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推恩令
苏然走进紫宸殿，第一眼就看到了华美尊贵的皇后。
她那奇特的气质配着凤袍，高屋建瓴，如同一位女皇，让人不敢直视。
就算苏然见过她的绝色，此时再看，也觉得惊艳。
尤其是看到她和虢国夫人容貌极像，但气质差异，宛若并蒂莲花，心中忍不住叹息生活的美好。
这要一左一右，还不爽歪歪。
“草民苏然参见皇后娘娘，恭祝娘娘金福安康。”苏然拱手拜道。
皇后也在审察着苏然，虽然他头上的寸头显得离奇，但论起其他，不管是相貌、身材、气质，都是没得挑。
所以她瞥了一眼自家小妹，心想你这是老蚌吃新鳖，哪是给父亲找徒弟，你这是幸福自己啊。
“免礼，赐座。”皇后说道。
苏然起身入了座。
随后，皇后便开门见山道：“本宫听虢国夫人说你足智多谋，有阻止鲁王向陛下请旨赐婚的措施？”
苏然回道：“回禀皇后，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草民觉得最好的措施是劝鲁王爷主动放弃不幸福的纠缠。”
“主动放弃？这个可能性不大。”皇后微微蹙眉，觉得眼前的少年郎不太靠谱。
苏然道：“皇后娘娘，民间都说鲁王爷是大夏第一诸侯王，封地辽阔、子民众多、拥兵众多，自然而然，琐事也多，他太辛苦了，若是朝廷能帮他分忧解难，让他无后顾之忧，这样情场失意，人生却自得，也许就主动放弃了。”
皇后一听这话，立即听出了苏然的别有深意。
她来了兴趣，说道：“如何分忧解难？”
苏然笑道：“草民觉得最好的措施，就是朝廷应该多体贴各诸侯王的封地，若是能纳入朝廷统领，凭据州府县划分，这样自然没有琐事侵扰。”
皇后这才明白苏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并不是想直接解决请求赐婚这件事，而是想解决诸侯之弊，逼得鲁王无暇纠缠自己的妹妹。
没有水的情况下如何灭火？
那就从相反偏向放更大的火。
与此同时，皇后也明白了此子为何要见自己，因为这种事，必须亲自来见自己才行，其他人没有人敢加入！
诸侯之祸一直是困扰在朝廷的心头大患，不管是天子照旧她，早就想一劳永逸，但是尾大不掉的原理摆在那里，朝廷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便道：“朝廷早有资助各诸侯王的想法，但究竟是他们的封地，朝廷欠好强行干预干与，这其中的难度，你应该明白。”
“草民明白，既然这个措施有难度，那换更方便的措施。”苏然笑道。
他果真有妙计！
皇后心中发生了期待，问道：“什么措施？”
苏然笑道：“草民把这个措施，叫做...推恩令！”
...
推恩令：诸侯王死后，除嫡宗子继续王位外，其他子弟也可支解王国的一部门土地成为列侯，并由郡守统辖，地尽为止。
当苏然把推恩令详细告诉了皇后，皇后一脸震惊，皮肤泛起一层冷颤。
此计太狠了，太阴毒了，而且是阳谋！
为何是阳谋呢？
因为推恩令高举德惠、仁孝的旗帜，用主父偃的原话来说就是：“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血，无尺寸之地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
大夏以仁孝治国，推恩令以仁孝做剑，除了诸侯王和嫡子不愿意，其他人都愿意。
“此计甚妙...”
皇后感伤了一声，又道：“鲁王妻妾众多，据本宫了解，鲁王的子嗣多达二十余人，而且嫡宗子体弱多病。”
苏然顺势说道：“皇后娘娘，鲁王世子体弱多病，未来继续鲁王之位后，恐怕越发有心无力。若是施行推恩令，有二十多个弟弟帮他，那可都是手足弟弟了，肯定能把封地治理的格外富贵。”
皇后马上笑了，瞥了一眼苏然，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大，那股狠辣劲却不小。
“推恩令非一时之计，想要见成效，恐怕得一二十年。”皇后又道。
是啊，必须等诸侯王死了，才气开始推恩，像鲁王，再活个二十年应该没问题。
苏然点了颔首，却道：“这简直不是一时之计，是恒久之计，而且现在推行再合适不外了。因为有陛下和皇后坐镇，威震大夏，诸侯王一定听从。”
推恩令施行的前提，那就是中央朝廷具有一定的威慑性，诸侯王不想听，但不得不从。
若是中央朝廷衰败，诸侯王不鸟，那推恩令再是阳谋，也是无根之萍。
苏然看皇后颔首，又道：“另外...一旦推恩令推行天下，诸侯王的其他子嗣一定高呼陛下、皇后万岁，会全力响应。”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皇后却听明白了暗喻。
以前只有嫡宗子能继续王位，但是现在呢，只要是儿子都能继续，那么这些儿子是不是巴不得自己老爹早日归西啊。
鲁王有二十多个儿子，不行能一碗水端平，有些儿子和他情感寡淡，哪有深厚的父子之情，恨不得鲁王早点死。甚至狼子野心者，会送鲁王上路。
这样的事在权势面前，司空见惯。
因为这就是人性。
此时的皇后才发现，自己小觑这个少年郎了，简直把人性看得格外透彻。
先是远交近攻，现在又是推恩令，此子简直是自己的福兴啊！
“苏然，本宫听镇国公说，你在此次北击突厥的历程中，立了大功。如今又为朝廷出谋划策，朝廷必须重赏。你可有什么想要的？”皇后笑盈盈问道。
苏然立即道：“只要能效忠于皇后，草民便心满意足，不求封赏。”
“本宫看到了你的忠心，待你成为镇国公的徒弟，那即是自己人，所以赏赐必须有。”皇后笑道。
苏然便道：“草民一直对大理寺敬仰不已。”
“大理寺羁系天下冤假错案，你想去大理寺，说明你心怀正义和仁慈，本宫记下了。”皇后也没想到苏然想去大理寺，她越加欣赏他了。
这时，
苏然又道：“皇后，草民另有个不情之请。”
“说！”皇后道。
苏然道：“草民身世贫寒，推恩令牵扯较广，草民怕...”
皇后立即明白苏然的意思，便道：“你放心，本宫对外不会提及此计出自你手，不外陛下那里，照旧要说的。”
“草民拜谢皇后娘娘恩赏。”苏然立即拱手拜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