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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隔云端

第三十一章 启程

美人隔云端 突击大队长 4016 2022-12-03 22:19:07

  无论徐意灵怎样‘天真’地在府里闹失事情,王仪和阿容都没什么心思搭理,摁在眼皮下不出大事就好,她要折腾自己就去折腾吧,在世就行。

  眼下重要的是天契山一行。

  等明日草原举行完为送行仪式后,王氏就可以带部曲跟上了。

  徐衍之带着姑臧城有名的点心铺子出品的果脯来清晖园造访。

  “阿容女人。”

  比起徐肃之,他这个二弟要显得有礼节得多。

  阿容微微颔首,“郎君何事?”

  “我有一事想恳求女人资助。”

  阿容额角青筋跳跃,总觉得这个忙会很棘手。

  “但说无妨。”

  徐衍之扫了扫四周,迟疑道:“要不,照旧找个平静的地方私谈吧。”

  阿容便点颔首,接过他的礼品,放置到房间后,才慢步与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园林中。

  “不瞒女人,庸均的采石场情况险恶,风沙、冬寒,另有石场上那些监工,一个一个的,恨不得从我们这些罪奴上刮下一片血肉。”

  这似曾相识的开头,好吧,不用他继续铺垫,阿容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她空话不多说,直接反问:“二郎想将意灵妹妹带上?”

  满肚子卖惨文稿的徐衍之愣了片刻,才接上话:“是,阿容女人心慧,一眼也能瞧出衍之此行计划。”

  “若她真是一个奴仆,带她无碍,但……意灵是您的妹妹,她若出了意外,谁来担待?”阿容挑眉。

  徐衍之坚定道:“有我和年老在,意灵的生死与王氏无关。”

  “好。”阿容肃了神色:“记着你今天的话。”

  徐衍之以为这事就算成了,刚要拱手谢礼时,阿容又道:“她的生死不仅要你们兄弟自己担待,另有她所行的一切,无论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全算你们头上。”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

  似乎他的妹妹是什么爱折腾的小人般。

  徐衍之不悦道:“阿容女人何出此言?是意灵哪里冒犯了你?照旧——”

  “郎君不必多言,您的诉求阿容自会转告大令郎,至于意灵女人能不能一起随行,还得看大令郎的意思。”

  “这点小事也要告之大令郎吗?”徐衍之不满,随即又理所虽然道:“这随行侍女的部署,都由阿容女人您来调治,这等小事,就不必上报给大令郎了吧。”

  阿容皮笑肉不笑道:“郎君高看,阿容确实没这等权力,圣山一行,无论事大事小,都得令郎首肯,失陪了。”

  阿容拱手见礼,果决转身,并不愿给徐衍之歪缠的时机。

  皮肤黝黑的少年落在后头追了两步,便又握拳收了回来。

  唉,怎么就冒监犯了。

  阿容女人的脾性也不像外貌上那么好啊。

  -

  阿容虽然不是个好脾气,相反地,她就跟方儒言所说,是个黑心肝。

  从来只有她占别人自制的份儿,还少少有人能占她的自制,王仪是个意外,他有权有势,阿容暂时嘎不动他。

  嘎他也没啥利益。

  “事情就是这样,令郎您看着办吧。”阿容摆烂了。

  什么人嘛,得寸进尺了还。

  王仪见向来淡定的阿容气得腮帮子都兴起来,也收起了自己还想打趣的玩闹心,默默把一杯刚温好的茶水递出去。

  “喝口茶,消消气。”

  “我不气。”

  阿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哐当一下放在案桌上。

  “我就是觉得他这人算计还挺精,就在出发前一天给我提这件事,是算准了我欠好拒绝吗?”

  “照旧知道这件事本就不妥,想让我瞒着令郎先斩后奏。”

  “那我成什么了?”

  “成他偏疼小妹的替罪羊了?”

  小人之属,不堪大用。

  她要气死了。

  她头一次看人眼光这么差,居然挑了一对野心勃勃的白眼狼。

  此去圣山,也不能指望这两兄弟给她助力什么了,她还抱着王仪这条大腿,一路苟到头。

  王仪笑着点颔首,赞同道:“确实,可能石头挖多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放心吧,这事我自然不能允。”

  徐肃之徐衍之两兄弟放心不下徐意灵一人在庸均,王仪能理解,所以很快又派人把这小女人接了过来。

  但是这两兄弟怎么又放心不下徐意灵在王府呢?

