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要紧，我拒绝了住院，随着张道长回到了他山上的道观。
途中我买了丰盛的贡品，只期待对方可以放过我。
虽然我知道，这样收效甚微，究竟对方一开始就盘算主意夺走我的身体。
左臂、后背、嘴唇……
我全身上下险些没有一处好地方，险些是每分每秒都忍着疼痛。
幸好到山上后，有张道长给我做伴，时不时讲一些鬼魅故事，能疏散一下注意力。
这间道观的偏房内，被张道长挂满了朝天镜，除此之外，就只剩一张八仙桌，几张板凳。我们就围着桌子，听张道长侃大山。
他告诉我，鬼魅其实都是不分优劣的，有了复仇的源头，通常就会一直作恶。还告诉我，跟鬼魅是讲不了原理的，打鬼还需拳头硬。洋洋洒洒一大溜后，再次给我推销起他的祖传铜钱剑，十万一把。
我有些欲哭无泪，心想都这时候了，这老登还想挣我银子。
很快，时间来到了凌晨三点。
「要来了。」张道长神色凝重跟我说道。
我立即把裙子与贡品都一一摆到桌子上。然后点起香火，虔诚地跪在地上。
「那天，都是他们动的手，你如果回忆起来，知道我没有加入其中的……」
「说起来，我都忘了你的名字，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那是囿于其时年代的原因，偏见引起的悲剧……」
「其实，我记得你很善良的！你一定不想滥杀无辜的，对差池？那时候，我们给蚂蚁洞灌水，是你出头阻止，那是你第一次冲我们高声喊，还吓了我们一跳呢……」
「这是我给你买的裙子，很悦目的，希望……」
我不停地说些有的没的，直到张道长传来一声咳嗽，我抬起头才注意到，他来了。
满屋子的朝天镜映着一道白色身影，他正在直勾勾盯着我，也不知道泛起了多久。
我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发现男鬼向我徐徐走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欺负我啊……」
男鬼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却带着委屈的哭腔。
一时间，我不知所措，只能通过镜子视察他。
男鬼却突然站在原地，不再向我走来。
我似乎又见到许多年前，那个被伶仃被讥笑的小男孩，其时他也是这样，站在人群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受，现在的他没想伤害我的样子。
「我不会再欺负你了啊！另有他们！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我看到一丝曙光，急遽冲着他大叫。
镜子中，男鬼抬起手做了一个擦眼泪的行动。
接着，他转过了身，背对着我。
我如释重负，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然而就在此时，我的后脑却传来一阵刺痛。
我缓慢地转过身，看到张道长冷着脸站在那里，但他的话却不是对我说的，他说，
「回来，儿子。」
他的目光，注视着我身后男鬼的位置。
「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笔尖有鬼
所有的偶然或许都是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