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不到天亮就退了房。
这一宿,她想了许多许多,多的她如同又经历了两世。
她心绪难抑怎么都合不上眼,未等鸡鸣就开始收拾工具。
服务台见景舒要退房,第一时间通知了范礼彬,未等景舒踏出酒店大门,就看见范礼彬的车子停在旋转门前。
“景小姐这是要去哪,我送你。”范礼彬打开副驾驶座车门,绅士隧道。
景舒清楚范礼彬这是缠上了自己,望着未掀开的天际,想到这个点叫车也不容易,便对范礼彬道:“如此,便劳烦先生送我去趟码头。”
范礼彬眉头皱起,“江上风浪大,这个时候出行太危险。”
“那就不劳烦范先生,我自己叫车。”
景舒说时,提着行李箱招了辆黄包车。
范礼彬居然没有阻止,目送着她坐黄包车远去。
范礼彬并非不想拦下景舒,而是他不想给梅良辰时机,他早知道,梅良辰也回了南城,也知道,梅良辰昨晚找过景舒。
既然梅良辰都未出头阻止,那他也放一放,横竖码头那里,他会派人盯着。
景舒提着行李箱站在江边,此时南下的渡轮还没到港。
江边风大,将她一头长卷发吹得乱了条理。
她走得急,出门时只在棉制的旗袍外披了件羊绒大衣,此时寒风一吹,冷得她不得不裹紧大衣。
“少爷,要不要已往,少夫人她穿得实在太单薄。”手下人心疼起景舒,见她一副弱柳迎风的,担忧下秒就被江风给卷走,忍不住提醒梅良辰。
“我不方便出头,要不,你去。”
梅良辰按按酸胀的脑穴道。
梅良辰这一晚上都蹲守在酒店外,为的就是怕景舒不声不响地离开,果真,这女人又开始使性子。
这位手下跟景舒照过面,他想,这会已往,景舒定会想到,少爷就在四周,肯定不会接受。
手下一脸为难,突然,他见一卖烤地瓜地推着板车经过,灵机一动,将貂皮大衣往板车上一放,“喏,送你的。”
卖烤地瓜的大叔,瞅了瞅大衣,见那大衣是时下最时尚的款式,毛尖晶亮细密,一看就知是好货,憨憨地笑道:“这么好的工具,谁这么不识货。”
手下指了指不远处的景舒。
大叔随着望过来,见一身影单薄的女子站在江边,此时被冻得瑟瑟发抖。
景舒孤苦无助的模样,让大叔想起了自己那远嫁他乡的女儿,心疼隧道:“年轻人就是不明白照顾自己。”
说时,推着板车朝景舒走来。
景舒老早就闻到烤地瓜的味道,肚子饿得咕咕叫,见大叔已到了自己最跟前,忙说要买地瓜。
大叔没急着给她拿地瓜,却先将貂皮大衣扔给了她,“天寒地冻的,身体要紧,穿上吧。”
景舒被大叔的举动给惊到,又因为确实冷,倒也没拒绝。立即将大衣披在身上,随后从大叔手里接过一个烤地瓜。
松软香甜的气味随着鼻尖流入胃中,身体很快暖回来,
景舒一边剥着烤地瓜,一边跟大叔聊起天,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搭着,局面倒也欢快。
梅良辰站在角落里,望着劈面的两人,悬着心终于放下,笑着拍了拍手下的肩头,“干得不错,回去给你发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