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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娥

第三十八章 就来了五小我私家

娇娥 急遽夫人 2181 2022-12-08 22:00:00

  申良君是个务实的人,一听说京城出了事儿,没等喜宝反映过来,就把他刚送出去的香粉给抢了回来,揣自己怀里了。

  “既然你走不掉了,就不需要送这么早了。我先替你收着,等你生辰的时候再给你。”

  洋人打进了紫禁城,连老祖宗和皇上都走了,谁另有心思听戏了?

  在京城的戏班指定要另谋出路,牛在和自然不能叫宋有贞带着喜宝去冒险,不光不能叫他们已往,还得叫在京城的喜联社来哈拉宾躲一阵子。

  所以喜宝他们还没真正启程,就又提着行礼回了牛府。

  然而事情却并不全在牛在和掌控之中。

  他的书信送出去没多久,叶荣臻社长就给回了信。

  信上说京城情况未名,戏班难以生存不假,但班里几十位门生多为京城子弟,大多数不愿远赴哈拉宾。

  且京戏不在京城唱,几多就失了味道,牛在和当年建设戏班有何等豪言壮志,若今日他叶荣臻举家迁回哈拉宾,便就何等的如丧家之犬一般,叫人讥笑。

  老祖宗人虽已离京,却召回宇文世科与洋人谈判,未必就不会迎来转机。

  与其这会儿迁回哈拉宾,来回奔忙,浪费时光,不如先空下时间叫门生们潜心修习功法,精进武艺。

  因此,他在信中恳请牛在和,让想过来的门生和班头先过来,他带着另一波人坚守阵地,为喜联社未来在梨园行博得一席之地占据先机,未为不行。

  叶荣臻一席话皆为肺腑,且也是真心为喜联社和牛在和着想。

  牛在和很是感动,立即命人给叶荣臻送去几张大额银票,用于他维持戏班生计以及买通关系。

  同时派人去接愿意来哈拉宾生长的社员回来。

  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两个月,总算把一匹喜联社的社员接来了哈拉宾。

  结果只来了一位叫唐丛山的鼓师班头,带来的社员也很少,五根手指数的过来。

  喜宝他们这会儿坐在暖房里,瞧着一大四小五小我私家,各个头上戴着暖和的羊皮帽子,手捧热汤咕噜咕噜地喝着。

  尤其那四个小萝卜头,一边喝汤还东张西望的,似乎看着哪里都新鲜。

  唐丛山似乎是瞧出了各人异样的眼光,看了一眼他们四个,笑眯眯说道:“都是穷人家的小孩儿,说是没来过哈拉宾,想过来看看世面的。”

  他说着,便看向宋有贞道:“正好都是旦角的苗子,叶社长让我带过来让你先瞧瞧合不合适,若是不合适,我还带回去,好叫他们转业当。”

  宋有贞瞧向个五个小娃娃。

  年纪都不大,最小的似乎才五岁,最大的也不外七八岁,比喜宝还要小。

  模样倒是都挺好的,至于嗓音资质之类的,也不是一眼就能瞧出来的,得锻炼些时日,多瞧瞧才看得出来。

  不外从唐丛山的话里,他倒是听出了点此外事儿。

  “这么说你还要回去?”

  唐丛山一口气喝完了肉汤,还把碗里的肉渣都扒洁净了。

  “可不得回去么?你是不知道如今京城的情况有多惨烈。洋鬼子随处抢工具,管你锁没锁门,家里有没有人,直接拿着洋枪冲进去就抢,抢不走的,竟然还纵火烧,听说连宫里的园子都给他们烧了两座。

  留下叶社长他们照顾几十个娃娃,我是不放心的。

  对了,老祖宗最宠的那个唱青衣的内廷供奉陈老板知道吧?”

  这些日子喜宝对于老祖宗的消息总是格外地留意,听唐丛山说起这个,不觉竖起了耳朵。

  就听宋有贞问道:“你说的可是陈宥霖陈老板?”

  “就是了!”

  唐丛山放下碗筷,叹着气道:“我从前给他当过鼓师,也算有些友爱,听说老祖宗西逃时没来得及带上他,想着已往探望一下老友,不想才刚到他家胡同口,就听到陈老板在院子里大叫,‘拿我什么工具都行,戏箱子得给我留下,否则就是要了我的命了!’”

  “陈老板都被抢了?”

  “可不是么?”

  唐丛山一想到其时的情景,脸上都还带着惊悚。

  “那厥后呢?厥后怎么样了?”

  陈宥霖是位很有毅力的艺人,当年因着倒仓,六七年唱不出去,可他却偏不放弃,每天清早太阳没出来就去天坛根底下喊嗓子,有时候喊不出来,还要气得蹲在墙根底下哭一会儿,哭完了也不放弃,继续吊嗓。

  连谭金荣这样的大佬都劝他放弃,说你看看哪个好角是天坛根儿身世?祖师爷要不愿意赏饭吃,再努力也是白费。

  可这句话反倒激励了陈宥霖,他不光没有放弃,反而更较真,更努力了。

  努力了七年,终于唱出了名堂,而且还开创了青衣戏的先河,在京戏中融入梆子腔还唱红了,让之前唱昆弋腔的那些个青衣名角都得随着他改唱梆子腔。

  否则就没人听他们唱了。

  是以如今许多唱旦角的艺人,都是很佩服陈宥霖这小我私家的。

  宋有贞也不例外,听到他糟了难,遇到了麻烦,自然多体贴些。

  喜宝照旧个小孩子,自然也随着师父一起体贴。

  就见唐丛山会意一笑,庆幸道:“多亏了齐先生打那路过,听了一耳朵。他懂洋文,已往和那些洋鬼子说那工具不值钱,除了咱们唱戏的没人买,然而唱戏的也没钱。那些洋鬼子见齐先生会洋文,一兴奋就把陈老板给放了,也没再找他的麻烦。”

  “齐先生?”

  宋有贞一时确定不了是哪个齐先生。

  唐丛山于是又给他解释道:“是同文馆的一个学生,对戏曲有很深的研究,经常各大戏院的听戏,与我们都很熟识。你这几年没在京城待过,不知道他也正常。”

  宋有贞听了,没再深究齐先生的身份,终于把目光落在了身边的喜宝身上,冲着唐丛山说道:“这泰半年我一直病着,有件事儿倒是给延长了。正好你来了,不如待会儿帮我瞧瞧我这新收的徒弟,够不够资格进咱们喜联社吧。”

  唐丛山初听这话,还很兴奋。

  自古京戏苗子多在京城、天津卫等地出,是以京戏也只在这几个地方红火。

  其余地方多被地方戏占据戏院,京戏很难打进去。

  若是在当地也能掘客到好苗子,培养出当地的名角,兴许也能叫京戏各处开花,开枝散叶呢。

  能唱戏的地方多了,同行们的日子自然也好过些。

  可当他瞧见喜宝之后,脸色立时就冷了下来。

  “有贞兄,你新收的徒弟,该不会就是这个女娃娃吧?”

急遽夫人

文中关于陈宥霖的内容,化用了齐如山先生在《氍毹留痕》一书中自述地关于他与青衣名角陈德霖的一段经历,并非作者原创。   陈德霖是一位心胸豁达,德艺双馨的老艺人,他在慈禧身边很长时间,加入了升平署许多戏曲文籍的编录,其中就有慈禧亲自加入编剧的宫廷戏《昭代箫韶》。   有不少人写过关于他生平的书籍,或是或多或少在书中提到过他,各人有兴趣的可以去搜来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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