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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夜独行

无间影象 二

幻夜独行 笔尖有鬼 3699 2022-12-03 15:19:10

  我没有说话,现在吕小军被我绑在椅子上,无论门外的人是不是冲我来的,开门后我的麻烦不会比吕小军小几多。

  短暂的寂静后,有节奏的爆破声又开始响起。

  爆破声越来越大,我租的地方属于半疏弃的老旧小区,虽然没有几多人在,但这样势必会引来注意。

  我慌忙挂上门上的防盗链,房间的灯被我关掉了,很黑,我转头借着照进来的月光看向吕小军,

  才发现吕小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绳子,正站在窗口向下看。

  我已往一把抓住他:「你要干什么?」

  门上的声音突然停了一下,像是在确认我适才说的话,紧接着锁芯扭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它又来了。」吕小军尽力不发出颤音。

  「谁来了?」我能看出吕小军很畏惧,但同时我也是一头雾水。

  「走!」吕小军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他看着我,做口型道。

  「去哪?」我问吕小军,这里是二楼,我们还能去哪?

  「或许你已经没有须要再加入进来。」吕小军突然恢复了那股冷静,「谢谢你。」

  「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我看了一眼门,忍不住说道。

  回应我的只有吕小军恻隐的眼神,接着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他已经一个翻身跳了下去,黑黑暗只听到「咚」的落地声,我的心立刻揪起来,怕他摔死牵连到我,没想到纷歧会黑黑暗吕小军站起身来向远处跑去。

  「跑!陈旗!不要转头!」黑黑暗传来吕小军的吼声。

  吕小军知道我的名字!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脑子像过电一般,身体僵硬在原地。

  吕小军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明白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啊!

  我犹豫着要不要报警,门突然开了,但因为门链的存在,它暂时还进不来。

  「跑!」我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二楼其实不低,三米多的高度跳下去不是没有摔死的风险,但本能让我选择远离门的偏向。

  就在我翻出去的瞬间,传来防盗链绞断的声音,门被完全打开。

  我从二楼跳下,耳边全是咆哮的风声,落地时后脑勺像是被人突然抽了一闷棍一样,嗡的一声,随即剧烈的刺痛感从脚踝处传来。

  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的腿断了,但幸亏脑子照旧实时调整了过来。

  我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跑去,忙乱中只看抵家里的窗户边有一团玄色的工具。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为了以防万一故意告诉司机相反的偏向,到终点后确定没有人随着又换了另外一辆车回家。

  抵家已经快凌晨,桌子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尘,为了抓到吕小军我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没想到最后一步被那个突然泛起的声音搅黄了。

  逃命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脚踝的痛愈演愈烈,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田地。

  我从药箱里拿出红花油,才发现脚踝处肿得像拳头一样大,万幸只是扭伤,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妻子的照片摆在电视柜旁,上面也已经落了一层薄灰,我一瘸一拐地走到照片前,用手小心翼翼地擦拭。

  照片是我们刚认识去游乐场的时候拍的,汤珉坐在摩天轮里,我偷偷拍下她的侧脸。

  汤珉对我说游乐园里她最喜欢的设备是摩天轮,摩天轮一圈又一圈地转动,有起有落,有高有低,像极了人生。

  「有起有落,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跳楼机或者海盗船?」彼时的我不适时宜地开着玩笑。

  「因为,」她看向我的时候摩天轮恰巧上升到最高点,夕阳的余辉毫无保留地洒在她的身上,「只有摩天轮可以徐徐降落。」

  我被她的样子深深地吸引住了,那之后不久我们就结了婚,然后又这么一晃,五年便已往。

  我的妻子绝对不行能自杀!

  这是支撑着我追查至今的信念,因为在我的认知里,她基础没有自杀的理由。

  我猛然想起吕小军,最后在黑黑暗他喊了我的名字,也许是一时着急,也许是故意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认识我的。

  但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为什么要体现得对我绝不知情?

  不,另有一种可能,他对我并不熟悉,只是知道我的名字。

  仔细想想,从我告诉他我是汤珉的丈夫起,他的态度就有了改变。

  难道吕小军和我的妻子真的认识?

  我丝绝不怀疑妻子在这段婚姻里的忠诚,只是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吕小军这个名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汤珉的遗物都被我收进了一个大箱子。

  我从里面翻出汤珉的手机充好电,为了防止被销号,我隔三差五就会登陆妻子的社交账号,手机里的工具更是看过好几遍,不存在什么可疑的工具。

  我打开通讯录,实验以「吕」为开头搜索,并没有什么发现。

  我不死心,又在微信和 QQ里都试了一遍,出来的都是些没有价值的信息,妻子似乎不认识任何姓吕的人。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阴差阳错地,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吕小军很少的几句诡异对话。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在微信里搜索了「惯性」两个字。

  短暂的读条后,在索引下,一则聊天纪录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对话里,妻子对一个网名叫作「离」的男人说:

