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了。
漆黑一片,现在的世界已经没有路灯了。
即便在隐秘的角落依旧有“电”的存在,但绝不是普通的人能够享受到的。
长在灾难后的一些人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夜,曾经享受过现代生活的老人们也只能在梦中回忆起那花天酒地的一片霓虹。
没有了灯光的人们也只能重新回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
李婷婷也是灾后才出生的,她现在正在蹑手蹑脚行走在黑暗之间。
今夜残月,月光昏暗,夜也显得格外黑。
有风吹过,带起一阵呜咽,让李婷婷不由打了个寒战,雪嫩的肌肤上都泛起一片小疙瘩。
早上被张庭强行剥夺权限,调离这个案子的她再次来到阿花住处。
她不宁愿宁可自己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师傅接已往,不是不信任师傅,而是她更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些事情。
白昼在执法队装作乖乖的样子,瞒过张庭,让他以为她已经放下这个案子。
晚上则自己偷偷从家中跑出,回到案发现场,试图查明一些真相。
十七八岁的少女往往会倔强。
李婷婷有些畏惧,她控制不住自己,脑中闪过阿花死去的惨状,生理性的呕吐再次涌上来。
不外这次她照旧控制住了,没有像早上那样吐得稀里哗啦。
会不会有阿花的冤魂?
会不会有作案的恐怖怪物泛起?
李婷婷不止一次的想着,她很畏惧,畏惧得小腿都有些战栗。
不外这个女人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她想要努力去做一些事情。
阿花的家门已经被封锁起来,一张封条贴在门上,已经进不去了。
不外李婷婷来此处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再次进去,而是为了早上视察的一些工具。
她早晨问过了周围的邻居,都指出阿花家对门的陈旧生是个怪人。
“那个小伙子有点奇怪呀,经常看他背着一口大箱子跑来跑去。”
“是呀,还神经兮兮的。”
“有次我看见他跟空气在说话……”
“对啊,对啊,他似乎以为自己有一个妹妹。”
“可是你问他和谁住在一起,他又会说自己一小我私家住。”
“你们别说,我有次似乎在他家看到有怪物!但是眨眨眼,又看不见了!你们说吓不吓人。”
街坊邻居大妈们的议论声回响在脑中,李婷婷皱着悦目的眉头,悄悄地蹲在怪人的房门前。
这是一座独栋的小屋子,占地不大,周边邻居似乎是因为知道他是个怪人,因此周边两侧都没有人住,要隔得再远点才会有人。
屋里似乎有声音,但是听不真切的样子,李婷婷耳朵贴在墙上,想要听得清楚些。
哒、哒、哒。
说话声停止了,有脚步声传来。
李婷婷困惑。
突然,房门打开。
李婷婷差点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当她张皇抬头时,却看见一个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短发整洁的少年,举着蜡烛正在盯着她。
“有事吗?”少年询问。
李婷婷忙乱,连忙站起身摆手,支支吾吾道:“没,没事,我路过。”
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了。
劈面的少年却点颔首,似乎真的相信了,说道:“夜深了,路上小心。”
然后门就被关上了。
关门前,李婷婷想要越过少年的身体往里面看看,却只看到空荡荡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
红着脸,李婷婷摸着自己有点发烫的脸蛋,她现在尴尬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作为执法队的专业人员,偷听却被别人这么轻易地发现,这算什么事。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李婷婷照旧准备先离开为好。
她转身离开,却想起少年那清秀面容与清澈目光,对街坊邻居的说法却是有了几分怀疑。
“他真的是个怪人吗?看起来照旧蛮正常的呀。”
李婷婷一边困惑,一边揉着脸蛋往回走。
路过这间屋子窗户时,李婷婷又忍不住朝那边望了已往。
淡淡的月光中。
她看见了一个小妹妹正坐在窗台,依着边窗,惆怅望天。
“他不是一小我私家住吗?”
似乎被闪电击中,李婷婷整小我私家就楞在就地。
她不停追念起周边邻居说过的话。
“他有一个妹妹?他是真的有一个妹妹吗?”
李婷婷情不自禁走到窗前,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看起来不外十一二岁的年级,脸上却有着与年纪不切合的忧伤。
她原来一直望天,看到了李婷婷也浑不在意。
但感受到对方一直紧紧盯着的目光,而且在一步步朝她走来后。
小女孩儿变了脸色,她有些兴奋,有些畏惧,又有几分惊喜道:“姐姐,你能看见我?”
李婷婷点了颔首,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个小女孩儿是谁?和那个怪人又有什么关系?
小女孩儿正想要继续说第二句话,却被一只大手拽了回去,抱在怀里。
李婷婷看已往,发现这只大手的主人正是适才开门的少年。
少年神情庞大,最终照旧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开口道:“要不要来做客?我妹妹似乎很想和你做朋友。”
李婷婷觉得这个场景有些诡异了。
早晨张庭也曾告诉她,少年自称一小我私家居住,但现在为什么又多出来一个妹妹?
她有些胆怯了。
不外看向那个妹妹。
小女孩儿的目光同样清澈,脸上的神情却有几分渴望。
李婷婷在内心叹了口气。
现在的情形,对方如果真的有什么恶意,她似乎是逃不掉了。
这或许就是她私自出来视察的价钱吧。
李婷婷兴起勇气,点了颔首,再次回到正门前,期待对方开门。
门再次被打开。
屋内依旧黑漆一片。
门口的少年侧过身子,一只手举着蜡烛,另一只手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婷婷咽了口口水,鼓着胆子走了进去。
张庭曾经跟她说过,这个少年与阿花的死亡没关系,只是一个怪人而已。
这样的话,可能就没有危险了吧?
可能,也许,或许,没有危险了。
李婷婷走进屋子,她不知道是怎样的命运在期待着她。
不外在此之前,她嗅到了少年身上一股好闻的清香,以及室内强烈烤肉的香气。
这股香味是如此浓重,以至于让她都咽了口口水。
少年关上房门,举着蜡烛,微笑道:“接待来我家做客。我叫陈旧生,她叫陈馒头。我觉得我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