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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子里的羽毛

第六十二章 忧郁王子2

壳子里的羽毛 芳菲醉 2539 2023-01-03 10:04:25

  天和地被细密的雪包裹成一个整体,迷茫而又迷蒙。两人就这么站在灰蒙蒙的天地间,孤苦,萧瑟,却超然。

  南君的笑给人一种能普度众生的感受,平静、柔和,散发淡淡的光,将周遭昏暗的世界点亮,只是这光太微弱,反而平添了忧郁难解的气息。

  青翎被他的笑容施了咒,半晌缓不外神来。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南君不答,往前走了两步,抬头望天:“你喜欢雪吗?”

  “喜,喜欢。”

  “喜欢它什么?”南君依然仰着头,任由雪花落在眼睫上瞬间化为虚无。

  “洁白无瑕,自由自在。”

  “洁白,总是让人发生误解,以为只要是洁白的就是洁净的。”南君说,“自由,即是失去原本的形状,融入这大千世界。”

  青翎怔住,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解读雪,她随着抬头,去审视空中飘落的雪花。

  老人说每年的第一场雪最脏,第三场雪才气吃,她还记得小时候捧着雪球啃的情景,那种乐趣是儿时独占的影象。

  “洁白的雪下面,泥泞、脏污的工具不行胜数,却都被雪笼罩,得以遁形。”南君目光落在青翎脸上,“你见没见过自行车陷进下水井里?你见没见过有人一脚踩进泥坑里?都是因为雪遮住了它们。”

  青翎被动的听着,心里却想:雪的白又不是它的错,总不能你自己撞到墙上却怪墙挡了路吧。

  “雪花自己也没有看上去那般纯净,只是人们认为它纯净而已。”

  这家伙是有多讨厌雪。他怎么不想想雪给大地给人们带来的利益呢?

  青翎不赞同的腹诽,却没打断南君,只因他的声线实在太优美了,让人不忍打断。

  “雪形成的历程和糟糕的情况注定了它无法纯洁无瑕,灰尘、沙粒、硫化物、氮化物……”继续认真诠释的南君尴尬的发现——雪停了。

  他讪讪的收回手。

  青翎忍了忍,可照旧没忍住,呵呵呵的笑起来。

  “呵呵呵呵,雪花不喜欢你诋毁它。”她笑的很开怀,引得太阳从乌云后探出头来偷瞧。

  “诋毁”这个词说的有点儿重,不外,谁在乎呢!

  南君轻抿薄唇,温和的看着青翎,眼神中有无奈、有宠溺、有留恋、另有一丝——伤感。

  青翎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收了笑,问:“你找我有事吗?”

  她本想问他怎么找到她的,不知为何换成了这句。

  南君说:“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我可以不听吗?”青翎突然想起了白羽,那个有着书生气质的男生。

  人的皮囊有欺骗性,你得小心——青翎申饬自己。

  可能没想到青翎会如此回覆,也可能南君鲜少遇到这种直白的拒绝,他愣了愣,问:“你说什么?”

  微微挑起的眉,略带忧郁的眼眸,和脸上真实的困惑,让青翎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我说,换个地方讲。”

  直到面劈面坐下,青翎另有种如坠梦中的错觉。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渴望靠近,不忍拒绝,理智在这小我私家面前似乎失去了力量,只需一个眼神便乖乖缴械投降。

  还没开学,也不是用饭时间,食堂里没有人,空空荡荡的大厅内,两小我私家面劈面,连呼吸都异常的轻。

  “你的名字很好听。”他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像指尖无意间拨动琴弦。

  “你的名字很特别。”青翎尽量让自己平静,对方的声音太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她得集中注意力才气让自己不至沦陷。

  南君突然笑了:“你很紧张吗?”

  这都被看出来了,是她掩饰的不够好吗?

  空气有略微的颠簸,青翎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先谢谢你肯听我的故事。这个故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从来没和人提起过。

  南君目光投在青翎身后虚无的地方,开始讲述——

  男人和女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从明白恋爱起就立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如此老套的开局,不知道会不会也有个老套的结尾)

  两人恋爱之路一帆风顺,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结婚、生子,幸福、美满。

  (前面有多顺利,后面就有多坎坷,故事向来如此)

  孩子三岁那年,男人因公出差,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瞧,被我猜中了吧!)

  女人发了疯的去找,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厥后,别人告诉她,男人已经死了,只是骸骨没法带回来,只带回来他的遗物——他买给她的项链。

  女人受不了攻击,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一年,始终没能医好。

  (换做是我预计也好不到哪去)

  女人无法事情,没有收入,养不起孩子,只能忍痛将孩子送走了。

  (送走了是什么意思,送给亲人抚育照旧送去了福利院)

  获得男人死亡消息那天是2月14日。送走孩子那天也是2月14日。

  南君目光愈发迷离,似乎灵魂已经离开身体飘向远方。

  青翎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这种伤心的故事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风从门缝灌进来,窗口上挂的牌子被吹得来回摇摆碰撞。

  半晌没再说话的南君听到声音,收回视线,继续讲故事。

  那个四岁的孩子被一对财力雄厚的匹俦收养。他有花不完的钱,想要什么就能获得什么。

  但每年过生日的前一天,他的养怙恃都市问他同样的问题,他也会做出同样的回覆。

  他们问:这里是不是你唯一的家,我们是不是你最亲的人,你是不是最爱我们,永远不离开我们。

  他答:是的,你们是我最亲的爸爸妈妈,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们。

  年年如此,从未改变。

  “为什么?”青翎忍不住问。

  因为养怙恃担忧孩子长大了回去找亲生怙恃,他们白白替别人养孩子。

  “孩子既然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怎么会那样回覆?”

  因为孩子知道,如果不按养怙恃想要的答案回覆,他就见不到明天的生日蛋糕,他会被送回福利院。

  他不想回去。

  “这么小的孩子,真是……”青翎唏嘘,“那,厥后呢?”

  孩子一天天长大,养怙恃以为的牢固孩子与他们关系的方式反而让孩子越来越渴望见到亲生怙恃,甚至生长成一种执念。

  从18岁起,他就开始用种种要领寻找亲生怙恃,直到25岁接手养怙恃的生意后,才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终于找到了亲生母亲和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不是去世了吗?难道找到了遗骸?)

  那时,亲生母亲已经因恒久流泪双目失明,而亲生父亲,已经在牢里服刑二十多年。

  “啊?他爸爸没死,而是进牢狱了!”

  是,他父亲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

  “他不想让爱人知道自己杀了人,就让人传假消息说自己死了?”

  这是什么逻辑!

  他以为深爱着他的人会因为他犯罪就嫌弃他厌恶他瞧不起他吗?他以为说自己死了爱人就能彻底忘掉他重新开始新生活吗?

  “那么,那个孩子与亲生怙恃相认了吗?”青翎更体贴故事里最无辜的孩子。

  “如果你是那个孩子,你会认吗?”南君问。

  青翎默然。

  不应认吗?被养怙恃逼了那么多年,苦苦追寻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为什么不认呢?

  该认吗?蹲大牢的父亲,双目失明的母亲,残缺不全的家,认了又能怎样呢?

  等等,情人节,双目失明的妇人——

  “那个孩子是你?昨天的妇人是你亲生母亲?”

  他痴痴看她,他送花给她,却未曾靠近——

  “你没去与她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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