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夫人舞剑,一纸素描
安乐先前被花夫人的惊人气魄所慑,倒是没有注意到罗致到的一缕岁月气,竟是泛起出金色。
这让安乐有些小惊喜,金色岁月气可凝聚成道果,有莫大利益!
眼前画面如水波激荡,景象映入眼帘。
……
长亭外,古道边。
幽幽清雨,斜洒于苍穹,缭绕烟雾,让人间迷蒙又伤心。
临安城外,官道古路。
细雨如丝,漫漫交织,有两道人影牵着一马,闲庭信步,沿着官道青石而行,诗情画意,别有风味。
女子一席白裙,腰间别有三尺归鞘长剑,身侧男子,眉如刀削,气魄如渊,穿着银甲,披白色披风,背负一杆金头长枪,腰间更是挎一口金背宽刀,尽显霸气,手牵着黝黑高马缰绳,静默而行。
爱人出征,妻子相送,春雨缱绻都染上了离别愁绪。
安乐静静的看,以第三人视角,如观摩一场影戏。
那位披甲男子,应当即是林家封侯大令郎,修为通天,刀枪皆绝,盖压异族,坐镇大赵边塞,拒元蒙雄师于沧浪江外。
这时候的花夫人,还尚且年轻,姣好的面容,带着花季少女所该有的清丽与迷离。
终于二人静默行走颇久,尽管再不舍,终是到了尽头。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是归期。”
“妾为良人舞剑送行。”
花夫人轻声道。
随后,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如蝉翼,纤薄却锋锐,挥舞之间,轻斩雨珠,蒙蒙水雾,如花绽放。
男子牵马驻足,轻笑一声,从马背背囊中取出一支玉笛,抵于唇边,有笛音悠悠,绵延不停。
女子舞剑,男子吹笛,这一幕,绝美画卷。
男子翻身上马,望着原地舞剑的白衣女子,双腿轻夹马腹,黑马徐徐驰行,其口中笛声悠悠不停。
花夫人继续伴着笛声舞剑,剑法愈发凶悍,剑光肆意,斩的四周地面剑痕纵生。
似有金戈铁马之气,横劈山岳,抽断沧澜!
待得一人一马消失在蒙蒙细雨中。
花夫人才是停下舞剑,拄剑而立,眉眼中尽是悲悼、担忧的送别愁绪,眼角噙一抹微不行查的晶莹,不知是细雨照旧泪。
“愿良人此去边塞,杀敌如神,护山河无恙。”
“妾身于家中待君归。”
画面至此,如朦胧卷画,于流金雾气中散去。
……
安乐徐徐睁眼,眼眸略显模糊,但他却没有忘记自己观摩岁月气的主要目的,花夫人送别良人出征,那抹愁绪,那舞剑的神韵,让安乐心潮起伏。
回首再看如今端坐天波水榭中的花夫人,绝美雍容的面色下,带着一抹难以抹去的悲悼。
若是安乐记得不差,林府大令郎那一次出征,便再也未曾归来。
【获得岁月道果:剑舞者(0/10)】
【注:剑舞者(道果):与剑相关,可得悟性加持,执剑之时,战意高涨二倍,力量速度获得提升。】
眼前,光幕提示一闪而过。
一缕流金岁月气,凝聚一颗岁月道果。
但是现在本该欢喜的安乐,心情平静,没有去研究新获得的岁月道果。
微微闭目,脑海中,有画面如烟般挥绕不去。
白衣女子满面悲悼担忧的送别愁绪。
再度睁眼,安乐抓起一根用小刀削好的碳条,碳条头端裁成尖锐笔尖。
掌腹抵笔,食指拇指拈花般握住炭条,厚纸铺于木架板,架板立起,纤细炭尖落于洁白厚纸上,“沙沙”声顿起,与毛笔作画差异,声势颇大。
这声音在平静的天波水榭中显得十分特殊,不少画师扭头望来,见得少年画师这离奇的作画方式,嗤笑一番,便重新陶醉于作画中。
素描是一种很基础的作画方式,每一位学画之人,最早接触的即是素描,素描考验的是画者对线条,明暗,形体和结构的掌控,通过光,线,面等方面进行写实创作。
人物肖像,属于写生素描。
