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以身涉险
裴寂赶忙将水滴了已往，并顺着她的背拍了拍。
“姑母，我肯定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的，只是，我也担忧我是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说着，他还故作感伤的长叹了一声，满眼皆是无奈。
楚霁雪又气又恼的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就将自己给推了出去，现在要让她如何答？
“郡主，你又是何意？不妨说来我听听我知道我们家小六脾性顽劣，不解风情，虽空有一身好皮囊，但人终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刻，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由我来做主去给你介绍其他人。”
长公主说话点水不漏，这一下子反倒让楚霁雪不知所措。
她局促不安的摆了摆手，满脸娇羞，“我还没想过此事……”
婚姻之事，乃是一辈子的大事，之前，她因为受过情伤，所以不敢轻易接受，在跟裴寂相处时，他也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这一点，想必他也知晓，从来没有欺压过她，反倒对她不离不弃。
这让楚霁雪内心有愧，他是天上朗朗皎月，她不外是被他清辉余光照到的一株曼陀罗，初见时简直惊艳，可看的久了，月华不见，一切又复归黑暗，等到那时，两人之间是否还会如此，她不敢想象，所以也不敢接受他的美意。
裴寂看似不在意，可却频频紧张的朝楚霁雪看过来。
他知道她心有芥蒂，他也愿意陪她慢慢疏解，可他更想知道，他在她的心中又是怎样的存在。
“既然没想过，那就慢慢想，姑母也不逼你们，等你们想通了，不妨来知会我一声，小刘的母亲去世之后，我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当年他远赴燕国做人质，是我没能护住他，如今他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乡，我定然会不惜一切守护他。”
对楚霁雪，她也是爱屋及乌。
“姑母，我从未因此事怪罪过你。”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宴会散去，楚霁雪和裴寂相携而行，追念到适才的一幕，楚霁雪不由好奇，“长公主难得回雍朝，即便她想劝陛下兴兵相助蒙丹，也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举，之前，在蒙丹还没有蒙难之时，每年的贡品就不少，这次想必陛下也不会为难她。”
裴寂却叹息了一声，有些可惜，“那可未必，如今时局动荡，各国对雍朝虎视眈眈，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另有军力拨给蒙丹，这次只怕姑母会扫兴而归了。”
楚霁雪一脸惊愕，他竟然连此事都知晓？
“公主突然赶回来，绝对不是偶然之举，肯定是之前就以书信给雍朝，但却一直没有获得回信，这才不得已亲临，陛下是否跟你说过此事，你计划如何？”
楚霁雪细想一番立即明白，这其中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简朴。
“雍朝如今在用人之际，在我培养心腹之时，我也得自己先行生长，我已经向父皇请缨，主动去往蒙丹，先稳住局势，随后兴兵剿匪。”
楚霁雪听后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反映过来。
“如此大事你为何不跟我说，今日若不是我主动提及你，是不是又计划悄无声息的离去？”
楚霁雪有些气恼自己，满心满眼皆是他，可是她却从未将他算在自己的计划之中。
她就似乎是个局外人！
“并非如此，此事也是才决定的，这次去往蒙丹，看似凶险，可却是一个富贵险中求的好时机，若是父皇能给我兵，我就可以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要是想让那些人完全臣服于我，就必须得做出一点结果来。”
自从允许了接管天香阁，他从没有一刻懈怠，一直在为大业努力。
楚霁雪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而已，你做事自有分寸，我只担忧你的安危，陛下计划给你几多军力？”
“五千。”
楚霁雪原本放下的心，现在又再次悬了起来，“才五千，这么一点军力，你就去赶支援蒙丹，你是真不怕死！即便你不管此事，也不会有人敢对你指指点点，你又何须拿命去搏？”
“蒙丹之行势在必得，蒙丹与雍朝不仅仅是隶属国的关系，这其中照旧唇亡齿寒，一旦蒙丹有难，那些强权国掌控的这个地方，他们就可以随时对雍朝领土提倡攻击，一路拦下整个雍朝都将沦陷。”
这也是裴寂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也跟陛下商议了一番，两父子难得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起初，在得知自己只有五千军力的时候，他也和楚霁雪一样，甚至一度认为父皇厌弃自己，所以找了个由头让他惨死于蒙丹。
“你是怎么敢接下这个命令的？”
“我若不去也会有人去，况且我知道父皇是尽力了，蒙丹本就凶险，如果不是姑母，父皇一开始就抱好了要自断一臂的心思的，如今雍朝境内的军力，确实太弱了，能拨出五千，已经快到了极限，皇城不能没有人看守边疆，各处也要有人重兵扼守，一时间也回不来，我只能主动请缨。”
裴寂严肃认真的跟她解释了一番，虽然对不起她，但家国大义也是他绝不能抛下的责任。
“我跟你一起去，要想解决蒙丹的危难，那就只能从基础出发。”
楚霁雪下定了决心，她不要两人离开异地，成日的提心吊胆，她要跟他一起去，不管前路如何，他们都生死不离。
“不行，那太凶险了，你一个弱女子弱到时候真打起来，我未必能够护你周全，你不如先留在雍朝，有皇后和姑母他们在，无人敢动你。”
裴寂知道楚霁雪是记挂自己，但他不能让她以身涉险。
“蒙丹离燕国不远，我可以请求陛下兴兵相助，否则你以为真靠那五千的军力，你能够震慑住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让我去吧，当务之急是先要解决蒙丹的内患，人都快饿死了，哪另有力气打仗。”
见她信誓旦旦，裴寂不再相劝。
楚霁雪回府之后，立马给燕国的天子书信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