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密谈
如今他没能见到林远之的最后一面，一定要将他的尸骨带回来，绝不能让他留在边关。
如今楚胤恒已经下了诏令，边关更是没有理由扣押林远之，只得允许了穆云染的要求，将林远之带回去。
夜已经深了，穆云染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只能在营帐外面走走。
但是她没有想到，同样睡不着觉的另有自己的师兄。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纪言若的身影，穆云染不由得有些惊奇，随后又对着他笑了一下。
不用问也能猜到，明日即是回京的日子，纪言若的心中定然也有许多疑虑，怕是现在难以入眠。
“云染，另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也是想真诚的向你说一声歉仄。”
纪言若做事一向都是坦坦荡荡，哪怕是拼着穆云染埋怨自己，也得将发生的事情和她讲清楚。
“临走之时，我将你有身的事情告诉了皇上。”
纪言若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差池。
可是看着如今林远之的结局，哪里另有什么真正的对错呢，谁也不知道命运的尽头又是什么。
穆云染却没有惊奇，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
“师兄，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怪你的。”
穆云染如此说，反倒让纪言若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穆云染笑了一下，转头看着军营外轮番站岗的皇上亲信，一下子便了然于心。
“这些人都是皇上的亲信，恐怕从来都没有出过京城，此次竟然能够跟你一起赶赴边关，若不是为了皇嗣，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边关的风很大，将穆云染的裙角吹的飞扬。
纪言若轻咳了一声，不自然的看着穆云染的眼睛。
他知道这些话原本不应该由他来告诉穆云染，但是看着小师妹如此惆怅的样子，他又实在不忍心。
正当纪言若左右为难之时，反倒是穆云染先开了口。
“师兄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你我之间从小一起长大，还能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听到穆云染如此说，纪言若不自觉的伸脱手挠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随着轻轻笑了一下。
“云染，这些日子我一直住在宫里，自然看得见皇上的所作所为，且岂论旁的，他总是真心待你的。”
楚胤恒为了穆云染可以豁出一切，这些各人都看在眼里。
穆云染没有接话，而是看着远处的山峰，眼睛被风吹得生疼。
纪言若看得穆云染没有反映，只得继续对她说道。
“你若是能听师兄一言，此次回去就和皇上好好，让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你也永远都是楚国的皇后。”
穆云染的眼睛里生出血色，忍不住抽噎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任何心情。
她虽然明白纪言若所说的这些都是为了她好，她也知道楚胤恒对她的真心从未变过。
可是如今，他们两人之间横了太多的工具，穆云染实在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才气回到从前。
看着穆云染不愿接话，纪言若虽然也不会逼她，叹了一口气便要离开。
纪言若刚刚转身，穆云染便喊了他一声。
“师兄！”
纪言若回过头来，穆云染正看着自己，眼睛里带着笑意。
“师兄，我若是有事相求，师兄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纪言若一向疼爱自己这个小师妹，从小到大不管她提出何等无理的要求，自己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从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纪言若凑到穆云染的身边，听她将自己心中的计划全盘说出。
纪言若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之间将眉毛皱成了川字，一脸严肃的看着穆云染。
穆云染看出纪言若的犹豫，也不愿意勉强他，究竟若是楚胤恒怪罪下来，不是谁都能吃罪得起。
“师兄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只是今日我对你说的这番话还请师兄守口如瓶。”
穆云染正要离开，纪言若却站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
“云染，你可想好了？”
纪言若的神情依然严肃，但是语气里只有体贴，没有半分责备之意。
穆云染重重的点了颔首。
“师兄，我之所以这么做虽然有我的原理，只是当下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什么时候我将这件事情查明，再来向师兄请罪。”
穆云染说着话便要向纪言若行礼，却被纪言若一把拉起来。
他犹豫片刻，最后照旧点了颔首。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岂论如何师兄都市帮你，你放心吧。”
听到纪言若如此说，穆云染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得知林远之离开的那一晚，楚胤恒也是整夜难眠。他突然有些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若是自己当初没有费尽心血的算计周国，也就不会发生厥后的事情，林远之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城墙上的风和边关的风一样严寒，楚胤恒独自一人站在最高处，俯瞰着整座京城。
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和他的心里一样孤苦。
这些年他步步为营，一刻也不敢停歇，为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万人之上，受万世景仰。
可是这一路上他支付了太大的价钱，身边的人也一个一个的离开。知道现在，他才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苦。
楚胤恒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穆云染的身影，随之徐徐的闭上眼睛。
“皇上，时辰不早了，照旧早些回去歇息吧。”
楚胤恒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才看到是内侍官站在自己的身侧，手中还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狐皮大氅。
“刚刚巡夜的士兵看到宫城之上有人出没，实在有些不放心，这才瞧见原来是皇上。”
内侍官向楚胤恒解释，楚胤恒也只是不耐烦的点了颔首，接过他手中的狐皮大氅，随后朝着寝宫走去。
“边关可有新的奏报？”
楚胤恒照旧不放心，对着身旁的内侍官询问。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问的究竟是穆云染照旧林远之。
内侍官摇了摇头，紧紧的跟在楚胤恒的身后。
楚胤恒叹了一口气，迈着大步朝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