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空青闷闷不乐地向招娣解释,“五识散以人的五种意识为名,中毒者会徐徐失去视觉、味觉、听觉,嗅觉、触觉,最后疯魔癫狂自戕”
招娣摇晃着摇椅,很是悠闲,呢喃道:“自戕,倒是不费吹灰之力,丞相真是懒呀!”
说话间,苏从洁将稷川带来到环云堂。
虽多日受刑,衣冠也有些庞杂,可依然没有降低他那张俊美脸庞的美感,反而他的到来,倒衬得满园春色,昏暗无光!
稷川体内余毒未清,眼睛也看不见,扶着墙壁,踉跄走来!
到招娣身侧,还无意撞到紫砂壶,就在掉落之间,招娣淡然地接过,“小令郎既然看不见了,就坐着说罢,免得又撞坏我屋内的工具!”
苏从洁本想搀扶稷川坐下,可却被稷川冷漠拒绝,稷川摸索凳子良久,都找不到所坐之处!
行动很是狼狈可怜,有时无意碰到尖锐的工具,下意识地抽回,可抽回后又无法分辨偏向,又得重新探查。
招娣抬手,揪起稷川衣袖让他扶在自己的小臂上,带着他徐徐落座,“小令郎何须把自己弄得如此尴尬,你说你不识丞相,可他却久有故意要除去你!”
稷川眼睛看不见后,嗅觉却格外灵敏,招娣触碰他时,在招娣身上闻到若隐若无梨花香,那味道让他格外放心,可今日还闻到浓浓脂粉味。
与儿时在花楼姐姐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将军这是去花楼了吗?昨日齐王来找她,带她去的吗?
稷川不禁有些失落,低头不语!
招娣在小竹的服侍下净手,见稷川不语,也不勉强,话锋一转道:“原先只知小令郎是文弱之人,未曾想照旧忠肝义胆的义士!”
说道最后招娣竟有些怨愤,若不是急躁将方帕扔入水中,溅了小竹一脸水,自己也未察觉到,自己竟是替稷川不值。
“也对,男儿身怎会没有英雄骨,倒是我先前小瞧小令郎。”见稷川仍然不语,便用脚将稷川的凳子勾近了些,稷川有些张皇,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感受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温热湿润的触感让他有了暖意,纵然看不见他也知道抓住他的人是招娣。
招娣被如此淡然的稷川激怒,盛公丰不值得稷川如此维护。
招娣怨愤、生气、甚至是嫉妒!
不知从哪里泛起的占有欲趋势着招娣,想将眼前的男人藏起来,余生都只有她一人,为她而笑,为她而哭,甚至为她而死!
可那残存的理智又在告诉她,她不应这样,不应如此专横。
他的一切都是属于他自己的,没有人可以驱使,没有人可以强迫!
包罗他的性命,只该效忠自己,只该遵从自己。
可招娣望着稷川失散的瞳孔,那双桃花眼也不再有神,她痛恨盛公丰!
最终也是占有欲打败了那残存的理智。
招娣捏着稷川下巴,厉声道:“小令郎,你最好保佑盛公丰没有在这七天内杀了你,要否则我会举大燕之力,踏平左渤,活剥盛公丰!”
双目失明的稷川,只觉得招娣语气很冷,却没有看到招娣畏惧的神情及喜悦的笑意。
招娣怎会不怕,听到稷川饭菜中有毒,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手足无措,知道他还在世,也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快乐。
稷川仍然不语,尤空青见二人僵持,连忙上前劝解。
“将军阿姊,季令郎的毒我能解,不出三日,他的眼睛就能看见,以后季令郎的吃食也给我来一份,我检查事后再让季令郎享用,保证季令郎的小命不丢!”
招娣松手就往屋内走去,众人见此也放松了不少。
究竟今日的招娣实在与平时差异,纵然招娣将怒火压制得很好,可依然让她们恐慌。
兰竹菊三个丫头,也是感伤这五年了自己女人变化可真大,她们纵然与招娣自小相伴,也不知招娣今日究竟为何生气!
为季令郎吗?
既然他不招供,用刑就好了!
为何打伤之后,还要费心医治,如今又将他掩护得如此好!
说他是监犯又不像监犯,吃食不缺,还住得朝面最好的屋子。
可说他像客人也不像客人,哪有客人的屋外站着好几位带刀女将,屋内另有两只野狼看守!
不知季令郎晚上睡觉会不会担忧被野狼咬死!
这一定是她们家女人的战术,攻敌先攻心,和野狼同住一屋,吓都吓死了,肯定不出几日,季令郎一定吓得招供!
