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自裁
雾色迷茫，就像沈青砚的心。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自己的无能照旧中书令的贪念太重。
穆云染看出他的心事，伸脱手拍了拍沈青砚的肩膀。
沈青砚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穆云染苦笑一声。
“云染姐姐，让你受惊了。”
若不是自己写信请穆云染亲自来蜀国一见，也不会将她置于险境之中。若不是今日援军实时赶到，他们所有人都得在这里了结了性命。
乌桓清扫完外面的叛军，立刻进来和里面的军队回合，看到穆云染便快步赶过来。
“郡主，你们都没事儿吧。”
穆云染摇了摇头，对着乌桓行了个礼。
“今日若不是你实时带兵赶到，恐怕我们就要命丧于此，多谢将军脱手相救。”
乌桓被穆云染如此一说反倒觉得有些欠美意思，对着穆云染摆了摆手。
“多亏皇上运筹帷幄，末将只是衔命行事保证郡主的宁静，哪里敢担得起郡主的谢字。”
周国军队果真勇猛无敌，不外半晌的时光便将京城中的叛军全部打败。除了一部门负隅顽抗的被正法之外，其他士兵全部投降。
现在局势稳定，就等着皇上出去主持大局，最后解决此次京城之围。
宫城中被翻的乱七八糟，皇上的龙袍也被扔在地上随意蹂躏。沈青砚召开朝会时甚至没有一件洁净的礼服。
“皇上，您当年登位之时穿过的龙袍还放在先皇的寝宫中，末将这就为您找过来。”
重轩着急的将沈青砚的龙袍取来，却发现多年未曾打理，上面的金线已经断了几根，金龙的髯毛变得残缺不全。
“如今大典在即，究竟该如何是好？”
重轩着急的看着沈青砚，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沈青砚经此一事反而生长了许多，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急不躁，只是对重轩摇了摇头。
“不外是有些破损，自然照旧穿得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皇上的龙袍，而是京城黎民的生计。
宫中遭遇变故，黎民们平白遭受无妄之灾，叛军们在京城中随意杀人，黎民家中的余粮也被一抢而空，他身为天子，总要给黎民一个交接。
沈青砚看着宫外的天，阴沉的有些吓人。
台阶上的血渍还未擦干，似乎还在回荡着前些天振聋发聩的进攻声。
穆云染走到沈青砚的面前，对着他笑了一下。
“云染姐姐。”
沈青砚看着穆云染，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诉说自己心中的痛苦和煎熬。
他还未到而立之年，便经历了两次生死攸关的时刻。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都是穆云染救了自己。
穆云染轻轻的点了颔首，走上前摸着他衣角上的破损处，命重轩找些针线拿过来。
“你是一国之君，衣服破成这样还不愿修补，传出去恐怕要被大臣们讥笑。”
穆云染说着话，拉着沈青砚在一旁坐下来，仔仔细细的为他缝补衣服上的破损。
“蜀国这些年休养生息，各地粮仓充实，明日你便下诏到各道州县征些粮食上来，先应了京城的急，待到来年秋天再还给各州县。”
沈青砚点了颔首，静静的听穆云染和自己说话。
“皇上，时辰不早了，群臣已经在殿下等着了。”
重轩进来敦促沈青砚，沈青砚这才站起身来，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经历此次京城困境，你总要明白如何做一个好的君主。”
穆云染看着沈青砚，帮他掸了一下肩上的灰尘，眼神坚定的望着眼前这个皇上。
沈青砚从小即是先皇最疼爱的孩子，无痛无灾、一生顺遂，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如此天真的相信身边每一小我私家，却不知道这些大臣们都在算计他。
经过此事之后，他也总算明白如何去做好这个一国之君。
沈青砚坐在大殿的龙椅上，脸上没有一丝心情，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群臣。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开口，但是所有人都感受获得，皇上与以前纷歧样了。
“中书令何在？”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对着重轩使了个眼色。
重轩立刻明白沈青砚的意思，高声传旨命羽林卫亲自去传中书令。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自然也应该叫他前来做个了断。
中书令府的下人们得知中书令兵败，收拾了工具便偷偷逃走，总想着能捡一条性命。
偌大的院子异常平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中书令就这样抱着阮泠儿，呆呆的坐在院子中央。
他的神情有些模糊，影象中全是自己陪着女儿长大的场景。
可如今女儿长大了，却这样残忍的离自己而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阮泠儿说的没错，因为他做了错事，这就是上苍对他最大的处罚。
“中书令，皇上正在宫里等着您呢！”
中书令席地而坐，羽林卫如同神兵天降突然泛起在他的贵寓，面无心情的转达皇上诏令。
中书令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帮人，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事已至此，成王败寇，皇上还叫老夫进宫做什么？”
“这一切都是因中书令而起，如今京城黎民流离失所，阮家小姐也因此离世，皇上总要替他们问一问中书令，换得如今这个局面，您可还满意？”
中书令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儿，她脸上没有丝毫心情，似乎平静的睡了已往。
“好，既然皇上还愿意见老夫，那我便随你们去！”
中书令点了颔首，艰难的站起身来，羽林卫立刻将提前准备好的枷锁带在他的头上。
“中书令驰骋沙场数十年，如今虽然年岁已高，但我等照旧不敢大意。”
听到羽林卫如此说，中书令不由的笑了笑，对着他们轻轻的点了颔首。
他这一生宦海沉浮，不知进过几多次宫，面过几多次圣，只有这一次，自己竟然会显得如此狼狈和不堪。
中书令徐徐的走出几步，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小我私家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羽林卫还以为他是想用这种方式逃避追责，走近时才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