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动计划

　　朱致朗虽然心中计划着干一件大事，外貌上却强作云淡风轻。越是临大事，越要举重若轻，可他究竟照旧个年轻人，适才激动打人，也是心中有些压力，需要发泄。

　　眼前只有杜鹃一个小丫头，朱致朗突然想到一个笑话，正好说出来调笑一下杜鹃，可以进一步拉近下关系，也算是苦中作乐，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朱致朗指着杜鹃手中的一个饭碗，笑着说道：“杜鹃，你听说过关于这个饭碗的一个故事吗？”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饭碗啊，杜鹃天天捧这工具，从没听说它有故事呢？”

　　朱致朗一脸痞气地笑着道：“说起来，这故事也是跟一个丫鬟有关。我们有常把拥有一项稳定的事情，称作‘铁饭碗’，因为铁饭碗打不破，所以这份事情也就不用担忧会丢失。可是一般人家的饭碗都是瓷器做的，为什么会有人家用铁饭碗呢？”

　　朱致朗是一个及格的讲故事的人，他停下来看了一眼杜鹃，见她正全神贯注的倾听，才继续说道：“有一个大财主家里的侍女，有次在伺候财主用餐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这个财主要处罚她。当财主抽打侍女时，见这侍女身材玲珑有致，面色艳丽可人，又是一副畏惧求饶的神情，勾起了财主的色心，于是财主对侍女的处罚酿成了一对男女行敦伦之礼。”

　　“敦伦之礼是什么工具？”杜鹃这个时候酿成了好奇宝宝。

　　“敦伦之礼就是一男一女交合那种事情的文雅说法。”

　　朱致朗继续说：“第二天，侍女又在财主面前打碎了一个碗，财主又对侍女进行了敦伦之礼的处罚。如此第三天又碎一碗，第四天又碎一碗。财主是极喜欢了这侍女的，可是厥后他身体吃不用了，家里的碗也不能这么碎下去，于是他不得不把家里的瓷饭碗全换成了铁饭碗，这样侍女就无法打碎饭碗了。”

　　杜鹃问道：“那厥后，这侍女怎么样了？”

　　朱致朗道：“财主厥后把侍女纳成妾室，侍女的事情终于像铁饭碗一样不会碎掉了。”

　　杜鹃听到最后财主纳妾，才反映过来，羞红着脸道：“殿下优劣，这故事是你编的吧，故意来讥笑杜鹃呢！”

　　朱致朗本就十分有亲和力，听了适才看似调笑的故事，杜鹃发现了一件疯狂的事情，两人关系似乎慢慢有点向朋友关系生长了。

　　朱致朗收敛笑容，正式道：“我虽是皇太子，可眼下却受困于此，毫无作为。也只有取笑你一下，当是苦中作乐吧。”

　　杜鹃听朱致朗这么说，也敢壮着胆对朱致朗道：“婢子也不懂大原理，但我听周管事私下里说话，他说其实殿下留在周府是下下策，应该尽快离开，在这里你无法有作为，甚至另有危险。

　　周管事说，老爷和夫人准备明天就把殿下送给清兵尚书吴达海。殿下若是到了清兵手里，可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婢子想周管事的话有理呢，您看，殿下在周府几个仆人就能限制你的行动，你的身份也起不了太大的影响力。周管事看事一向很准，殿下您觉得呢？”

　　杜鹃说起周毅，眼里没有畏惧，却散发色泽，“周管事常说‘很是之时，应有很是之手段’，殿下现在，可算是很是之时了吧?”

　　朱致朗没想到，最了解他的竟然是贵寓的这个管家周毅。周奎明天就要把自己送给清廷，事情紧急，看来自己的计划今天晚上必须行动了。

　　朱致朗信奉一句话，“男子汉，走出困境靠自己！”

　　既然太子这身份用不上，也没有人能助自己脱困，那看来只有自己动手了，求人不如求己，他可不是那个长于妇人之手，生于深宫之内，胆小懦弱，毫无手段的朱慈烺殿下。

　　于是，朱致朗试探着告诉杜鹃，自己准备今天夜里逃出周府，然后趁夜再逃离北京城。虽然，他没有把自己更多的计划说出来。

　　杜鹃并没有十分意外，她深深看了一眼朱致朗，见他眼神坚定，心情冷静，内心悄悄赞叹，太子果真不是寻凡人，就冲这份临危时的镇静气度，普通人就基础做不到。

　　朱致朗为了行动顺利，需要了解许多信息，也要准备一些质料。眼前唯一能资助自己的，竟然就是这个小丫鬟了。

　　关于这座嘉定伯府的房间结构，老爷夫人的卧房，内外通道等等，杜鹃了如指掌。朱致朗问得十分仔细，确保自己掌握每一个细节。

　　然后朱致朗请杜鹃去为他备一些绳索等出逃要用的工具，方便晚上行动。

　　杜鹃离开后，朱致朗闭目冥想了良久，在心中进一步完善了他的冒险计划。

　　杜鹃的话提醒了他，“很是之时，行很是手段”，什么事情都要准备完全充实，都要有十成掌握，那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眼下虽然另有许多问题，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期待完善了，他记得朱慈烺最后可能是被满清杀掉的，他知道自己再在周府延误下去情况也不会变好。

　　“那么就在今晚了，放手一搏吧，人生难得几回搏啊！”

　　“还得亲手了结周奎这小人，才不枉来嘉定伯贵寓一游吧！”朱致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朱致朗等了许久，还不见杜鹃来，徐徐有些焦躁起来。这时，突然听到院外仆人喊“给夫人请安！”，只见周奎的二夫人带着几个健仆快步走了进来。

　　朱致朗心下一紧，这二夫人早不来晚不来，他叫杜鹃去找他要的工具，等来的却是这个二夫人。

　　二夫人简朴福了一个礼，便对朱致朗道：“看上去殿下身体康复挺快，真是大喜事啊。”她转头四下一看，话锋一转，问道：杜鹃这丫头伺候的还好吗，杜鹃她人呢？”

　　朱致朗看这二夫人脸色绯红，似乎来的很急。他也不知道她突然来找杜鹃，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掩饰自己有些焦急的心情，云淡风轻隧道：“杜鹃不在，夫人找她有何事？”

　　二夫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却见她回道：“我表兄现在贵寓饮宴，老爷身子不方便，所以是妾在照看。表兄目下正在满人大官吴达海手下做事，现在可是风物着呢。说起来，清兵资助咱大明打败了李自成，于咱们有恩，你们也该见上一见，这样吧，晚些时候我让他来参见殿下您。我来寻杜鹃，就是让她去酒席上伺候我们。”

　　朱致朗心想，要找一个丫鬟伺候，怎么也不需要她这个夫人亲自来唤，使个下人来叫一下就行了，背后肯定有不行告人的原因。她的表兄已经到贵寓了，周毅说的明天把自己送给清廷，看来也是实情了。

　　朱致朗强装镇静，说道：“我叫杜鹃去给我找些好玩耍的玩意儿，可能一下还没有寻到，等她回来，我自让她过来伺候。”

　　二夫人没寻着杜鹃，又急遽走了，临走不忘记交待，要掩护太子宁静，无论如何要守好门，不得使太子外出遇到危险。

　　朱致朗盯着院门，心思急转。杜鹃肯定遇到什么事情，才会让二夫人亲自来找，从二夫人语气上看，她应该没有出卖自己。可朱致朗需要的工具又是很要紧，否则很难顺利逃出去。