几个丫头纷纷推测,很快就传到招娣耳中,招娣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付托她们好好照顾季令郎,自己便又前往群芳楼。
去群芳楼的第一天,晚饭时分去,第二日午饭时分归!
外界议论纷纷,说镇国将军不守女德~
去群芳楼的第二天,晚饭时分去,第二日午饭时分归!
外界议论纷纷,说镇国将军迷上了花魁了,被夺去了心智~
去群芳楼的第三天,晚饭时分去,第二日午饭时分归!
外界议论纷纷,说太子准良娣与太子在群芳楼私会~
去群芳楼的第四天,晚饭时分去,第二日午饭时分归!
外界议论纷纷,说太子要休妻,提准良娣为太子妃~
去群芳楼的第五天,晚饭时分去,第二日午饭时分归!
外界议论纷纷,说准良娣已有身孕~
去群芳楼的第六天!
兰竹菊三个丫头跪在招娣面前,神情各个哀怨,“女人今日就别去了!”
招娣见此忍不住笑道:“为何!”随意坐在石阶上,与三个丫头平齐。
小竹抓住招娣的手恳求道:“女人,眼下外面都在传,你与太子以私定终身,连孽……障都有了,女人这对你的名声可欠好呀!”小竹说到最后,眼角不停地掉着泪花!
招娣温柔道:“就为这个!”又温柔地替小竹擦去泪水。
“不止,若是女人最后是嫁的人是左渤而非太子,女人定会受到左渤世子的鄙夷的!”
眼下众人都以为,招娣不是嫁太子,就是嫁左渤世子,招娣见小兰这般说也并不意外,见三人皆是哭脸,也好生宽慰道:“好,我不去了,别哭了!”
谁知第二日,外界就说,准良娣与太子生了嫌隙,怕是亲事也会作罢!
第七日环云堂倒是热闹,来来回回接待了四波访客!
第一波乃是中瀛部世子卓海玄中和左渤圣女,参见招娣无非是讲明,嫁给左渤有多许多几何好,所说之言与齐王求娶之言,并无差异,只不外多了一点,愿意抚育招娣腹中之子,甚至愿意将世子位也传给腹中之子。
第二波乃是太子妃沈落霞的贴身婢子,参见招娣无非是彰显正妃派头,想在招娣未入门之前,就提前压在脚底,还特意赏赐了好几盘皇家御用点心。
第三波乃是齐王殿下燕冷川,自上次与招娣一起去过花楼,齐王对招娣也不想原先一般畏惧忌惮,倒像是把招娣看成个酒肉朋友。
这纷歧进门就抱着两坛好酒!
“将军,本王带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咱们今日一醉方休,也当是庆祝咱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招娣云淡风轻道:“看样子齐王殿下是将事情处置惩罚好了!”
齐王拍了一下胸膛,很是自得,“可不嘛,这点小事我还能做欠好!”转而拿起酒坛递给招娣,自己也酣畅淋漓地大喝。
嬉皮笑脸的就开始解释自己是如何结构!
“我给你说……我买通仵作,在死去的御林军身上刺上左渤的蛇腾,大理寺查到后自然上报给父皇,我父皇本就知道御林军都是大燕的世家子弟,对于图腾,自然会起了疑心!”齐王顿了顿,又喝了几口酒,大笑道:“你猜最后我父皇会怎么做,哈哈……哈哈”
大笑后也不继续说道,反而等着招娣的反映,可招娣霜雪一般的神色,似乎并不期待自己要说什么!
他才不会因为招娣不理他,就不继续说了,他难得干成一件大事,事后还获得他父皇宽慰,一身喜悦真没出炫耀呢,他才不会放过唯一的观众。
尴尬地挠了挠头,继续狂笑道:“我父皇自然会怀疑,找人来探查,御林军本就有太子的人,一来二去,父皇从开始到怀疑,到厥后确信太子不仅想在接风宴除去将军你,还想趁乱弑君弑父!”
招娣见齐王手舞足蹈,很是兴奋,可招娣却被这一身酒味熏得急躁,更觉得齐王很是聒噪,平静道:“说完了!”便要起身离去。
齐王蹒跚是追去,“诶……怎么走了……那咱俩的亲事呢?”
“三日后中秋宴,你找陛下赐婚!”
第四波乃是丞相嫡女盛戚戚,她的造访倒是在招娣的意料之外。
盛戚戚带着帷帽,起初,招娣以为是他不想见到外男,厥后进入厅内摘下帷帽后,脸上竟然还带着面纱,有时在阳光的照射下,能看出嘴角处有着若隐若现的伤疤,那条疤从嘴角一直顺延到耳后。
很是吓人!
招娣不禁奇怪,盛女人如此在意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又何须出门,惹自己如此不痛快呢?
除非来找她之事定然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