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纪念
第二天一大早，楚胤恒便派几队人马在城门口荟萃，到了卯时同时出发。
几对车马同时四散开来，先打了楚胤尘一个措手不及。
“三皇子，属下已经亲自查探过。如今城门口已经没有二皇子的眼线了。”
十七进来禀报，楚胤恒才放心的点了颔首。
“三皇子，我们这就动身吧。”
沈青砚备好楚胤恒的行李，样子真像个小追随。
他们坐船南下，一直到了周国境内才放心下来。
周国上下都忙得不行开交，穆云染派了人到城门口接他们。
“三皇子，皇上刚刚登位，另有许多事情要做，还请三皇子一行人先在宫中住下，随后末将带你们前去纪念先皇。”
乌桓奉了周君嵂的命接待楚胤恒。
楚胤恒点了颔首，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受。
从前和周君嵂在一起时，他虽是身份尊贵的太子，但二人情同兄弟。如今先皇驾崩，周君嵂坐上那至尊之位，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穆云染担忧赵书仪的身边无人照料，这些天一直住在太子妃的寝宫。
赵书仪穿着孝服，抽噎的险些晕厥已往。
周王没有女儿，赵书仪从小便常在宫中走动。
周王待赵家仁厚，待赵书仪更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如今已经是做皇后的人了，看着你这般难受，宫中的人就更没有主心骨了。”
穆云染伸脱手拍了拍赵书仪的肩膀，端着参汤招呼她服下去。
她刚刚生产没多久，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现在又经历国丧，更是劳心劳力。
若没有穆云染在身边悉心照料，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恒裕这孩子天天哭，不知是不是知道皇爷爷要离他而去。”
赵书仪喝了汤药，脸色也变得好了些，看着乳娘怀中哄欠好的小世子，对着穆云染轻轻的摇了摇头。
恒裕是周君嵂的嫡宗子，周王对他的期望原本就对旁人差异。
哪怕如今还只是襁褓中的婴儿，周王也相信，总有一天恒裕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恒裕的名字是先皇所赐，自然心里记挂着先皇。”
想起先皇的模样，穆云染也随着惆怅起来。
她们二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禀报。
“三皇子一行人已经进了寝殿。”
穆云染安置好赵书仪，这就去寻找楚胤恒。
“云染。”
穆云染刚刚走到寝宫外面，楚胤恒远远的便瞧见她急急遽的身影，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穆云染看到楚胤恒，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些。
楚胤恒张开双臂，将穆云染揽进自己的怀里。
“我尽力了，可是皇上照旧走了。”
她委屈的像个孩子，忍在眼眶里的泪水不住的流出来，委屈的像个孩子。
楚胤恒点颔首，用手轻轻拍着穆云染的背。
“我都知道！”
人有生老病死，哪怕是天子也逃不开。
进了寝宫，穆云染才看到沈青砚扮作小厮跟在楚胤恒的身后。、
“云染姐姐。”
沈青砚摘下自己的帽子和穆云染四目相对。
穆云染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得有些感伤。短短数月不见，沈青砚似乎长高了许多，说话做事也更显成熟。
二人外交一番，穆云染才带着沈青砚在一旁坐下来。
“青砚，如今你先在周国住下来，后面的事情我会部署妥当，一定助你回国。”
沈青砚重重的点了颔首，显得有些拘谨。
明明已经看出穆云染脸上的惆怅，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慰藉她才好。
周王的葬礼如期举行，楚胤尘的春猎也如期举行。
永安山绿草各处，和京城的景色大不相同。京城的宗室们难得能出来一趟，在草地上追逐打闹，只有二皇子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二皇子，属下已经打探过了，三皇子已经将亲信全部带走，如今鲈州城中群龙无首。”
前去打探情报的属下回来禀报，楚胤尘才轻轻点了颔首。
“可有蜀国大皇子的消息？”
他的属下继续点了颔首，此时沈青渊已经带着兵抵达楚国和蜀国的界限。只要楚胤尘一声令下，他立马带着军队冲进鲈州，将自己的弟弟抓回去处置。
“好！”
楚胤尘的双手合十，既如此，那即是万无一失了。
他脸上的神色终于舒展开来，看着永安山后面的鲈州，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这里距离鲈州最近，怎么未见三皇子前来？”
草原上的宗室玩的累了，将抓来的野兔架在烤火架上，又温了些酒躺在草地上聊天。
“听说三皇子去周国了，究竟三皇妃是周国的郡主，如今周国天子病逝，理当前去纪念。”
众人点颔首，躺在草原上大口吃肉，不意楚胤尘突然站在了他们身后。
“三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能相信他的鬼话。”
楚胤尘冷笑一声，在宗室身旁坐下来。
宗室们一脸不解，楚胤尘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三皇子纪念是假，恐怕前去谈条件才是真的。”
楚胤尘从烤火架上取下一只兔子腿，将肉大口塞进自己的嘴里。
“恐怕列位宗亲还不知道，这些年三皇子不守臣子天职，一直在鲈州黑暗训练戎马，意图造反。此次前往周国，恐怕是为了借兵回来挑起我国战火而已。”
听到楚胤尘这么说，宗亲们也就或许明白为什么楚胤尘将春猎的所在选在如此偏远的永安山。
他煞费苦心，恐怕就是要对楚胤恒动手。
“三皇子这些年收敛了许多，听说他在鲈州修路建桥，造福当地黎民。”
其中照旧不乏明智的宗亲，对着楚胤尘摇了摇头。
“二皇子，是不是消息有误啊？”
楚胤尘瞥了一眼和自己说话的宗亲，眼神冷酷的似乎能结出寒冰。
“列位宗亲久居京城，恐怕不了解鲈州的情况。这些年三皇子宁愿被流放于此，就是为了在这里潜藏戎马。若是列位不信，明日我便带列位进鲈州城一探究竟。”
楚胤尘一边说话，一边环视四周。
“不知列位宗亲可有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