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在书房待了一整晚,伺候他的下人就在门口守了一夜,第二天大早,赵家的老爷,首辅赵泽林穿着整齐,泛起在书房门口。
守房的下人正靠着墙壁瞌睡,被来人惊醒,看到是老爷,连忙低头行礼。
赵老爷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下去休息,下人弓着腰走了。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书桌上围了一圈书,女婿半枕着手臂睡倒在书上,走进点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老丈人挑了挑眉,先看了看聚集的书目,发现都是道家文籍,又皱了皱眉。
“咳。”他走到程柯身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程柯猛得被惊醒,碰得满桌的书籍摔了一地。看到岳父就站在眼前,顾不得收拾,立马站起来行礼道:“岳丈大人。”
“行了,行了。我跟你爸是二十多年的老友,你更是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昨天一见到你就瞧出你心里有鬼,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程柯不敢抬头,内心挣扎了一下,就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只是隐去了牛仔裤的种种神异之处。
老丈人沉吟了一下道:“像是道家分神咒,这个金灸的身份莫测,许是什么玄门奇人。”他沿着房门来回渡了几步,继续说道:“分神咒只是入门法诀,并非恶咒,你且放宽心。那篇经文呢,还在吗?”
“回岳父,纪录经文的书页酿成了一张白纸,内容详细我也已记不得了。”程柯摇头道。
老岳父点颔首,朝屋外看了看天色,他今日还要上朝。
赵首辅转过头来道:“你整日游手好闲,既不爱功名也不爱上进,只知妙想天开,空耗青春,这样吧,顺天府仕宦另有空缺,过几日,你就去报道,先做个文书小吏,锻炼锻炼。”说完也不看程柯反映,转身离开书房。
程柯举着手,无奈的看着老丈人离开,半晌才应了一声是,牛仔裤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丈人真犷悍。”程柯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怕他。”
程柯继续待在书房寻找道藏。赵蔓露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看到程柯正要把书籍送回原位,她招招手,程柯手里的书飘了起来。程柯知道是鹤发妹妹来了,转头一看笑着说道:“今天穿的这么艳丽?”
飘着的书被送回了书架上,赵蔓露抓起红裙裙摆对着程柯自转了一圈,腰间的小包甩到了身后,问道:“程哥哥,悦目吗?”
程柯坐下点颔首,道:“悦目。就是有点难看。”
赵蔓露疑惑道:“到底是悦目照旧难看?”
程柯掀开眼前的书,道:“人悦目,衣服难看。”
赵蔓露转身急道:“那我去换一套再来!”还没迈俩步,又停了,回过味来,气鼓鼓得看向程柯。此时程柯已经陶醉在书籍中了,小女人咬着牙强忍着想要把程柯的椅子撤走的激动,招来一张椅子坐到了程柯身边。
程柯觉得有些口渴,举起茶杯抿了抿,鹤发妹妹突然甜甜得喊了声:“相公!”程柯一口茶没入肚全都喷了出去,书房里恰似下了场小雨。
“相公!”鹤发妹妹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尽是说不出的娇憨甜腻,让程柯飘飘然的同时扣紧了脚底板。
“行了,行了!”程柯赶忙打住,“二姨娘让你喊的吧。没须要,真没须要。”
“不啊,”鹤发妹妹脑袋一歪,说道:“我们早晚是要完婚的人,先喊喊习惯,很有须要吧。”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结婚吗?”程柯擦干了衣服,继续翻书。
“二姨娘说,结婚就是怙恃之言,媒妁之约,伉俪洞房,结为一体。”
“这些都只是仪式,结婚因该是俩个相爱的人厮守一生,相互对对方好。”
鹤发妹妹想了想,从她的小包里掏出个蜜橘,剥开了递给程柯。
程柯接过掰开一半分给了赵蔓露,笑道:“你这就要对我好吗?”
鹤发妹妹把橘子一瓣瓣塞进嘴里,鼓鼓囊囊的像个松鼠,说道:“吃工具是幸福的事情,蜜橘是甜蜜的工具,我把我的幸福和甜蜜都分享给你,就是对你好。”
“不错,”程柯摸了摸未婚妻的脑袋:“说得好,奖励你一瓣橘子。”说罢把自己手里的蜜橘喂给了鹤发妹妹。
二小我私家正腻歪着,却被下人打断,二姨娘又备了酒菜,召程柯已往。
酒席丝绝不逊昨日丰盛,只是少了大舅哥和小姨子,程柯为了不浪费美食,不得不吃的撑肠拄腹,鹤发妹妹吃的一点都不比程柯少,也不知道她圆圆的小肚子为了装下这么多得食物支付了几多努力。
二姨娘接过纱巾给鹤发妹妹擦了擦嘴,埋怨道:“每次都吃这么多,吃完了又喊饿,得亏已经把你许配出去了,否则哪个夫家敢要你。”
鹤发妹妹翻了翻白眼像小猪似得哼哼了俩声,突然一下抱住了二姨娘,撒娇道:“没人要更好,这样我就可以一辈子陪在姨娘身边!”
二姨娘也抱住了鹤发妹妹,高声笑着说道:“姨娘可不想养你一辈子。”
“嗯~不嘛不嘛。”鹤发妹妹在姨娘怀里拱来拱去,挠到了姨娘痒处。二姨娘笑得花枝乱颤,拍着鹤发妹妹的背求饶。
二人打闹了一阵才休。程柯乘隙说道:“姨娘,孩儿要回去了,向姨娘请辞。”
二姨娘不满道:“才一日就要走,你以前可是很喜欢待在赵府的,怎么长大了些,就生分了?”
