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崔姐
看着操场上那热闹的景色,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小我私家,这小我私家一直藏在李红兵影象中最深处。
“大河叔,崔姐还在吗?”
“在,还在呢!照旧二班代课老师。”
李红兵愣住。
都已往二十多年,怎么照旧代课老师。
当年崔姐的学习结果在林区周遭十里八乡那是响当当的,连爷爷都曾夸她是文曲星下凡,三年读完小学,三年读完初中,甚至当年还被市一中破格录取。
可惜。
八十年代林区重男轻女的民风很是严重,皆认为女孩读那么多书没用,到头来还不是嫁人,不如早早出来挣钱养家。
于是崔姐迫于怙恃压力不得不辍学,来到十里铺小学,以12岁的年龄成为一名代课老师,那时候李红兵才10岁。
李红兵不解的看向大河叔,后者微微叹口气。
“崔老师命苦啊!好好的得了个啥子尘肺病,花钱不说还折腾人,到现在都没结婚,市里频频调她去市小学,就因为这病黄汤了。”
尘肺病!
难道是恒久吸入粉笔灰导致的。
李红兵皱起眉毛,望向教学楼,“我想看望一下崔姐,能进去吧!”
大河叔连忙推开闸门,热络说道,“咋不能,快进,等会你到操场上找个孩子,让他带你去崔老师的办公室。”
李红兵微笑谢谢,向天空挥了挥手,白嘴拍打翅膀落在肩膀上梳理羽毛,把大河叔吓了一跳,不禁感伤。
养老鸹。
城里人真会玩。
走进学校。
操场玩耍的孩子们纷纷把目光投向白嘴。
自从吸收本源之力后,白嘴越发神俊,体型大了一圈,玄色羽毛在阳光照射下,泛出幽暗的金属蓝芒。
“外乡人,这只老鸹从哪抓的。”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孩不怕生的走近。
“捡的。”李红兵面带笑容。
见这个陌生大叔挺和善,其他孩子呼啦一下围过来。
“在哪捡的,白嘴老鸹,长这么大。”
“乖乖,快遇上夜猫子了。”
“去年我用弹弓打的那只,也没这么大。”
“快看,老鸹在瞅我。”
……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甚至有胆大孩子已经把手指戳到白嘴尾巴。
突然。
白嘴张开翅膀,用力拍打,发出难听逆耳叫声。
呱!呱!
孩子们被吓的连连退却,然后又眼睛放光的围上来。
李红兵看情况不妙,再待下去,白嘴搞欠好要酿成秃毛乌鸦,连忙抓起白嘴往上一抛,白嘴呱呱两声飞入天空。
唉!
没得玩喽。
孩子们齐刷刷的发出一声叹息,对李红兵也没那么热情,三三两两散去。
现在小孩都这么现实?
李红兵苦笑,伸手拦住跟他说话的那个嬉皮笑脸男孩。
“同学,崔老师办公室怎么走?能不能带个路。”
男孩翻个白眼,冲孩子群里嚷了一声,“牛粪蛋,有人找老灭绝。”
听到有人喊牛粪蛋,有些男孩子马上起哄。
噢!
“牛粪蛋,顶白菜,身披麻袋,腰缠海带,原来是个贫农二代。”
李红兵皱起眉。
已往这么多年,十里铺小学校风照旧如此。
顺口溜喊完,学生群里走出一个心情惊骇的女孩,穿着一件用编织袋改的衣服,看模样应该有8.9岁左右。
为了不吓到女孩,李红兵尽可能的让声音温柔。
“小同学,叔叔找崔老师,能不能带我去,谢谢。”
女孩像受惊吓的小兔子,轻轻颔首,细声说,“跟我来。”
说完,就朝教学楼走去。
四周另有男孩在那一口一个牛粪蛋的叫着,女孩低下头加速脚步。
这回李红兵是真生气了。
猛的停下脚步,收起笑容,目光冷漠的扫过那些叫最高声的孩子。
嬉笑声戛然而止。
李红兵鄙夷的抬手指着他们。
“如果你们认为讥笑别人就能获得快乐,那就错了。只有老娘们才会叭叭叭碎嘴,是爷们就干爷们的事,你们连老娘们都不如,丢人。”
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孩应该是孩子里的头,听李红兵讥笑他是娘们,马上不干了,一蹦三丈高。
“外乡人,敢来十里铺闹事,不想活了是不是,你等着啊,看谁是老娘们。”
叫嚣后扭头朝校门跑去。
屁大点年纪还敢甩狠话,现在小孩不得了。
李红兵感伤一下,也只是感伤一下,兜里还放着昨晚重新配了一大包咬人粉,不介意让小屁孩尝尝社会的险恶。
这时,身旁怯怯声音响起。
“大…叔,你快走吧,罗军表叔是罗龙。”
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小女孩。
罗龙啊!
