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上首,高坐一名紫膛中年人,身形高峻,目光锐利如剑,正是名剑山庄庄主易云,以一手夺命连环剑名动苏州。
下首,坐着名青衣女子,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头包青帕,容貌甚是秀丽,嘴角略微有些上翘,凭添了几分俏皮。
见王轩与易继风进来,双双投来目光。
“继风,这位是……”
易云望向王轩,现出狐疑之色。
易继风颇为尴尬,拱手道:“爹,这位是鬼手神医,一身医术入迷入化,孩儿途中遇见,特意请来给师妹治病,只是没想到爹请来了保安堂的名医。”
“为父已经请来了小青女人……”
易云的神色绷不住了,责怪的瞪了眼爱子,他也知道歧黄界的规则,这可是为难啊。
‘小青?’
王轩面色微凝,再想起保安堂,该不会这女人就是青蛇吧,不禁审察已往。
“无妨!”
小青摆了摆手,笑咪咪道:“既然自称鬼手,想必有两手绝活,恰好我对齐女人的病情并无太多掌握,能与同行交流下也是不错。”
父子俩双双松了口气,就怕两台甫医闹的不行开交啊!
小青又道:“鬼手,能否把斗笠摘了,在人家家里顶个这么大的帽子,不妥吧?”
王轩想想也是,戴斗笠主要是为了防止被王员外认出,在名剑山庄则没有这方面的忌惮,于是摘下斗笠。
“这……”
父子俩面面相觑,都没料到,鬼手竟然如此年轻。
小青也是一怔!
明显未成年啊!
“鬼手左右,你瞒得我好苦啊!”
易继风苦笑道。
王轩淡淡道:“我何曾隐瞒过你,难道医生就非得是白胡子老头不成,这位小青女人,不也是二八佳龄么?”
“呵呵,也是!”
易继风转念一想,确实,鬼手从未说过自己的情况,有关鬼手的一切,全部来自于脑补。
王轩又道:“还请易兄莫要把我的真容透露出去。”
易继风也不傻,猜到王轩藏头遮脸随着荣国府,怕是另有所图,立即肃容道:“请鬼手左右放心,易某绝不会向外吐露半字。”
王轩颔首道:“我自然信得过易兄,我叫王轩,鬼手只是我胡诌的。”
易继风哈哈一笑:“我觉得倒是恰如其名,能把死人医成鬼,不是鬼手照旧什么,爹,说来怕你不信,我们今次遇到了红伞老太,多亏了王贤弟把那死婴给医成了鬼,否则,怕是百来人全都得交待啦……”
易继风生怕王轩被轻视,滔滔不停的替王轩吹嘘。
小青眸中的讶色越来越浓,能把死婴治成鬼,别说是她,就是她大姐白娘子都没这本事,不禁认真的审察起了王轩。
她可以断定,王轩是人类,不是妖精,妖精化成人,或许看不出年龄,可人类差异,该多大就多大,就算王轩从娘胎里学医,也不行能有这样的医术啊。
易云是老江湖,不会轻易信了爱子的吹嘘,在他想来,王轩医术该有一些,可这么小的年龄,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修行界有个专门炼丹行医的门派,叫做药神谷,极为神秘,听说里面的门生,个个资质逆天,他也不相信王轩会是药神谷的门生。
虽然,他不会把这份怀疑体现出来,只是温和的笑道:“王贤侄来的正好,老夫已备下薄酒,王贤侄,小青女人,请随老夫来!”
……
用膳是在偏厅,主要照旧看病,不是上门作客,小青不吃肉,只象征性的吃了些素食,王轩也欠好开怀大吃,很快一顿饭结束,回了正厅,齐师妹被叫了过来。
齐师妹十七八岁的年龄,身材高挑,本是秀丽的容颜,此时紧紧拧着眉心,尚有几分残留的英气,精神很是差,苍白的脸色泛着青,气血两亏,走路都如纸片人般,飘飘忽忽。
易继风连忙掺住,心疼道:“齐师妹,这位是鬼手,这位是保安堂的小青女人,都医术特殊,你先给说说是怎么回事。”
“嗯!”
齐师妹颔首道:“我这病,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每隔三五日,到了三更天,突然全身气血沸腾,象是在燃烧,我运功也没用,请了师傅也找不出缘由,每回事后,都虚弱的厉害……”
随着齐师妹道出,王轩与小青隐现思索之色。
随即小青问道:“一个月前,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工具?”
“没有……不记得了!”
齐师妹迟疑的摇了摇头。
“我先给你把个脉罢!”
小青让齐师妹坐下,搭起了脉,不片刻,收回手指,向王轩道:“你要不要也把一下?”
王轩问道:“有没有手帕,盖住令师妹的手腕。”
“不用的,我们江湖子女,不拘小节!”
易继风大气的代齐师妹做主。
正主都不在意,王轩也不会矫情,先以中指定关,再以食指按在关前定寸,以无名指按在关后定尺,细细体察。
“嗯?”
小青暗感惊奇,王轩的诊脉手法,她从未见过,目光紧紧盯着,心里也在琢磨。
王轩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他不仅仅是搭脉,还暗察齐师妹的行功路线。
虽然对名剑山庄的功法并不清楚,但世间功法万千,却有共性,即为通!
任何功法的前提都是通脉,经脉通了,才气运行真气。
普通人的经脉是闭塞的,只能通气血,不能通真气,必须以功法开辟。
正如王轩自己,夺来九阳绝脉的时候,与鬼脉一起暴力疏通了经脉,否则修炼的速度绝对没有这样快。
齐师妹的经脉是通的,说明练功没出岔子,也没有走火入魔,但从脉象看,确是气血亏损,而作为修士,哪怕修为再低微,也是不行能亏虚的。
因此只剩下两个选项,一是外邪入侵,包罗中了诅咒,被人施法,或者冒犯了禁忌,都可以算作外邪入侵。
二是体质特殊。
修行界偶尔会随机泛起一些特殊的体质,到达触发条件就会被激活,体现形式千奇百怪,纷歧而足。
王轩的鬼脉和九阳绝脉,也可以视为特殊体质。
虽然,出于美好的祝愿,王轩希望是第二种,于是以鬼脉感应,不外鬼脉的局限性很大,只能感应与鬼及阴气有关的痕迹。
不出所料,鬼脉没有回馈。
至于对九阳绝脉的了解,连皮毛都算不上,基础没法运用。
好一会儿,王轩松开手,问道:“小青女人,你先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