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随它去
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的不会为其折腰的乐珠不争气的接过糖葫芦，又走近给他晃晃小肩负，听见里头的声音，乐珠咬了一口糖葫芦，口齿不清的说：“我照旧很厉害的。”
“嗯。”
谌景疏见她开心成这样，心情也好了不少，看了下快落下的太阳，天色不早了，该回家了。
一回去乐珠就开始找苏妈妈，找遍了屋子都没找到，她背着肩负，小脸煞白：“谌……谌……苏……”
他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取下院内石桌茶杯下面压着的信，原是苏妈妈去清水村徐奶奶家里做客了，说是过几日才回去。
谌景疏紧缩眉头，她身体本就欠好，还下山去，叹口气放下信，做饭去了。
乐珠摸了摸肚子，感受胀胀的，不太饿的样子，但照旧跟在后面资助去了。
简简朴单的吃了一餐，谌景疏见她吃了几口就没吃了，“贪食甜物。”
“还不是你给我买的。”
乐珠顶嘴，带着小脾气收了碗就去看她在后院种的一株花生了，刚起了个苗头。她刚蹲下就意识到，她现在怎么敢和谌景疏顶嘴了，惹他生气了揍自己怎么办。
提心吊胆的直到坐在榻上，肚子莫名有些疼，手上的书都看不下去了，谌景疏刚洗漱完进来，瞧她发抖的样子，看了下炉子，用铁夹夹了几块新炭进去。
到躺下许久，乐珠捂着肚子，蜷缩起来，咬着唇，冷汗直流。腿间热乎乎的一阵湿意。
烛火突然被点起来，她睁开眼，谌景疏脸色不太好，扯开她的被子，乐珠一看，差点晕了已往。
“谌景疏，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流这么多血……”
谌景疏没有说话，将他的大袄子披在她身上，抱着她就出了门。
“没事的，去看医师。”
他声音有些紧张，乐珠抬头看着他凌厉的下颌，疼的说不出话，靠在他暖和的胸膛，胸口的衣服都被捏皱了。
“别睡，乐珠。”
他脚步很快，寒风吹在他坚贞的脸上，墨发飞扬。
镇上夜市还没关，医馆也还开着，正准备关门的医师被门口一个高峻的身影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直到看见他怀里的女孩以及他手上的血液。
“快快快，放下！”
把迷迷糊糊的乐珠放在了榻上，“伤口在哪儿？”
谌景疏道：“下身。”
医师一愣，拿起乐珠的手开始切脉，过了一会儿，转身叫了自己妻子过来。
“她怎么了，不要磨磨唧唧。”
语气吓人，医师哎哟一声，把谌景疏叫到屋子外了，道：“这位令郎啊，你妹妹这是来了葵水了！没什么大碍，女儿家都市来的，应是小时候受了寒，第一次来月事会有些严重，我开一些补身体的药，你回去莫要让她碰凉水，忌辛辣。”
谌景疏眼神有些吓人，拿出一枚碎银，但是语气松了不少：“多谢，另有，她是我内子。”
医师赔笑着接过钱，朝屋内喊了一声，医师妻子应了一声，说好了，才带着谌景疏进去。
乐珠抱着一杯热水喝着，双眼有些红，但脸没有先前那么苍白了，她也没有畏惧了，应当是这位妇人说了些什么给她。她有些别扭的扭扭屁股，刚刚这位大娘和她说了不少，她只是来月事了，不是要死了……还给了她几个新的月事带和她家女儿出嫁前的衣服。
“多谢，今夜叨扰你们二位了。”红着脸的乐珠爬上谌景疏的背，提着几袋子药朝他们说了谢谢。
“这男人真是好福气，娶了个这么漂亮个小娘子。”妇人叹息的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抱着自家老头子的手臂道。
“很久没见过这么疼媳妇的男人了，你男人我就是，好好珍惜吧。”
医师嘿嘿一笑。
谌景疏背着她，乐珠有些欠美意思了，这么大晚上的把他吵醒了，以为自己差点死了……
“谌景疏，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吓的缩了一下。
“这是你第二次和我说对不起了，现在你是我的妻子，这是理所应当。”
他并不觉得麻烦，倒是庆幸乐珠没出什么事，这小丫头脑子不灵光，遇到事只会吓住，两年之后还不知道待如何。
听了他话的乐珠脸一红，靠在他背上，心中似乎有什么工具在发烧。
“乐珠，你原本并不是丫鬟。”
走在山道上，两人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谌景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乐珠始料未及，她早该知道的，谌景疏那么智慧，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我原是卫相府的嫡女卫岁安，被抱错了的啦，真正的卫岁安就是原来清水村的乐珠，是我抢了她十五年的人生。说起来倒也惆怅，原本的爹爹娘亲都不要我了，年老也是，这不是我的错……”
知道她原本的身世后，谌景疏并不惊讶，他冷笑道：“本就不是你的错，倒是他们蠢货一群。”
“都没有错，怪就怪我运气欠好，但是，现在我比以前要开心，虽然他们以前对我不亏吃穿用度，但是他们不允许我出去玩，认识不是贵族子弟的人，和密友出去玩被抓回来抄了两遍女诫，学我不喜欢的工具，一板一眼的，累极了。”
“那便随它去。”
东宫。
“太子殿下，这是暗探随着那卫家小姐后寻了几天看见后买来呈上来的。是……是乐女人在一个镇上卖出的。另有，就是……听他们村里人说，乐女人已经嫁人了。”
内侍崔藿拿着木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香囊，宁浔卿忙拿过，看着上面熟悉的花样，尔后紧紧攥在手中。
“不行能，她不行能嫁给一个乡村野夫，你骗孤是不是？”
崔藿不敢回覆，忙跪了下去，道：“太，太子殿下，您息怒啊！”
“你们一个二个都来诓骗孤，崔藿，孤不信，真的不信。”
他拔出佩剑，指着崔藿，凤目中透着隐隐的癫狂。
“殿下殿下！定是那猎户强行的，您不能做出傻事啊！”
听见崔藿的话，宁浔卿冷冷地笑了：“她才不会嫁给一个卑劣的猎户，她只喜欢孤一人，你难道看不出吗？
她定是被欺压了，孤的太子妃只会是她，没有人可以阻碍孤。”
说罢，将剑丢在大殿中央，响起难听逆耳的声音。
崔藿看着几近偏执的太子殿下，只得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