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次心动

　　谁说布列塔尼不是一个触景生情的地方？

　　这里有风物如画的海岸线，有原始静谧的树木森林。有来自西欧各地的巨细贵族，生意人，骑士，传教士以及避逃战乱的移民。

　　各式各样的民俗，各式各样的情调在这里融合，碰撞。进而富厚多彩，不失富贵。

　　因为都是远道而来的移民，这里的民风淳朴而相互依赖，人们相处总是透着对人生的敬畏，相互多了一些宽容。和谐共生是这里的世道。

　　这年的秋天，亨利照例举行家庭餐会，邀请一批远航归来的西班牙商人，收听他们讲述生意场上的秩事。这些商人总是乘着春季的季风，扬帆大洋商船航线，奔赴生意场。秋天准时归来。

　　这种餐会总是充满满载而归的凯旋气氛。商人们没有空手而归的，钱袋总是鼓鼓盈盈。因而格外放松洒脱。他们谈兴浓厚，餐会每每从早到晚，边吃边聊，从日出到月落，讲不完的都是生意轶事。

　　今天的家庭餐会，亨利觉得很特别，他有意外之喜。

　　餐会上，来了一位楚楚感人的少女。满面东风，风姿绰约。

　　真的稀有。西班牙商人以前来聚餐从不带女眷。这次真是一个意外。

　　一进门，一晤面，这位少女就落落大方地走到亨利的跟前，向亨利介绍说：“我叫吉娜。一半法兰西血统，一半西班牙血缘。

　　父亲是西班牙贵族商人，生意途中驻足巴黎时，在王室的一次盛典中，迷上了一个法国贵族的女儿。

　　于是，他穷追猛打，花了大笔钱财，娶了她，并定居巴黎。是不是那种老掉牙的贵族婚姻方式？

　　我也算是根正苗红，身世的两头都是贵族。

　　家里是西班牙最典型的重商结构。一家四口人，三个生意场，三个老板。父亲和弟弟有商船队，是运输商。母亲经营酒庄，是酒商。我自己走村串户，跑点买卖赚些小钱，是个做推销的单帮老板。

　　全家人平时张口谈钱，缄口做买卖，房里屋外、茶余饭后全都冒着铜钱的气味。打开抽屉，全是账本。”

　　吉娜有趣的介绍深深吸引着亨利。

　　亨利笑容满面地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听着，毫无意识地不停地搓着双手。

　　吉娜从来没见过这样羞涩的大男孩。现在很是神往。

　　今天，她刚到布列塔尼公国旅行，住在他父亲的朋友家中。

　　“我喜欢旅行，去过许多许多地方。

　　法国的每一座都市。

　　意大利、德国、西班牙、葡萄牙。随着父亲的商旅一路玩转西欧。

　　世界真大呀！外面好精彩！旅行趣多多！”吉娜很开朗，也十分健谈。

　　“是吗！你很美丽，还见多识广。你的经历令我十分憧憬。

　　我真想有一次长距离的商旅体验。

　　可是，这不行能。因为他们不会允许。”亨利雅雅地搓着双手回覆着，瞬时对这个少女心生好感，发作出青春期的种种心动。

　　吉娜听完，婀娜一笑：“你是未来的英格兰国王！是许多人的利益所在，这些人虽然不会放过你。

　　没有了你，谁会给他们授予爵位？

　　我见过法国国王，西班牙国王。

　　他们个个装腔作势。

　　坐在特制的椅子上，指手画脚，一付圣明的样子。

　　总是有一群人围着国王，颔首哈腰，嘴里只会说一个字：是！是！他们永远都是：是！是！是！滑稽可笑。

　　今天，我听说有一位英格兰的准国王举行家庭餐会，好奇得很，就特意来看看。不想，你的样子颠覆了我的想象。你是一个特此外国王。”“对了，你不在意一个女人来加入你的餐会吧？”

　　“虽然！况且我这里看不到年轻的女人。”亨利仍然搓着手回覆着。

　　“为什么不找些女孩过来玩，过着这样清教徒式的生活？此外国王可不是这样，他们身边都是女仆。”吉娜不理解。在她看来，一个未来的国王身边没有女人，这不正常。

　　“不是，我是在这里流亡。不能接触过多的人，他们说那样会很危险。

　　但是，我喜欢与这里的西班牙商人聚会，他们不会害我，与他们在一起很宁静。

　　而且，他们走南闯北做生意，很有趣。赚了钱，还见多识广。我真想做一个生意人，而不是国王。”

　　“原来如此，我可怜的国王。不外，你不像我见过的国王那样可笑。你总是搓着手，很老实的样子，我喜欢你！”

　　或者，也许你现在还不是国王。等你上位的那天，一大群人会将你迅速革新成滑稽可笑的样子。”

　　他们一直聊天。亨利觉得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餐会结束，亨利已是对吉娜依依不舍。

　　吉娜也是依依相惜。

　　“吉娜，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来没有搓手的习惯。不知为什么，见到你后总是想搓着手。”亨利不知道临别时说什么，只是这样解释自己的失态。

　　“这样挺可爱的，没什么欠好！”吉娜笑着回覆。

　　亨利真想请吉娜留下来，住在他的家中，白昼与他一起畅游布列塔尼公国，晚上听她讲述旅行见闻。

　　但当着众人，他体现羞涩，未能讲明。

　　吉娜停留片刻，似乎在期待什么。

　　但亨利拿不出表达心中想要的勇气。甚至连正眼看一下吉娜的心力都没有。脑子里紧张得全是空白。甚至是忙乱。

　　最后只是失落地望着吉娜长长的，离去的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