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永安城里,外城和内城之间有一条河穿城而过。
这条河即是洛水,也是内城和外城的分界线,内城的护城河。
洛水流经的大部门区域,一侧都有城墙为依仗,那即是内城城墙。
内城城墙与洛水互为屏障,将外城和内城划作两半,泾渭明白。
不外这个世界不行能是非黑即白,同一座都市自然也不行能被一条河、一座城墙便割裂开来。
故而这内城与外城,也是有交汇之处的。
这个地方,即是烟河。
烟河与洛水其实是同一条河,只是到了烟河这一段时,河面宽阔,海不扬波,两岸风物怡人,靠近内城那边的河畔并无城墙。
台甫鼎鼎的教坊司便坐落在烟河两畔。
很久以前,其实这里也是有城墙的,教坊司也被分成了内城教坊司与外城教坊司。
内城教坊司中的女人,大多为犯官眷属,亦或异域美人,知书达理、身家清白、风姿各异,属于是高级会所。
而外城教坊司就没这么高端了,偶尔也有一些异域美人或官宦人家身世的女子,可大多照旧活不下去的普通人不得不卖身乞活。
质量上与内城专供达官显贵享乐的不行同日而语,利益是价钱亲民。
可在不知道几百年前,据说外城教坊司偶然淘到了一个南疆妖族的狐女,那狐女身俱妖族天狐血脉,绝世倾城,美艳不行方物。
一时间震惊帝都,无数人为之倾倒,内城中的达官显贵都有不少经常乔装来到外城教坊司,只为一睹芳颜。
就连其时的大炎天子也不能例外,只是天子身份究竟与他人差异,欠好随意收支内外城。
于是,为了方便一亲狐女芳泽,那位lsp......咳咳,那位天子,就下令拆除了这一段的内城城墙,让内外城的教坊司能够以花船往来。
虽然,那位陛下其时的说法是,此处河宽水缓,两岸景色宜人,城墙耸立于此太过煞风物,因此拆除城墙,与民同乐。
于是帝都万民、文人墨客、武夫方士皆赞其为千古明君!
洛水这一段,也因为两岸数不清的青楼,以及水面上摇晃不休的花船,而有了烟河的称谓。
以上,是苏羽在来的路上听赵松说的。
除了这个小故事,赵松一路上还与苏羽说了许多烟河的风物。
什么灯火通明昼夜不息,什么花船满河摇晃不止......
苏羽一开始还不信,直到随着赵松进了教坊司,才知道什么叫壮观!
烟河绵延十数里,两岸皆是灯火通明的亭台楼阁。
而河中间也如赵松所说,有数不清的花船随波逐流,摇晃不止。
河流两岸还停满了种种装饰的漂漂亮亮的花船。
每艘船的甲板上、每栋楼的窗台上,都有着妆扮的浓妆艳抹的女子。
或与路边来往的人眉来眼去、或凭栏沉思,作优思状、又或拨弦奏曲,引颈高歌。
用种种各样的方式,吸引着路过的客人们。
丝竹管乐之声与女子娇滴滴的呼和不停于耳。
“太糜烂了,太堕落了,太......嘶!太白了!”
苏羽随着赵松一路沿着河畔穿街而过,看的眼花缭乱。
前世他虽然也不是什么雏儿,烟柳之地也见识过。
可这玩意儿在前世可是要被严打的,不管是游客照旧店家,一个个都偷偷摸摸的,恨不得藏在下水道里揽客。
其时哪里见过这种局面?
“令郎!快来玩呀!”
“好俊俏的小哥,快来让姐姐看看!”
“......”
苏羽那超高的颜值,在此时用于有了用武之地。
一路走来,不管是船上照旧楼上,女人们都纷纷与他打招呼,热情似火。
对于他身边的赵松却视而不见。
这个年代的风尘女子可不比后世,能在教坊司这种地方占据街道两侧,而不是只能藏在巷子里的,基本都是颜艺双馨。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说样样精通,至少也几多明白一些。
因此也更愿意附庸风雅,服侍一些文人士子。
对于那些粗鄙不堪,只知道蛮干的武夫,通常是比力排斥的。
而苏羽现在是一身绣着墨竹的白色长袍,满头乌发在脑后挽了个简朴的发髻,几缕碎发落在额前,潇洒肆意。
不认识他的人,第一眼看来一定觉得他是念书人,而非武夫。
再加上超高的颜值,被女人们所接待是理所虽然的事情。
至于赵松......嗯,纯纯的粗鄙武夫,往苏羽身边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随着少爷一起逛青楼的护卫呢,不说也罢。
看着这一路走来的风物,苏羽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词:
“其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以前他想象不到那是什么场景,现在他却忍不住在心中直呼写的太贴切了!
