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登堂
云雾宗的山门塌了半边，门生都立在山门内气氛紧张的和灵剑宗的门生坚持。
云照也在其中，紧紧的绷着一张俏脸。她的身边躺着一些死去的门生，他们都是被一击致命，脖颈上是清晰的血淋淋的五爪印。
两宗门生身上都有负伤，云雾宗显得更惨一些，尤其是宗主花悟姚还被秦焘生擒。她的武器是箜篌，躺在她的脚边，弦也断了三根。
秦焘的右手成爪，隔着虚空死死的扼住了花悟姚的脖颈，阴狠又不屑：“老夫再问一遍，裴姜在哪？你若是还不答，你的门生就要再死十个八个了。”
花悟姚基础开不了口，或者说秦焘基础没计划让她开口，只不外是在借着这个由头在屠杀云雾宗门生而已！
“老匹夫，你真是不要脸啊。”
褚季野施施然落在花悟姚面前，落后半步的沈重华已是直接抬手一剑，直接将钳制花悟姚的威势散去——看到裴姜，既然等的人等到了，秦焘自然就不会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花悟姚的身上，顺势就收了力。
秦焘不会将眼前的小辈放在眼里，基础不搭理褚季野，脱手狠辣，是冲着裴姜的性命去的。
沈重华一剑挑开，尽管是用了巧技，手腕手心依旧发麻，退却了十步才站定。衣袖被撕下了一小块儿，他低眸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想到了在秘境时，哪怕鞋子只是脏了裴姜也会丢掉。
如若是衣裳损毁，她怕是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就直接丢开了吧？
秦焘这一次不得不看向这个他不放在眼里的小辈，“老夫看在拂柳山庄的面子上，你在秘境时阻老夫的事情便既往不咎，现下你让开，老夫不为难你。”
说什么不为难都是假的，秦焘如此眦睚必报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沈重华，只是时间问题。再者而言，柿子捡软的捏，这个原理谁不明白？
“老匹夫，别说什么看谁的面子，今天我们来不是带着谁的面子来的。”褚季野来的路上顺手买了一把折扇，扇柄与扇骨都是温玉打磨的，他晃了晃折扇，嗤笑一声，“裴姜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是为朋友而来。”
如果只是沈重华一小我私家，秦焘兴许未必有多忌惮，就日薄西山的拂柳山庄，他尚且不怕。若是加上一个褚季野，秦焘便不敢再狂妄。
这也是秦焘颇为恼火的地方——褚季野说什么是帮朋友出头，但是实际上褚季野在他手上吃了什么亏，谈光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谈光尽那人极为护短，且医毒双绝，又威望极高。
如果褚季野只是看热闹，一切也都还好说。
秦焘神情阴鸷。
裴姜伸手将花悟姚扶了起来，花悟姚眸色庞大的看了看沈重华，“他……”
裴姜轻轻的摇了摇头，花悟姚的话头便戛然而止了，现下不是问话的时机。
褚季野悠哉悠哉的晃着折扇，“说起你和裴姜的恩怨，你孙女在酒楼当众污蔑裴姜是魔修的事情我可是亲眼所见。老匹夫，裴姜救了你孙女一命，你孙女却恩将仇报，欲置裴姜于死地，裴姜不外是还手，何错之有？怪就怪在你孙女心思不正。我要是你，倒是欠美意思来寻仇的，还要千恩万谢的谢谢裴姜，送上赔偿。”
裴姜差点没笑作声来。
“竖子狂妄！”秦焘冷笑一声，“吸食修为是救命？除了魔修，谁还会修炼咋么阴邪的功法去吸食别人的修为？真是不知所谓！”
“老匹夫，你孙女既然都告诉你了，你应该知道破界丹吧？破界丹内藏着极为纯粹的魇气，只是炼制破界丹的人动了手脚，让吞食的人以为自己修为暴涨突破了境界。实际上那一缕魇气也在不停地壮大，直至吞食的人沦为真正的魔修。”
褚季野这一句话直接让在场的两宗门生都不寒而栗。
有人苦修多年还未成道，一粒破界丹就能让他突破瓶颈。只是没想惠临门一脚，修的道就彻底被颠覆了。
“你若不信，可自行检察。”褚季野在秘境内摸出来的破界丹还在身上，他将一粒屈指弹向秦焘。
秦焘原来不信，可是仔细检察事后，确实与褚季野说的分绝不差，他没有说谎！马上间神情愈发阴云密布。
“裴姜是阵道上师，看出你孙女和你宗内门生的不妥，立即布阵为他们拔除那一缕魇气。由破界丹带来的利益自然也就没了。此法有些倒行逆施，有些后遗症实属正常。”
关于破界丹的事情，褚季野早已修书给老头子，老头子收到消息就会立即联系其余四大仙门召开聚会会议。禁止炼制破界丹的仙令怕是很快就会传开了，所以褚季野是不介意提前让秦焘知道的。
如此一来，裴姜不仅不是对头，照旧恩人，倒是秦青成了恩将仇报的白眼狼，秦焘成了不分青红皂白就问罪于人的老糊涂虫。
不管秦焘做出什么选择，和云雾宗的梁子都是结下了的。
“我……”云照一作声，众人的目光就放在了她的身上，秦焘眼里的阴鸷尚未褪去，云照打了个哆嗦，“我可以作证，裴师姐简直是在救命。”
秦焘再要寻仇就松弛了名望，如此行事肯定不能赢得支持取代拂柳山庄。至少，不能再明面上寻仇了。
“好样的！”秦焘冷笑，捏碎了破界丹，冷哼一声拂衣离去。
灵剑宗的门生也陆陆续续撤离，也都将破界丹放在了心上。
“真是够不要脸的，不致歉不赔偿就走了。”褚季野翻了翻眼皮
“噗——”沈重华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借着却邪半跪在地上。
将褚季野惊了一惊，收起轻慢的神色给沈重华切脉，又有些急的掀开了沈重华的衣领。只是才掀开外裳，就被沈重华按住。
沈重华的嘴唇嗫嚅了几下，随后就往褚季野怀里一倒。
褚季野颇为无奈，“好好好，众目睽睽青天白日之下，我不丢了你的清白。”
又转头看向伤势也颇重的花悟姚，“不知道花宗主可否收留我们二人几日？作为酬金，我可以为你疗伤。”
裴姜在她的手背上不着痕迹的点了两下，花悟姚笑了笑，“自然可以，如此便有劳褚小神医了。”
“多谢。”褚季野颔首。
云雾宗门生正在收拾现场的杂乱，看着褚季野抱着已然昏已往的沈重华进入宗门内，花悟姚的神色一收。
“汝……啊姜，你引狼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