  王府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

  再说了,他招揽徐肃之徐衍之是护行,不是让他们两个护妹的。

  “行,这事我来与他们说。”

  王仪还挺开心的。

  向来沉稳有度的阿容居然在他面前耍起了小脾气,嗯,这比坑了一个方儒言另有成就感。

  阿容给王仪上完眼药,就心情颇好地回住处收拾行李,衣服一裹,拉着云慧一起踏上了前往草原的马车。

  她管王仪怎么处置呢。

  横竖她要是不开心,就拉着徐衍之和徐肃之一起不开心。

  王氏随行的部曲、奴仆在正门前忙活好一阵子,才装点好行礼用具等。

  趁着天光大亮,一行人浩浩汤汤地上路了。

  行至落霞谷时,王氏队伍停顿下来,与禺知派来的领路小队碰面。

  禺知的马队在前方领路,很快将王氏带到了四大部落汇聚的那条朝圣古道。

  阿容掀开帘子,远瞧着前面那望不到尽头的长队,突然涌起满满的宁静感。

  果真照旧人多力量大。

  跑那么苦寒的地方,不多带点人,她还真是不放心。

  云慧拉着阿容衣袖小声道:“快看,那前面的,好生猛的男人,他们光着膀子不冷吗?”

  “而且他们的马,似乎也比寻凡人骑的高。”

  阿容探出脑袋仔细瞧:“他们腰上的弯刀也很奇特,看来是昆弥部落的人。”

  “可我也瞧过昆弥人呀,没那么大块头啊。”云慧嘟囔不解。

  “能加入朝圣的,都是勇士中的勇士,他们个子高也很正常了。”

  “唉,吃什么长大的,这也太膘实了。”

  阿容笑着收回视线,又往后头瞧了瞧。

  “快看,后面那队人马才稀罕。”

  云雾也探出了脑袋:“咱后头另有人啊?”

  落王氏队伍后面的,自然只有那个一直差池头的君阳谢氏。

  王仪求生,谢氏也不知道求什么,说不定就是赶个热闹。

  草原上的风沙又寒又干,两个女人探头没多久,又揉着脸颊缩回去了。

  -

  谢山河看着这么一长条的队伍,也有点纳罕。

  什么朝圣啊,这么隆重。

  要不是本家来信非得让他掺和一脚,他还真不乐意受这份罪。

  天契圣山听说在雪域的天脊,那么远的地方,又高又冷,一不留心还要得冷瘴病,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干嘛要想不开凑这热闹。

  谢山河很苦恼。

  可再苦恼也没措施,究竟本家那边点名道姓让他去瞧瞧。

  王仪这个病秧子肯定憋着大招,他们谢氏绝对不能落下。

  “对了,幼庭那小子关得严不?”谢山河向随行的侍者询问。

  侍者答道:“严着呢,大爷,窗户都钉死了,放心,二少爷绝对跑不出来。”

  “那就好。”谢山河放心点颔首,“多关几天,可不能让那个混小子追上来。”

  帘子被撤了下来,阻挡了草原上的寒风。

  -

  另一头。谢府。

  谢幼庭踩着屋脊,小心翼翼从房顶上爬到后边墙角。

  “邓子冲,你确定啊,本少爷跳下去,那网兜不会坏啊!”

  他腿都在打摆子,但是为了自由和梦想,他照旧忍着恐高症,闭眼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

  网兜倒是没坏,但是系网兜的小树干给直接干劈叉了。

  幸亏小厮邓子冲实时冲了出去,当了个垫背,才没让谢幼庭摔得太惨。

  “你这小子,一点都不牢靠!”

  谢幼庭抬起手肘,虚晃一招。

  两个冤种主仆从地上扶着腰爬起来,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谢幼庭赶忙敦促:

  “马呢?快点儿的,他们都已往多久了。”

  邓子冲揉着屁股上前带路:“这儿呢,这儿呢,都在后头。”

  谢幼庭随着邓子冲绕到了后脚门,骑上两匹红鬃马便哒哒冲向城外。

  天契圣山!爷来了哈哈哈哈!