安乐前世作为能够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艺术生中乐成考上美院,功底照旧在的。
再加上以岁月气观摩了花夫人奇特的神韵。
此时现在,安乐自是胸有成竹,花夫人那种眼神,深深镌刻在他的脑袋中。
沙沙沙……
有节奏却又急促的声音响彻,萦绕不休。
安乐的眼睛似乎都在发光,进入创作状态的他,变得十分的严肃和认真。
时不时的抬起头,观摩一眼花夫人。
削尖的炭条轻轻摩挲过,便于白纸上留痕,一根根线条,勾勒出五官轮廓,再一点点的进行精雕细琢。
安乐最着重的即是花夫人的眼睛,素描人物画中,眼睛很是重要,因为眼睛是最能体现神韵的地方。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天波水榭上仍旧很平静。
追风女人凑在九妹林轻音的身边,于栏杆边上,时不时的探头,欲要以过人的目力,寓目画师们的画作。
花夫人倒是很淡定,坐在椅子上,取了一本大儒著籍,认真的看了起来,任由画师们为她作画,至于画成何样,她似一点不体贴。
“九妹,咱们下去瞧瞧呗?”
追风女人腰间别着烧火棍,心中好奇的紧,虽然,她更体贴安乐的画作,能否比过临安府中这些小有名气的画师。
林轻音有几分无奈的看了追风女人一眼:“罢罢罢,依你。”
说完,二人便起身。
“医生人,我们想要近距离观摩画师们作画。”林轻音向着花夫人欠身道。
花夫人宠溺的点了颔首。
追风女人咧嘴一笑,拉着林轻音便跨过白玉石桥,来到大坪上。
“我们先看看刘青岩大师的画吧。”林轻音拉住了想要往安乐身边凑的林追风。
林追风虽然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其实咱们可以去请皇宫中那些炼神有道的御用画师,老太君为何不去请?”
林追风疑惑问道。
皇宫中的御用画师,那都是真正的修行者,字画水平皆是一绝,以林家的面子,肯定是请得动。
“那些人虽然是画师,但是却都有所站位,朝廷中的局势错综庞大,每一位画师背后都站着朱紫呢,林府一直中立,并未卷入风浪,若是请了画师,就得承情,老太君是不愿的。”林轻音柔声说道。
二人已经到了刘青岩大师的桌案前。
桌案上,墨渍未干,熟宣上已然有一贵妇人跃然于纸,线条精细,顺畅不抖,每一缕发丝都勾勒的恰到利益。
林轻音微微颔首,林府虽然是武勋世家,但她从小便与府中令郎们一同由朝中大儒教授诗书,受此熏陶,自然是明白欣赏画作。
“不愧是刘青岩大师,画的真好。”林轻音夸赞道。
“多谢林小姐夸赞,老朽只是竭尽全力而已。”刘青岩一手执笔,一手捋须,眼中略带自得之色。
林追风倒是不以为意,这画虽然感受不太像花夫人,但九妹都夸了,那就悦目吧,可这刘青岩人欠悦目啊。
她照旧一心惦念着那俊画师安乐。
迫不及待的拉着林轻音,二人越过了诸多画师,来到了安乐所在的位置。
那怪异的作画姿势,倒是颇为吸引目光。
林轻音心中本就好奇,与林追风一同悄声来到了安乐的身后。
目光落在了那架起的木板上。
下一刻,林轻音眼眸一缩,观着画中眼神,似乎花夫人迎面直视,那股难言的伤心,似纸上蔓延而出,让林轻音头皮发麻,罗裳衣下,白皙藕臂,鸡皮疙瘩不由泛起。
一旁的林追风更是一把捏紧了手中的烧火棍,目瞪口呆。
“嘿,俊画师神了,这是将医生人给按纸上了呀,那老头的画跟这一比就没了味道!”
刘青岩:“……”
林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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