果真,只有身临其境,才气领悟诗词的真意。
......
一边这么想着,他一边策马随着赵松往前赶去,时不时的看见哪个有眼缘的女人冲他招手,他倒也会笑着回应。
“我就说吧,你小子来这种地方,置β一分钱都不用花。”一旁的赵松幽幽道。
心中已经有些忏悔带小老弟来这里了。
风头全被他抢了!
明明他赵松这么高峻威猛有男人味,这帮女人居然就只盯着小老弟。他才十六岁,照旧个孩子啊!
呵,这些风尘女子就是没见识!
他这点小心思苏羽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为了制止这位老哥自闭,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另有多久到那闻香楼?”
“快了快了!喏,那不就是!”
赵松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看向前方,随后便眼前一亮,同时也松了口气,心说终于到地儿了。
在这种地方跟苏羽这样俊俏的少年一起走,压力照旧蛮大的。
心中盘算主意,以后再来烟河打死也不叫苏羽一起了,他便一夹马腹,让身下的漫步而行的马又快了几分,跟苏羽拉开了些距离。
苏羽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真看见了一栋比其他花楼规模要大的多的楼房。
楼有五六层,高度近二十米,上上下下都挂满了花灯,其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楼里人影绰绰,显得颇为热闹。
“这即是烟河南岸最大的青楼了,怎么样,大吧?”赵松眼见要到了,便从马上跃了下来,冲着苏羽挤眉弄眼。
苏羽闻言也点了颔首,从善如流的下了马,将马交给楼里打杂的小厮,两人便并肩走了这闻香楼。
在外面还看不出来,此时一进来,即即是苏羽,也被这栋楼的规模震惊了。
光是这一楼的大厅,便有几个篮球场那么大,大厅中央摆着个高台,周遭是专门给看客们准备的桌椅,且这照旧一座中空的修建,除了一楼的大厅外,上面几楼全都给贵宾准备的雅座单间。
这些雅座隐蔽性很高,下面基础看不到上面的情况,而上面却恰好可以看见高台。
这些昔人真会玩啊!
苏羽简陋预计,这楼里置β一次性能容纳不下千人,跟他前世一些小会展中心也差不太多了。
先前他还好奇选花魁怎么选呢,现在看来,显然是要让那些女子登上这高台,演出些什么才艺之类的,然后由看客来评鉴。
整的跟他前世的选美大赛似得。
差池,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两位客官,大厅茶座,五两一位!”
苏羽和赵松刚进门口,一名小厮便满脸奉承的迎了过来。
只不外他奉承的工具,显然是令郎哥妆扮的苏羽,而非一看就是粗鄙武夫的赵松。
“五两?”赵松马上横眉怒道:
“你当我不晓得行情吗?往日里明白只需一两,你却问我要五两,莫非当我是肥羊,想宰一刀不成?”
那小厮脸上的笑容稳定,看都不看赵松一眼,只是对着苏羽谄笑道:
“好叫令郎知晓,平日里我们闻香楼一楼大厅的茶座,确实只需一两银子一位,可今日与平日差异,乃是半年一次的花魁评选,自然承惠多了些。”
“究竟这位置有限,而要来的人却是更多。”
苏羽闻言拉了拉赵松,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便对小厮道:
“楼上的雅座呢?”
虽然一路上看的眼花缭乱,可他却还没忘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既然是要从赵松嘴里套一些这个世界的情报,那在这乱糟糟的大厅里显然不太合适。
“雅座平日里只需五十两银子便可上去,可今日与平日差异,今日楼上雅座不收费,却只对有才气的文人墨客开放。得上雅座者,等会儿花魁评选时,便能推举自己看中的女人为花魁。”
小厮不紧不慢的解释,脸上始终挂着职业化的笑容,即即是对赵松这武夫有明显的不屑,也没有体现出来丝毫。
很是有职业道德。
“如何才气称作有才气?”苏羽反问道。
“名满天下的大儒、太学或稷下学宫的青年俊杰,只需报上名来,我去问过楼里的妈妈,她老人家颔首,便可上去。”
“若都不是呢?”苏羽此时倒是有些好奇了。
“现场证明自己的才气,也是可以的。”小厮笑道: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为风雅。客人若是有所精通,不妨一试。”
“噢?”
苏羽眉毛一挑,马上来了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