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买小狗

　　乐珠哪里知道王氏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她侧头看着王氏，那王氏见她眼中神色登时便有些张皇了，又是抬手。

　　“我敬你是我亲母，但是你若三番五次的做出此事，我自会见告相府，你手里那些银钱，也别想再拿回去了。”

　　乐珠见王氏眼神离奇的收回了手才继续做起了活，一阵慌忙后好不容易弄出了一碟炒鸡蛋和几碗粥。

　　她从未做过粗活累活，现在刚来就是如此待遇，以后该如何……她想了想，以前卫岁安也是被这样看待吧，这么想想，她似乎幸运多了，想罢，继续擦着碗。既然都来了，她便要靠着自己活下去，既来之则安之，她不怕什么，只要可以活下去。

　　“乐珠，出来见你的哥哥！”

　　“娘，这，这真的是小妹吗？”

　　累的不行的乐珠眉头微微蹙着，因为冬日里冷气重，冻的鼻尖都是红的，她吸吸鼻子，抬眼看这三个哥哥，个个面容质朴，脸上带着憨笑。

　　“这是你年老，大熊，这是你二哥二猛，这是你三哥三牛。”

　　乐珠颔首，体现自己认清楚了，三个哥哥连忙招呼她坐下，把碟子里的鸡蛋，酱瓜都往她碗里夹，乐珠拿起竹筷，闭眼忍着吞了下去，她未曾吃过别人筷子夹来的工具，如今却必须当做平常了。

　　二哥看着她，黝黑木讷的脸上带着笑：“小妹，来抵家不习惯吧，也吃不上什么好的，晚上哥去镇上给你割一斤猪肉回来！”

　　“割什么割，咱过年都吃不上一口肉，她是你们妹妹，不是活祖宗！”

　　王氏把筷子一摔，二哥瞬间缩了缩肩膀，将碗里的粥扒拉洁净了，年老和二哥倒是从怀里掏出一只绒花和一只银簪子来，放在了乐珠面前，说：“小妹，哥几个也没什么好工具，这个物件怕你也瞧不上……”

　　乐珠知道这三位哥哥心地善良，也开心的对他们笑笑，瞧了下王氏的脸色，见她没有发作，拿着这两个工具握了握。

　　“谢谢年老二哥三哥，我很喜欢！”

　　乐珠生的极为悦目，尤其是那一身白嫩的皮肤，似乎温润的玉一般，洁白细腻，三个哥哥笑着点颔首，吃完饭就背上工具去干活了。

　　待他们走后，王氏也没索要他们给乐珠的工具，乐珠将这两个首饰轻轻放在了木匣子里，碰了碰。

　　“三个哥哥都是待我极好的……在清水村也不算是举目无亲，既然如此，那便好好过下去。”

　　到了晌午，王氏在院子里磕着瓜子，指了指角落的饭碗和食盒，对正蹲着喂小鸡的乐珠道：“该去给你哥哥们送饭了，出门右转二里地。”

　　乐珠也知晓这是自己应做之事，跑去厨房将饭打好放在食盒里，提起重重的食盒晃晃悠悠的出门了。

　　整个清水村都知道村里出了个真千金来了个假千金，有些碎嘴婆子站在门口看着满脸通红使着劲的乐珠，悄悄道：“这丫头果真是漂亮，但人家说不要就不要，说不定人欠好嘞！”

　　“是这么个理！”

　　走几步放下来，乐珠擦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腮边的发都粘在了一起。突然，一只大手提起了食盒，乐珠一愣，侧目。

　　“你是老乐家的妹子吧，这么重，我来帮你吧！”

　　来人是个矮壮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乐珠，乐珠不喜欢他的眼神，道：“不用了这位年老，我自己可以。”

　　“没事儿，你看你这手都勒红了，我看看……”

　　“放肆！”

　　乐珠见他出言不逊，厉声呵叱，把那男人倒是逗笑了：“不是我说，你来了我们村，帮帮你是给你面子了……”

　　“你这厚面皮，就算给路边的爬虫，它都懒得吃。”

