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能奈我何
“盛衡派是？”
小师妹露出不敢相信的模样，隐隐自豪道：“姐姐你不知道盛衡派？五派之一，剑道魁首。”
“……”
听不懂。
纪葵心情凝滞。
王菱耐心解释：“天下分五大派和无数小门派，剑术最着名的门派即是盛衡派。姐姐就算不修习，不至于连五大派都没听说过吧？”
“是我目光如豆了。”
纪葵尴尬摸摸眉心，借助天阴找点慰藉。
唯一能让她与这个世界关联的，只有眉心处消失殆尽的棺材了。
她可以确定电脑屏幕上身穿妖异红袍的建模就是眼前这个“高风亮节”的白衣少年，只不外二者气场两极分化，前者像一个黑化大魔头，后者是听说中千年难遇的天才，怎么都无法联系起来。
而且纪葵试探两次，他对她穿越而来这件事并不知晓。
不管怎么说建模不行能无缘无故泛起江潮的脸，纪葵推测他可能是类似活到大结局的身份。
俗话说得好，随着强者有肉吃。棺材板不靠谱玩失踪，事情弄清楚之前，待在江潮身边宁静一点，纪葵不想再经历一次掐脚脖子事件。
王菱道：“那你知道入派角逐么，就是你明天要加入的。”
她直觉纪葵一问三不知。
果真，纪葵摇了摇头。
“唉。”王菱没长开的脸颊满是担忧，幽怨望着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纪葵挠挠头，讪讪一笑，还真回覆她：“不是石头缝。”
是棺材。
“盛衡派每年都要举行入派角逐，广纳天下灵根优异者，但凡通过入派考验，你就是一名及格的门生了。但是考验可不容易，需要加入的人进入盛衡派秘境森林，森林里豢养了许多危险妖兽，每年都有因为考验被妖兽杀死的人。”
听到“死”字，纪葵手指微微蜷曲，默默道：“可以把我放下吗？”
王菱：“？”
纪葵道：“我不想去了。”
在世最重要。
王菱：“你……这么突然吗？”
前方江潮微微侧首，余光睨她。
纪葵从他的目光里察觉到杀意，勉强扯出一丝笑：“开玩笑的，哈哈哈。”
顺风耳小失常男。
离得那么远还能听到她们说话。
王菱且当纪葵真的在开玩笑，转换了个偏向，道：“如今妖魔肆虐，盛衡派时不时要派一些门生出来除妖，我和江师兄刚收服一个蛇妖……主要是师兄收的，我灵力低微没帮上什么忙。也是你运气好，碰上师兄回门派的路，要是我去了墓地，指定救不了你。”
纪葵虚伪道：“谢谢他。”
谢谢他差点杀了她。
“如果有了自保能力，就不用担忧这些风险了。能获得在盛衡派修习的时机，说不定以后你也会很厉害，杀妖降魔独当一面，自己保全自己性命，不用依附别人。”
纪葵点颔首，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这句谢谢远比谢江潮那句来得真诚。
谢江潮是假，谢王菱是真的。她不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王菱一点一点说给她听。而且要不是王菱实时到达，江潮或许率会对她动手。
王菱直盯着她，盯了或许两个眨眼的时间，突然噗嗤笑出来：“你说话好无厘头，但是怎么这么逗。”
纪葵想了想，心道可能因为天生丽质，有美貌加成。
但她没自恋到说出来。
王菱说得起劲，正想和纪葵聊聊此外，只听江潮道：“到了。”
远方泛起一道天门，上书盛衡派三个鎏金大字。天门内四座山峰拔地起，凭空立于高空上，划分镇守工具南北四角，隐约可见山峰上门生腾云驾雾，剑气回肠，凌厉气息外溢，远在天门外的纪葵甚至都感受到了千万股纯净凌厉的剑息。
江潮有条不紊付托：“师妹回派汇报情况，我带她去参赛所在。”
“是。”王菱对江潮有命必听。
纪葵抿嘴，事情走向有点差池劲，后脑凉嗖嗖的。
王菱走后，江潮控制石台将她带到盛衡派山下一处森林里。石台降落，纪葵单脚迈到地面上，另一只脚还没落下，排山倒海的强大剑意便飞速冲她驶来，形成摧枯拉朽之势，剑威余意砍断周遭数十颗高峻树干。
剑风吹乱纪葵发丝，她第一反映抬手盖住头部。剑尖到达距离纪葵一丈的地方，棺材盖凭空闪现，发出古老沉钝的嗡鸣，荡开肉眼难以察觉的波纹，再一次震飞江潮的剑。
然而这一次，江潮寸步未退，召回本命剑。
纪葵放下手，心有余悸。棺材盖化为流光无声消失，似乎未曾泛起过。
“果真动不得你。”江潮语气颇为遗憾。
“身为名门正派门生，你只会偷袭吗？”
纪葵知晓棺材可以掩护她，语气稍微嚣张了一点。开始试图召唤天阴，若唤的出来，她定要打得江潮满地找牙。
“不偷袭你也毫无胜算。”江潮微微歪头，目光锁定纪葵的眼睛，一语戳破心事：“在实验叫醒天阴？你不会不知道吧，神器天阴有好生之德，向来只防御不攻击。只要我不展现杀意……”
他轻轻一笑，抬眸时眼底清澈，与先前杀她的时候判若两人。
只听他淡淡地说：“你能奈我何？”
“……”
有被他装到。
如他所言，她感应不到天阴的存在。
纪葵学他的模样，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慌不忙道：“你把我带过来，想必也不是为了换个地方给我下葬。说吧，什么条件。”
江潮将剑收入鞘中，直视她道：“天阴出世，无数强者趋之如骛。你单打独斗毫无胜算，不如加入盛衡派。我替你隐瞒天阴的事。虽然你也看到了，我因某些原因需要吃妖兽内脏维持生命，有的大妖很棘手，所以我的条件是，你我通力相助，助我击杀妖兽。”
纪葵挑眉：“我有什么利益？”
江潮对她要杀要剐，她总不行能逆来顺受。趁他病，赶忙坑他一把。
江潮静默片刻，冷笑道：“帮你隐瞒还不够么，你想要什么？”
纪葵狡猾得活像个偷腥小狐狸，打着小算盘道：“怎么够？你帮我隐瞒又不用着力，我帮你击杀妖怪，我得支付几多？我得冒着生命危险！我为了一个绝不相干的男人，值得吗？虽然不值得！所以你不给点利益，我怎么帮你服务？”
说完，对一脸阴沉的江潮扬起眉梢。
就喜欢他不爽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江潮气笑了，自从成名后，几多年没人敢威胁他了，如今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威胁，这种感受真是不妙。
“你行。”
他吸了一口气压制怒火，甩给她一个墨绿色镯子：“明日入派角逐，遇到危险就摔碎玉镯。我会操控你的身体，帮你渡过难关。切记不行让任何人看到天阴神棺。”
纪葵戴上镯子，手指弹了弹镯身，成色不错，预计能卖个好价钱。
她道：“可以再给我一个吗？”
“为什么？”
“这个我想卖掉换钱。”
“……”江潮阴恻恻道：“你卖一个试试。”
纪葵瘪瘪嘴。
顺风耳失常男加小气鬼。
江潮用剑头指了指纪葵后方，“再往前走，你会看到一群废物，他们是入派角逐的人选，你的竞争对手。”
纪葵点颔首，正要顺着他指的路走，突然觉得他说的话有歧义。
废物是她的竞争对手，那她不也是……
江潮这混小子是变着法骂她，她转头想找他，身后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
“溜得倒挺快。”
她把玩着镯子，向江潮指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