程柯连忙陪罪,二姨娘虽然不兴奋,但照旧叫来人部署了马车。程柯被人领着出了赵府,正巧碰到大舅哥回来,大舅哥看到程柯急遽拦住:“才一天就要走,我都没好好陪陪你呢。”
“程府现在没主人在家,要早些回去才是。”程柯应道,大舅哥惋惜道:“我都没好好陪陪你,你何时有空,我带你见识见识,京城富贵。”
程柯拱手道:“大舅哥只要相约,我一定作陪!”
大舅哥也拱手道:“好!一言为定!”俩人就此别过。
赵府的马车比程家的高级的多,行路上少了许多颠簸。牛仔裤在车厢里回忆道:“没找到关于分神咒的负面案例啊。”
程柯道:“这一咒法相传是道家高人效仿道祖一气化三清而建设的秘诀,只是其他修炼之人,分出的分神,不外是本体的提线木偶,哪像你这样能说会唱另有玄异之力的。”
牛仔裤靠在马车上道:“看来我们真是与众差异。”
程柯松了松背,把身子往下躺,道:“说不定基础不是什么分神咒,你就是个伪装的很好的域外妖魔,要来夺舍我身呢?”
牛仔裤不屑道:“小说看多了吧,脑补能力这么强,怎么不去写书?”
程柯不想拌嘴了,他已经很累了,随着马车轻微的晃动,悠悠的睡着了。一路无话,马车舜畛当当的开到了程府。车夫叫醒了睡着的程柯,等程柯下了马车,已经是黄昏了。
敲开程府的门,小安看到是少爷回来了,欢快奋兴的出来迎接,忙问程柯吃过了没,程柯回覆说在赵府已经吃过了,让小安帮他收拾收拾房间,他要去休息休息。
小安领了任务急急遽的走了,程柯把从赵府带回来的工具,搬进了门,足有三大箱,多是些吃的喝的,是临走前,二姨娘硬塞的。
老门房抽着旱烟来资助,在院子里练武的大林也来了,三小我私家齐心协力,把三大箱工具都搬进了厨房。程柯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么多食物,够程贵寓下吃个十天半个月了。林婶从一个箱子里抽出了几匹丝绸,说要给少爷做几身新衣服。
程柯道:“先给小安做吧,我看她一件花衣服也穿了很久了,是时候添新衣了。”林婶摇头道:“哪有先给下人做衣服的原理。”程柯舀了一勺水边喝边说道:“我一人又用不了这么多丝绸,拿到市场上换钱又太浪费,这样吧,过几日就是中元节,林婶你受累,给全府人都做件衣服。咱们换了新衣好过节。”林婶没再拒绝,兴奋的领了丝绸,去房里裁剪。
过来的小安听到有新衣穿,兴奋的一把抱住了程柯,直呼少爷最好,少爷最棒,程柯好不容易才挣脱开,狼狈得跑回房间睡觉。
等到第二天天亮,小安揉着惺忪的睡眼,要去给少爷吊水,却惊讶的发现,少爷早就洗漱完毕了,正待在书房里,拿着那本祖传古籍涂涂抹抹,写写画画。
小安走到少爷身边,主动给程柯磨起墨来,她看着少爷重复写了许多又一一涂去,就连古书上的图案姿势也添加了许多奇怪的虚线。
“少爷,你在写什么呀?”小安好奇问道。
“我们程家的荣耀。”程柯回覆道。
小安一头雾水,但没有再问。
牛仔裤隐在一旁,时不时出言指点,俩小我私家就这么涂涂改改,一直忙到了晚上。终于祖传功法1.0乐成问世。小安帮着磨了一下午的墨,此时看到书籍终于修改完成,忍不住出口说道:“少爷,咱家的荣耀怎么样了?”
程柯学着金灸吹干了墨,道:“现在还不清楚,等明天试试就有答案了。”
“哦。”小安收拾起了书房。程柯没停下书写,把刚改好的功法,又抄了一份,并在封面画了个1.0。这一晚程柯睡得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想,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越日正午,程柯收拾美意情,在院中打坐。牛仔裤凭据功法1.0的内容,指导起程柯修炼。
程柯闭上了眼,一呼一吸间,漫天元气汇聚而来,那些松散的元气,被牛仔裤控制着,精确的凭据一条条经脉,在体内绘出一幅奇妙又庞大的幽深画卷。程柯每次呼吸,体内的经脉节点,就随着一阵闪烁,彷佛宇宙星辰一般。程柯意沉丹田,专注于体内世界的构筑,随着上层元气网络的完善,元气在程柯的控制下,往丹田偏向生长。
差异于先前的顺利,到这一阶段,困难了许多,无数元气冲向丹田,接着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反映。程柯内心焦急,但牛仔裤适时提醒道:“别急,才刚开始,慢慢来。”
程柯守住心神,不停调息,换力。也不知多久,突然间程柯脑中轰的一声,从丹田中生出一股气来,迎着元气而上,俩股力量交织在一起,化为永世轰鸣的螺旋。
程柯心中有了明悟,原来功法中所说,天地相合乃气生是这个意思。从丹田涌出的气,有着燥热鸿厚的特质,它逆流而上,让整个元气宇宙又亮了三分。
程柯徐徐吐出一口长气,慢慢收了功。紧接着,呆呆的看向前方,抱着肩膀嘿嘿傻笑,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成了,成了!”
小安担忧的上来检察,程柯一把搂她在怀里狂喜道:“小安,我成了!我成了!!!!”
小安红着脸,虽然不知道少爷在兴奋什么,但照旧随着笑起来。院里院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