那还真巧了,不知道他现在开心不开心。
李红兵微微一笑。
“没事,带我去找曹老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牛芳。”
牛芳?
李红兵楞了下,牛姓在林区很少,恰巧自己也认识一位。
随即嘴角上扬。
“让我猜猜,你爷爷是不是叫牛铁柱?奶奶叫吕秀娥。”
女孩马上瞪大眼睛,仔细审察眼前这位爱笑大叔的脸,家里似乎没有这一号亲戚。
“大叔,你认识我爷奶?”
“我不仅认识,还很熟呢,因为我也是草沟村的。”
不行能。
牛芳第一反映。
草沟村上上下下三十多户人家,自己都认识,基础没有这小我私家。
难道,他是骗我的?
想到学校教的防拐课,牛芳马上警觉起来。
“行了,别瞎想,等你回草沟村就知道了,现在带我去找崔老师。”
吉李红兵拍拍女孩脑袋,后者赶忙拉开距离,做出一副随时逃跑的姿态。
两人走到教学楼二楼最东头的教务室。
只听里面有个男人在说话。
“崔老师,转后勤岗是上面的决定,究竟有家长投诉你这个尘肺病会熏染给孩子,我也欠好交接啊!”
紧接着,有个女人语气虚弱的苦苦恳求。
“王校长,我绝对不会把病带到学校的,每天出门我都用酒精消毒了,而且尘肺病是不会熏染,这里有医院开的证明。”
“唉,崔老师,我理解,可家长不理解。要不先到堆栈待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我再想措施把你调回来,顺道还能给你把代课两字去掉。”
“王校长,我真不能去堆栈,您知道的,我的病每个月都要吃许多药,去了堆栈,人为就会砍一半。”
“这事嘛!也不是没有转机,调岗文件下午才宣布,这中间另有几个小时,我在办公室等你。”
门外李红兵听的火冒三丈,最特么烦这种没皮没脸的王八蛋,以前公司,有些手里有点权力的高层,利用手里的权利,去诱骗刚进公司的女实习生。
记得有一年,一位刚进公司不久的女实习生割腕自杀,听说就是被公司一个项目组经理利用,怀了孩子,厥后那经理翻脸不认账,导致悲剧发生。
想不到,在这偏僻的林区还能碰到这种事。
工具照旧崔姐。
李红兵恨不得冲进去给那个男人揍一顿。
办公室门被拉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出来,看了眼李红兵农民妆扮后,端起架子正要错身走开。
这时。
李红兵装作躲闪不及,朝那其中年人靠已往。
砰!
两人撞在一起,李红兵的手掌在中年男人腰间胡乱抓了一下。
“没长眼,瞎子啊!有人还往这边走。”中年人一脸不愉,推开眼前农民,拍打衣服上不存在的土灰。
李红兵也不是善茬,举起拳头,脸色发狠,“再给老子说一句,把你屎锤出来。”
“哼,农民!”
比职位肯定自己高,论战斗力怕不是眼前村汉的对手。
自认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中年人不满的转身离开,回办公室等美人上门求他。
望着大腹便便的背影,李红兵嘴角扬起冷笑。
很快。
这位校长就会发现什么叫凄惨。
......
站在办公室门口。
李红兵犹豫片刻,担忧办公室另有其他人,敲了下门礼貌问道。
“请问崔老师在不在。”
只听屋里一阵凌乱声,接着是那个虚弱女声回应,“谁找我,请进。”
李红兵抬脚走进办公室,只见一位面容憔悴的女人看向他。
我去!
这是崔姐。
记得她就比自己大2岁,那时崔姐可漂亮了,明媚精致,整天脸上挂着自信笑容,像姐姐一样,给自己买糖、补习作业,自己回城后能跟上城里学校的学习进度,崔姐功不行没。
而且当年崔姐照旧全校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李红兵也不例外,曾经还向崔姐讲明过,狂言不惭说长概略娶她做老婆。
想不到,岁月流逝。
那明媚精致面容现在写满憔悴,漆黑长发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不时轻咳几声,似乎已将全身力气耗尽一般,瘦弱身躯似乎一阵风就能带走。
不知为何。
李红兵是心疼又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