　　乐珠虽说性子柔，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在相府的那些年，那些婆子小姐姨娘说话越发刻薄，她好说也学了不少。懒得和他多纠缠，一把扯过食盒，抬头离去了，一身的贵女气质是掩盖不住的。那男人倒是不觉得脸热，笑呵呵的拍拍手离开了。

　　到了田中，三个哥哥正在拿着一布袋的种子往土坑里放，乐珠看过农书，看着那小如绿豆的褐色种子，应该是白萝卜无疑。

　　“年老二哥三哥，该用饭了。”

　　“嗐！小妹，都同娘说了我们会回家自己吃，这么重的工具让你拿了二里地！”

　　年老连忙跑过来，想接过食盒，突然意识得手上都是泥土，欠美意思的又想收回去。

　　乐珠虽然怕脏，可是都是一家人了，还怕什么？她递已往，手另有点因为食盒太重而微微哆嗦，几小我私家乐呵呵的坐在地上吃了起来，乐珠也平静的瞧了瞧周围，农田开垦的比乡村要大，旁边的一条小河潺潺流着，水十分清澈，她凑近了看都瞧得见里面的小鱼小虾。

　　一切都很新奇，接了捧水洗了下脸，冰的她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好歹让她清醒了不少。

　　相府那头，卫岁安煌２的在内室里转圈，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了，衣箱里十几套衣裙，就连首饰都有五六个大檀木盒，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她丢失了十五年的人生……

　　“等一下，这几套衣裙拿去干什么？”

　　打开门，瞧见几个丫鬟抱着几套衣裙就要走，卫岁安突然叫停她们。

　　“回小姐，这是，这是以前小姐的，老爷说怕小姐看了心里不快，叫我们烧了去。”

　　“给我，这已经是我的工具了。”

　　“是……”

　　几个丫头将衣裙给她送了进去，卫岁安关上门，举起一条水蓝色长裙看了看，便换上了。

　　她穿着松垮垮的，心口处绣着的图案都凹着，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肤色蜡黄，穿上这套衣裙越发显黑，恼怒的扯下衣裙，用铰剪剪的稀烂。

　　“乐珠……乐珠，你个坏工具……全都怪你。”

　　一个月过的十分之快，两家人已然习惯了换了女儿的生活。

　　乐珠这一个月来被王氏呼来唤去，下巴都尖了不少，手指上都有了淡淡的茧，虽说累的不行，可闲暇之余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好比说隔邻刘家的阿春姐姐，教她如何烙饼子，又好比说村头村长的小孙孙阿虎，每日都喜欢拿着话原来让她念，又或者乐珠抱着他教他识字念古诗。

　　“阿虎，这个字昨日姐姐教过你了。”

　　五岁的孩童咬着手指，可怜巴巴的望着这个悦目的姐姐。

　　“哎……这个念虎，就是阿虎的名字呀。”

　　阿虎点颔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纸包着的糖给她，又拿着书跑开了。

　　“姐姐不教阿虎认字才是漂亮姐姐。”

　　乐珠：……

　　“乐珠，别偷懒了，这几日村里黄鼠狼老是偷鸡，你去镇上抱只小狗回来。”

　　王氏在屋里和别家的老嫂子们打着叶子牌，不耐烦的从兜里拿出二十枚铜板丢给乐珠。

　　乐珠拍拍腿上的灰，捡过铜钱，应了声就出门了。

　　镇子离村子不算远，村口往右走三四里地的模样，二哥带她去买过米。

　　如今的乐珠走个三四里地也只会累的歇一会儿便好，来到镇上，便看口子处正在卖看家的小狗崽子。

　　乐珠在相府里养过两只小白狗，所以一下子便相中了看见她叫的最凶的一只小白狗。

　　“摊主，这只几多呀？”

　　“哟，女人，有眼光，这是咱家大狗新出的一胎，看这大胖脚，一爪子拍死黄鼠狼都可以！见你面生，就要三十七枚铜板吧！”

　　乐珠摸了摸荷包里的钱，道：“摊主，只是小狗，三十七枚未免太贵了些。”

　　摊主见乐珠一脸真诚，也欠美意思抬价了，见她又生的漂亮，十五个铜板让她抱走了。

　　“小狗小狗，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