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阿烟这是在宣誓主权吗？”季云渊不以为意的挑挑眉。
“季云渊！”禾慕晟见他没听进去，气得咬牙切齿。
“阿烟放心，”季云渊柔声慰藉道，“即便你不在，我也不会让其他女人近我身的，我一定为你守身如玉。”
禾慕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说完这句，她转身走回船舶内的厢房。
她正要推开房门，就见隔邻响起了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她好奇的竖起耳朵，就听东凝笑着打趣道，“去找阿烟啊，她一定有措施的！”
禾慕晟马上来了兴致，她推开房门，斜倚着门柱，笑得肆意，“帮什么忙？”
西浅掩面一笑，起身把禾慕晟拉进厢房，“是北芷啦，这不马上要到建康了，她紧张的睡不着觉，黑眼圈都熬出来了，适才额头上还长了一个小包，这副模样，若是被十三郎见到，还得了？”
她话音刚落，北芷就红着脸锤了西浅一拳，愤愤道，“就你话多，我让阿烟给你把嘴巴缝上，看你还怎么说话！”
东凝嬉笑着挽住禾慕晟的手臂，打趣道，“阿烟，你瞧瞧，这还没见到面，某些人，脸都红成这样了，若是见到了，还不找个地缝钻进去？”
北芷羞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将脸埋进锦被。
禾慕晟轻笑着上前道，“好啦，我瞧瞧怎么调停，才气让你的十三郎一见倾心。”
说着她将鸵鸟般羞怯的北芷翻过身来，这一瞧，小女娘眼尾都沁出了泪水。
禾慕晟在心中暗忖，眼前的怀春少女，莫非是个恋爱脑？这可不成，万一那十三郎不是什么好工具，岂不是要命？
思及此，她随手从空间里兑换了几张面膜，“来，都敷上，且听我说。”
不多时，三个顶着面膜的小脸凑在了一起，一双双晶亮的眸攫住盘腿坐在床榻上的指挥者，一脸虔诚。
“此番回到建康，你三人先别着急寻亲，你们身边没有婢仆，又曾以姬妾之名去过赵国，若不找时机洗白，名声恐有污点。”
“这……这可如何是好？”北芷瞬间眼眶充盈。
禾慕晟转了转墨眼，分析道，“晋人女子以柔为美，所以世家女郎都市修炼风骨，而俗艳女子则会被打上媚男的标签。”
“世族郎君都喜以貌取人，如我这般长相，在贵女圈简直不太讨喜。”西浅轻轻叹息着。
“所以，你们要反其道而行。”禾慕晟眨眨眼，笑得狡黠。
“阿烟的意思是……”西浅面带疑惑。
“你三人本就生得美，何须掩饰？”禾慕晟抬手将几人面膜取下，指尖碰了碰几人吹弹可破的肌肤，微微一笑，“不必唯唯诺诺取悦男人，明日下船，抬头挺胸，做出这样的心情：‘我的美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她做出一副不行一世的模样，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见所有人都轻松了些许，禾慕晟终于严肃了几分，“明日我会凭据你们的长相给你们化差异的妆容，至于西浅刚刚说的什么‘不讨喜’，以后不行再提。”
“若是十三郎……”北芷搅弄着锦帕，又开始担忧起来。
“若是十三郎心中有你，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他都不会在意，若他瞻前顾后，即便你嫁已往了，也不会有舒心的日子过。”
禾慕晟认真望着几人，极重道，“这乱世，身份，富贵，皆是朝不保夕，你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又何须执着一段年少时虚无缥缈的情感？”
说着她揉了揉北芷酡红的面颊，温柔一笑，“记着，什么都不及自己重要，做最好的准备，最坏的计划，发现差池，务须要立刻，马上，实时抽身，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夏日的江面，甚是惬意。
船舶即将靠岸之时，禾慕晟听见了一阵熙熙攘攘的嘈杂声。
她收好刷子，惬意的盯着面前三个各自绽放的女娘，满意勾唇。
东凝高挑，皮肤白皙，宛如高山雪莲，不行方物；西浅浓颜，清丽冷艳，微微抬起下巴便像极了睥睨。
她二人自带傲气，很好修饰，只是北芷，她长相婉约，气势不足，禾慕晟思前想后，改了她眉形的走向，又在她的左脸处点上了一颗妖冶的小痣。
这个神来之笔，宛如花间朝露，立刻就将北芷的气势抬高了许多，乍一看，其中还透着狡黠，颇有几分欠好惹的架势。
几人对着铜镜欣赏着自己的美貌，直到脚下一顿。
“靠岸了。”禾慕晟收敛神色。
几人走到窗前，徐徐掀开窗户的一角。
只见岸堤边挤满了人，有凑热闹的黎民，有靠江用饭的渔民，但最多的，照旧建康的世族及官员。
他们有的与王敦为伍，有的尽忠皇室司马家，对于季云渊的到来，都第一时间前来迎接，似乎想瞧一瞧，这个游走在晋人与胡人之间的将军，究竟是何情况。
就在众人望得入迷时，一声通报响彻耳畔，“太子殿下驾到！”
禾慕晟惊奇的张了张嘴巴。
太子殿下？司马绍？他不是在船上吗？从那边驾到？
思忖间，只见人群自发向两侧移动，一辆华美的马车徐徐而至，停在江边。
帘布掀开，司马绍身着一袭绣着蛟龙图腾的紫色缎袍，嘴角噙着笑，正讳莫的朝这边张望。
嗯？他什么时候下得船？
看到这里，禾慕晟终于感伤司马绍的手段与部署，这厮在王敦的眼皮子底下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样，他不平“王敦之乱”，简直天理不容。
几人正看得入迷，就听门外响起了季云渊的声音，“阿烟，你们准备一下，下船了。”
禾慕晟应道，“知道了。”
她转身，对着三人眨眨眼，再度强调一句，“记着，下船后，跟在我身后，不要东张西望，不要怕羞带臊，尤其是北芷！”
她睨了一眼那个搅弄着衣襟的小女娘，“别四处寻你的十三郎！”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北芷扭捏着娇嗔。
东凝不解的审察着手持竹骨折扇，一袭男装的禾慕晟，不解扬眉，“阿烟，你把我们妆扮得如此悦目，你自己怎的还一身男装？”
禾慕晟叹息一声，“还不是为了你们？”
说完这句，就听房门再度被敲响。
她将折扇至于掌心把玩着，惬意拉开房门。
季云渊挑了挑眉梢，眼神扫视一圈房内的三人，微微颔首，转身带着四人朝岸边而去。
四周响起了明目张胆的讨论声：
“这即是那个救世族于水火的将军？怎的如此年轻？认真是一表人才！”
“差池，他身后那个俏郎君似乎愈甚啊？”
“那哪里是俏郎君，那身段，一看就是个女郎！”
“可不是嘛，季将军唯一的门客，是新任侍中大人南墨之女，南氏阿烟，我看这俏郎君，十有八九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