  「『惯性』开始了。」

  又是「惯性」!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下,心脏像是要跳出胸口。

  聊天纪录停留在前年九月份,距离现在已经两年多了。

  在问完这句话后,妻子和「离」之间有长达十分钟的语音通话。

  我将聊天纪录全部翻看了一遍,在这次通话之后妻子和「离」的联络很少,只有一些零星的节日问候。

  最晚的聊天纪录停在今年的元旦,「离」发送了一句「元旦快乐」,妻子没有回复。

  再往前就只有刚加上挚友时,系统自动发送的一句:「我是群聊幸福里福利院的离。」

  我在微信里搜索到「幸福里福利院」微信群,才发现群已经解散了。

  「幸福里福利院」是妻子曾经所在儿童福利院的名字,这个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妻子并没有向我隐瞒她的已往。

  「离」的头像是一张纯黑的画片,我点开他的头像,账号突然刷新成了「已注销」的状态。

  十有八九这个「离」就是吕小军。

  线索隐约解开了一些,但我仍不满足,直觉告诉我这十分钟的通话里有解释一切的答案。

  但看到吕小军最后逃跑的样子,之后多数很难找到他了。

  我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找一个刻意躲着自己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或许另有一个措施——「幸福里福利院」里应该有所有孩子的联系方式。

  福利院在离我生活的都市几十公里的 Y市边缘,我打电话给胖子。

  胖子是我大学的兄弟,现在在 Y市做房地产开发商。

  劈面显然不满我这么晚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枕边女人梦呓般的责难声,我也自觉失礼,只得先连声致歉。

  胖子迷迷糊糊地听了我的诉求,允许明天早起帮我问问,临了还不忘损我几句,我只得陪笑着挂了电话。

  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竟觉得脚踝扭伤的痛轻了一些,我拿出红花油,准备再抹一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接起电话,劈面传来胖子的声音,说自己现在正站在阳台吸烟。

  「你问『幸福里福利院』干什么?」胖子的声音似乎清醒了许多。

  我犹豫了一下,照旧没有告诉他关于吕小军的事情,只说想汤珉了,想看看她的已往。

  「你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她是这个福利院出来的。」胖子的语气离奇。

  「福利院被大火烧没了,去年年末的事了。」胖子说道。

  福利院是去年冬天着的火。

  胖子发给我一张其时 Y市报纸的照片,上面显示着大火发生于今年元旦的前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

  报纸上写着不明原因的大火烧掉了福利院,万幸其时院长带着一众小朋友出去到园地方上的元旦晚会,整个福利院除了看门大爷受惊以外无人受伤。

  儿童福利院因为大火不能再住人,幸亏政府给孩子们找到了新的去处,以前的「幸福里福利院」成了危楼,因为种种原因到现在还没有拆除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谢过胖子后挂断了电话。

  如果聊天纪录没有被删减过的话,有一件事就显得很是奇怪了:为什么汤珉和「离」的聊天纪录中没有提到福利院的火灾?这不合常理。

  如果汤珉和「离」都是幸福里福利院出来的孩子,福利院相当于他们成人之前的家,去年那场大火没理由不被两人关注到。

  可影象中妻子从来没有对我说偏激灾的事,从已有聊天纪录来看,「离」也没有对她讲偏激灾的事,甚至「离」还在第二天元旦时对她发送了节日祝福。

  二人之间就像是有什么约定一般,相互不提火灾的事。

  也许是在火灾之前「离」就删掉了妻子,所以他们之间才没有再联络?

  这个可能性最大,也切合逻辑,但是仍然无法解释那个灯号一样的对话。

  「惯性」到底是什么?

  吕小军和妻子都有提到「惯性」,对我来说唯一能和这个词联系起来的是初中物理课上老师的论述。

  「惯性」:物质的固有属性,一种反抗现象。

  我又莫名想起那团玄色的工具,吕小军为什么畏惧?一个面对着刀子和绑架都无动于衷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怕?

  越想脑子就越混,徐徐地像是踏进了一团糨糊似的,我躺在沙发上睡了已往。

  半年都没有好好睡觉的我,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模糊中我又看到了汤珉。

  梦里的汤珉站在一栋高楼上,一直用唇语对我说着什么,我绞尽脑汁分辨着她的口型,突然明白她说的就是「惯性」!

  我随后惊醒,看了一眼表,已经上午十点了。

  马上睡意全无,我摸得手机随意翻看着,就在准备起床时,一条群里转发的视频引起了我的注意。

  视频只有十几秒,画面里是一个满身是血穿着灰色运动服的男人躺在桥底,朋友在群里说男人是今天早上六点多跳下去的,还说群里看看就好,别乱转发。

  我呆呆地看着手机,视频里躺在地上的吕小军已然没了生气。

  我私聊了朋友,才知道视频是路人早晨上班时拍的,其时救护车已经到了,就地宣布男子死亡。

  「太可惜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要跳桥自杀。」朋友说道。

  脑袋似乎瞬间塞进了一万只蜜蜂,嗡嗡声挤走了我仅剩的思考能力。

  吕小军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几多意外的感受,只是没想到吕小军的死来得这么快。

  在床边呆坐一阵子后我又一次打电话给胖子,恳请他帮我一个忙,在拿好哥们的身份要挟后,胖子才不情不愿地说他尽力看看。

  「另有。」我说道,「我想去一趟『幸福里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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