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意外

　　既然泰升隆看不上她这点小生意，多说无益，萧锦悦带着二管事和茴香，从泰升隆告辞走人。

　　上了马车后，茴香一脸忿忿，“女人，泰升隆那么大一个商号，每年运进京的蔗糖说不定都不止一百石，怎么就如此不通情达理，不愿匀一部门给我们呢。我们又不是白要，真金白银跟他们买，竟然都不愿意。”

　　二管事骑在马背上，也是一脸失望。

　　萧锦悦倒谈不上失望惆怅，她早有预料此行不会太顺利。

　　蔗糖在这个年代，产量低，不光对于平民黎民来说是金贵物，在百官勋贵眼中也是很是紧俏的。

　　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不管什么工具，一旦作为贡品进贡到宫里，就会酿成一种身份的象征。

　　在宫里，上至皇上太后妃嫔皇子公主都拥有，那些王府、丞相府、国公府等勋朱紫家自然会跟风购置。

　　下面的百官一看，不管是皇上照旧重臣勋贵府里都有了，他们怎么能少得了？

　　不管什么工具，先抢了再说。

　　否则人人府里都有，就你没有，你都欠美意思走出家门跟人家相聚。

　　如此上行下效之下，自然人人抢购。

　　如此情形下，蔗糖怎么可能不紧缺，再加上它产量原本就低。

　　泰升隆背后的东家身份肯定不低，萧锦悦不外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官家小姐，他们自然不会看在眼里，就算有再多的蔗糖，他们又凭什么卖给她们呢。

　　东家不行，不是另有西家吗？

　　萧锦悦淡淡隧道，“走吧，泰升隆没谈乐成，那就去金源正看看吧。”

　　金源正商号并不在长青街，而是在离了五条街外的正石街。

　　萧锦悦撩开车帘一角细细视察，发现一路走来，正石街上尽管种种商号店肆都不少，但明显比不上长青街富贵热闹。

　　就连金源正商号的规模也比泰升隆要次上一等。

　　见到萧锦悦一行人进来，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伙计懒洋洋地走过来问她们有什么事。

　　二管事笑呵呵地上前跟他攀谈，同样不着痕迹地塞了一个荷包已往。

　　小伙计绝不客气地接了荷包，二话不说塞进袖袋里。

　　可听二管事说，想找他们大管事谈生意，小伙计立即冷着脸道，“我们大掌柜不在商号里。”

　　扔下这句话，小伙计转头就走。

　　二管事皱了一下眉头，下一瞬照旧咬牙又拿了一个荷包追上去。

　　好话说了不少，小伙计才把萧锦悦一行人带到花厅里，冷冰冰地扔下一句“等着”，转身就走了。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二管事拧眉时不时朝门口张望，对二女人的淡定却惊讶不已。

　　萧锦悦从小伙计的态度中，已经推测到预计有得等。

　　呆坐无趣，她爽性在心里背诵种种医经药典。

　　茶水都不知道换了几多次，小伙计才再一次泛起，准备带她们去见掌柜。

　　出了花厅，在拐角处，一个青衣小丫鬟急冲冲走了过来，差点撞到萧锦悦。

　　幸亏她一直悄悄留意着四周，萧锦悦一个侧身，避了开去。

　　小丫鬟低垂着头，惊骇不安地朝萧锦悦屈膝道了一个歉。

　　萧锦悦随意扫了一眼，不外是一个小丫头，见对方一直低垂着头，听声音都快要哭起来了。

　　马上无语，她什么都还没开口说呢，至于吓成这样吗？

　　怕对方真的哭起来，萧锦悦只好摆了摆手，温声道，“无妨，你没撞到我，下去吧。”

　　小丫头如蒙大赦，抬手半遮着脸，急遽退了下去。

　　一个小意外，萧锦悦没当一回事，随着小伙计后面继续往前走。

　　倒是随着后面的茴香，拧着眉往后朝小丫鬟跑走的偏向看了一眼。

　　心里却在嘀咕，那个小丫鬟似乎有点眼熟，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在脑中追念了一会，不外没想起来。

　　尽管心中有点疑惑，但那个小丫鬟到底也没撞到自家女人，不外是走得快了一些，许是人家有什么急事，着急之下没顾上看路也不奇怪。

　　茴香将小丫鬟抛到脑后，转头见自家女人已经走远了，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带着萧锦悦等人进了商号后面的一处小院子里，领路的小伙计停下脚步，朝前面一指，“我们大掌柜就在那间雅室等着，你们自行进去吧，我另有事要忙。”

　　茴香一脸惊讶，“你不是说你们大掌柜不在商号里吗？”

　　小伙计不耐烦隧道，“刚回来。”

　　萧锦悦扫了一眼小伙计远去的背影，抬脚朝雅室走去。

　　金源正的大掌柜年约五十岁，身材微胖，见萧锦悦一个女人家走在前面，面上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正常。

　　没想到要找他谈生意的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轻的女人。

　　示意萧锦悦坐下，等丫鬟上了茶水后，相互外交了几句，大掌柜温和道，“不知道女人想跟在下谈什么声音？”

　　萧锦悦见他直言相问，倒是正中下怀，她也不想含血喷人，直接道明来意，“听闻贵商号有蔗糖，我想开一家糖店，不知大掌柜可否匀一些货给我？”

　　大掌柜摇了摇头，“你来迟了，我们商号的货早已出完了。”

　　意料之中的事，萧锦悦并不意外，“大掌柜，那请问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到，若是有多的，是否能匀出一部门来？”

　　大掌柜沉吟了一下才道，“有是有……”

　　萧锦悦正专心听着，不意适才那个领路的小伙计急遽走了进来，扬声道，“大掌柜，大女人寻你有急事，让你现在立刻已往。”

　　大掌柜眉头一皱，随即恢复正常，急遽朝萧锦悦道，“女人稍坐，在下去去就来。”

　　人家有急事，自然欠好阻拦，萧锦悦朝他温和道，“无妨，大掌柜有事先去忙。”

　　金源正的大掌柜急遽离去，二管事一脸笑意隧道，“二女人，大掌柜应该会同意将下一批货匀给我们吧？”

　　虽然现在没有货了，有些遗憾，不外也是没有措施的事，只能等下一批货了。

　　只要金源正愿意给自家供货，迟些就迟些吧，横竖这生意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开起来的，另有许多事等着要办呢。

　　那位大掌柜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小伙计打断了，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现在就兴奋，为时尚早。

　　萧锦悦摇了摇头淡淡道，“契约没签下来前，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