  -

  行至中午时,朝圣的长队停顿下来,短暂修整一下。

  喂马的喂马,吃干粮的吃干料,过日子的过日子,一切都井然有序。

  王仪吃着热乎乎的疙瘩面,幸福满足地望向枯黄无边的草原。

  果真,他可以什么都缺,就是不能缺阿容。

  午饭除了疙瘩面,另有炒饭、香菇肉汤、手撕饼等等又热又垫肚子的吃食。

  “令郎要来点烤肉吗?”守在小炉子便的阿容勤快翻着的鲜嫩多汁肉片。

  王仪摇摇头道:“不了,我怕咳疾发作。”

  “没几多香辛料,不刺激的。”

  王仪就吸吸鼻子,伸脱手里的碗道:“也行,给我尝两口。”

  怕是行路久了,就吃不了这么新鲜的肉了。

  小厮陈乡没忍住馋意,也伸出了自己的碗:“也给我来两片。”

  阿容一一拨下签子上的肉片。

  王仪就真的只吃两口,其余的都让阿容端给云慧和李阳打牙祭了。

  搞得云慧和李阳都欠美意思,感受比在贵寓吃的还要好。

  这边的香味飘得很远,顺着风,很快吹到前头去。

  正在喝羊肉汤的忽律王子和其他部族的领队人聚在一起谈话。

  崔北的头领闻味就眼红道:“这中原来的令郎,做派就是精致,还搞什么小炉子,全天的飘着香,也不怕马车翻了,炉里的火星子飘出来,焚了他们的行囊。”

  昆弥的猛男也嗤笑道:“那男的娘们唧唧的,我一拳就能放倒,这么弱的男人,干什么要跟去圣山。”

  安归偏帮着王仪说话:“仪令郎身体欠好,能有勇气踏上朝圣古道,就已经是凡人所不能及的了。”

  “嘁,前后奴仆蜂拥,哪需要什么勇气。”

  安送还想说什么,崔北的头子给他递了一个酒馕:“喝喝,新酿的,看看烈不烈。”

  安归便接过酒馕,狠灌了一口,烈酒烧喉,但他眉间未动,声音也是平平淡淡。

  “还行。”

  崔北的海日古拍了一下安归的肩头,大笑着道:“好小子,就你最叼。”

  一行人只在原地停留片刻,便又装点行囊,启程上路。

  安归原是想走到队伍前头的,但是翻身上马时,瞄见他们装草料的车队中有一处离奇的哆嗦。

  他打马上前,抽出腰刀,挑开那处奇怪凸起的草料。

  只见原是堆放质料的车上突兀冒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安归惊奇道:“你是谁?”

  看着长相也不是他们部落的人,倒像是中原人。

  瘦瘦小小的女人含着泪,声音软糯道:“求求您,不要把我交出去。”

  “我……我……我是王家的侍女……”

  “你们王家的侍女为何要躲到我们禺知的队伍中。”安归纳罕。

  “他们、他们不让我跟来,但我舍不得哥哥,我从小就没跟他们疏散过。”

  徐意灵可怜巴巴讲述了她在庸均的辛酸过往,安归听了有些不忍,但他照旧坚持道:“就算王府不适合你,但……这条朝圣古道也不适合你。”

  “你知道这路途上有多艰险吗?”

  少女茫然地摇了摇头。

  安归犹豫片刻后道:“不行,你不能待在这儿,跟我去王氏。”

  安归翻身下马,拽起少女细嫩的手腕就要往后头去。

  徐意灵惊骇摇摇头,眼泪哗哗流,但照旧没能阻拦安归这个钢铁直的猛男。

  于是她只能拔出钗子,狠狠瞄准自己的脖子。

  “你不能带我走,带我走的话,他们会把我丢下,把我丢下的话,就跟死无异了。”

  “不是。”安归搞不懂了,“你为什么非要随着你哥哥?”

  “不是我非要随着哥哥,是我知道哥哥此行有难,我必须得随着去!”

  “能什么难?”安归不耐烦询问,他本没指望少女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但徐意灵却说出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雪域里的先灵。”

  “什么?”

  “我的哥哥会迷失在雪域里,被先灵带走,然后冻死在路边,我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归默了默,最终照旧没把小女人拎到王氏那边去。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雪域有先灵?”

  少女抿了抿唇,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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