和我说话,总是埋怨她更爱哥哥一点,长大了离家事情,更没有时间同母亲交流,人们都说闺女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可性格倔强的我却从未表达过我对怙恃的爱,远离家乡,在陌生的都市,磨练生长,才发现母亲虽不善言辞,却为我做了许多许多,她的爱是那么深沉…我的离去妈妈一定也是惆怅至极吧…也许现在只能对着一堆黄土默默流泪吧!瑾儿娘温热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臂上,却如滚热的烙铁灼烧着我的心,我以为他的叛逆,他的离去让我失去了一切,没人再让我牵挂,没人记得我,没人再爱我,没人再牵挂着我,却忘记了母亲也会伤心欲绝,也会为我流泪,刹那间意识到自己是何等的愚蠢!人似乎要死过一回才会明白许多……

  看着瑾儿的娘,这个为女儿伤心流泪的母亲,我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端起那碗药粥,强忍着恶心,咕噜咕噜喝完了它。

  看着我的举动,瑾儿的娘显然没反映过来,马上愣在那儿,其他的人也是如此,我端着空碗也有些无措,照旧小月反映快,“小姐,小姐,你是真饿坏了,一下子就吃完了!从来没这么快过,以前都磨蹭磨蹭半天呢!”瑾儿的娘也回过神来了,一把搂住我,很是激动:“瑾儿,瑾儿,我的好瑾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让娘伤心的…”周围的人也是红了眼圈,只是我该怎么办呢?我长大后妈妈没这么抱过我啊!

  瑾儿的娘似乎明白了我的处境,放开了我,忙擦擦眼泪,又握着我的手,拍拍:“娘太开心了……你师叔说了,你现在身子很弱,以前的事不用去想,好好休息,娘也不能多跟你聊,慢慢的你就会想起来的。”说完让人伺候我漱口,我别扭地享受着人服侍,看着我的行动,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怕我一下就消失了,瑾儿的娘终于确定女儿是真的醒了,一样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现在你最需要的是补补气血,娘再去给你弄些你最喜欢的粥,你等着娘。”旁边的紫缇赶忙说:“夫人,让我去吧!”夫人却坚持自己做:“瑾儿最喜欢我做的。”说完温柔地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脸蛋,才起身付托:“小月,看着小姐,把剑收好,让小姐好好休息,别累着小姐…”完了又转头对我说:“等着娘。”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看着瑾儿的娘离开,我松了一口气。我需要冷静下来,清理一下头绪…

  但小月却开始在我旁边絮叨开了:“小姐,小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还记得小月吗?你怎么能把小月忘了呢?”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弄得我头大了,我抚了抚额头,赶忙说:“小月,你把你家小姐的情形都说给我听听。”现在只有这个问题可以让她打住。

  果真,小月开始滔滔不停地说起来,从她的口中我知道了这个瑾儿小姐的情况:

  崔玉瑾,崔家唯一的女儿。父亲崔秉,当朝战功卓越的上将军,为人耿直,精忠报国,战功赫赫。母亲端木瑶,世上少有的大美人,古天老人的关门门生,最擅长暗器。年老崔之经,为人忠厚,已立室,有一子六岁。二哥崔之缙,智慧无双,可惜两年前去世了。崔玉瑾因为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家中人甚是疼爱,更因为出生将门,不似其它的闺阁女子一般羸弱,平日惯爱与哥哥们在一起玩耍,使得一手好剑,性格斗胆生动,经常弄得家中鸡飞狗走(月儿如此说)。小月和紫缇是姐妹,是崔将军在战场上救下的孤儿,跟崔家小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姐姐小紫性格沉稳,追随夫人左右,小月性格生动,经常和崔家小姐沆瀣一气,为其主子犯下的无数大巨细小的事打掩护。因为崔府是武将府第,所以对下人的管制不如其他府第般特别严厉,家风淳朴。

  问题的要害来了,这么一个武艺超群,人见人爱的小姐(我感受月儿说的时候也是厚着脸皮说的)怎么突然就在床上如活死人般躺了两年?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地问倒了小月,小月开始支支吾吾,词不达意,“嗯,这个嘛,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嗯,是的。那个时候我正在家受罚,等我见到小姐的时候小姐就昏厥不醒了,要是我在小姐身边,小姐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都是小月没用。”说着说着又哽咽了。

  好吧好吧,看她也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好吧,也不想深究,只能改问其他问题:“那你家二令郎生的什么病?”我想着一个富朱紫家的令郎哥,生病了,就医肯定是没问题,年纪轻轻的是什么病这么严重以至于要了命?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一个孩子去世了,一个孩子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可想这个家这两年也欠好过,难怪瑾儿她娘看见女儿醒了是如此的开心。

  没想到我无意的一句话倒让小月傻眼了,“生什么病?没生病,还不是跟小姐你去东府…”突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小月赶忙岔开话题:“没有,我也不知道缙令郎生的是什么病…小姐,你累了吧?要不要喝水?”说完赶忙去给我倒水。

  我从来不喜欢逼人,但我隐约觉得事情有点庞大,好吧,我也管不了。说到“逼”,我不禁想起了他,那个我全心全意支付一切的他,我从未逼过他,再苦再难,也从未逼过他,却不意他怪我当初为什么结婚的时候不逼他买房,如果那个时候我逼他,可能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做房奴了。哎,人就是这样,也许你觉得对别人的好,别人却从来不在意吧!现在想想我是有何等傻啊…

  见我陷入了沉思,不再逼问她,小月赶忙把水递给我喝:“小姐,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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